蕭琤勉強迴了個笑,沒有和往常一樣跟阮司貧嘴,也沒有規規矩矩的說教定家規。


    阮司眨眨眼,慢慢放下手,收斂了玩笑語氣,認真問道:「你怎麽了?心情好像很不好。」


    蕭琤隻是搖了搖頭。


    晚上七點的飛機,酒店距離機場有點距離,兩人五點的時候草草吃了晚飯,然後帶著行李前往機場。


    航班準點,六點五十的時候兩人坐到了位子上。


    阮司摘下出門時發現嘴唇破了所以特意戴的口罩,看著身邊的蕭琤:「你今天很不對勁兒。」


    蕭琤垂著眼:「是嗎。」


    阮司自認不算是個有耐心的人,尤其是在對方毫無迴應的情況下。他被蕭琤這種軟釘子的應付給弄得有些火氣,當下戴上口罩靠著椅背,也不打算再說話。


    「隨便你,愛說不說。」


    生氣也總要有個理由,阮司猜來猜去也總猜不到蕭琤到底為什麽生氣、突然變得冷淡得很,蕭琤又一直不說,阮司心想他能怎麽辦。生氣嘛,誰還不會了。


    飛機起飛、降落,外麵夜色越發濃鬱,兩人打了個車往家裏迴,一路上都沒說話,氣氛僵硬得想要搭話活躍活躍的計程車司機都訕訕然閉了嘴。


    因為阮司這個業主在,所以計程車順利進了小區,停在了大樓下。


    行李箱落地,輪子滑過戶外平坦的地麵,又走過大樓內光滑的瓷磚表麵,電梯門「叮」地打開又關上,和以前好像沒有什麽差別。


    阮司靠在電梯壁上,低垂眉眼,整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蕭琤站在前麵,平靜如水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開了門,二十多天沒住過人的房子裏隱隱有灰塵的味道,蕭琤先走進去,剛把行李箱放好,還沒來得及換鞋,就讓阮司一把推到了牆上。


    阮司關上門,也不管自己的行李箱倒在了地上,直直逼問蕭琤:「你他媽今天到底怎麽了,把話說清楚,又不是林黛玉裝什麽消沉,難不難受啊你?」


    蕭琤靠在牆上,靜靜地看著阮司。


    屋子裏安靜了好一會兒,蕭琤沒開口,阮司就那樣死死的盯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琤突然低低的笑了聲。


    「難不難受……我難受啊,從昨晚難受到現在,你知道嗎。」


    阮司皺了皺眉。


    蕭琤看著他,緩緩吐了口氣,問:「唐周是誰?」


    阮司突然卡殼:「蕭琤……」


    「我想聽你說句實話。」蕭琤說,「如果不是實話,那就不用特意編來敷衍我了。」


    沉默幾秒,阮司問:「……你怎麽突然又問這個了?」


    蕭琤抬手摸了摸阮司的臉頰,聲音涼得很:「因為你昨晚喊他的名字了。」


    「我親你的時候,你在喊別人的名字。」


    「第一次問你『唐周是誰』的時候,你搪塞我說什麽是給我取的外號,我猜到你八成是在騙我,可是沒辦法,我喜歡你,你那麽自然地答應和我在一起,我就想或許是我想太多,你腦子裏天馬行空想法多,說不定真是你說的那樣、給我起的外號。」


    「可是現在我沒辦法繼續騙自己了。你平時從來沒喊過這個名字,喝醉了卻喊個不停……你讓我要怎麽想?嗯?」


    阮司抿唇不語,暗道酒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關於昨晚他半點印象都沒有,也沒想到自己會喝醉後對著蕭琤喊唐周的名字。


    雖然本質上兩個人是一個,外貌和性格基本一致,除了因為年齡差距影響而有細微差別之外,「蕭琤」和「唐周」連偶爾的小動作都是一樣的。


    可蕭琤不知道啊。


    阮司一時也沒辦法解釋,因為感覺上差別真的不大,阮司一直也沒把這個事當個問題,當初應付過去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誰能想到他殺青宴喝個酒反倒惹出大麻煩來。


    「我……」阮司眉間起了溝壑,愁啊。


    蕭琤:「跟你坦白件事。我們在一起之後,我讓人查過你身邊有沒有一個名字是『唐周』諧音的人……沒有,我沒查到。所以我這段日子也沒把這個名字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你還要瞞我嗎?我連聽句實話的權利都沒有嗎?」


    要是再給阮司一點思考的時間,他估摸著能編個似模似樣的理由出來。可現在沒那個時間,蕭琤就這樣緊逼著站在他麵前。


    阮司腦子裏一片混亂:「不是,你聽我說……」


    說,說什麽呢?


    阮司咬牙,豁出去了,伸手掏出手機解鎖,想把係統下發的任務app打開給蕭琤看。


    ……但是沒有。


    原本待在所有已安裝軟體尾巴上的那個app不見了。


    阮司難以置信,與此同時腦子裏冒出係統的提示音:[預測宿主將會採取危險行為,係統任務有泄密可能,app暫時隱藏下線,恢復時間視情況而定。請宿主停止危險行為。]


    操!


    阮司拿著手機沒了動靜,蕭琤自嘲的彎下唇:「你想說什麽?」


    阮司隻覺得有什麽堵住了嗓子眼,把他想說的話全部遏製在了肚子裏,唯有麵上露出些許焦躁來。


    「你喜歡我嗎?」蕭琤突然問道。


    阮司張了兩次嘴,總算能正常說話:「喜歡,我喜歡你,蕭琤,這一點我沒有騙你。」


    「所以你之前的確有騙過我……」蕭琤低頭親了親阮司的額頭,聲音有些輕,「給你講個故事。我爸媽……這裏說的是我繼母,他們兩個曾經差點離婚。我爸在外麵養了個人,出軌了,然後被我媽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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