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齊治撇開眾人,去京城郊外的山上。


    山裏埋著他的啟蒙恩師,那個看似遊戲風塵、實則背負許多的老道士。


    多年沒來,墓碑上長滿各種野草枯藤,齊治花了大半天時間,才一一情理完成。


    “老頭子,這次過來,告訴你些事情。”


    “我加入觀蓮派,師弟也如你所願,加入了神景門。”


    “我二人際遇不同,但如今都成就築基,隻等日後看誰能更高成就金丹境界。”


    “這些年,發生了許多事情,神景門也沒了。”


    “不過你放心,師弟沒事,我一定會找到他的下落。”


    “這些年來,你在那邊過得如何,有沒有好酒喝?”


    “如果沒有,我這裏給你帶了一壺。”


    齊治取出精致的純金酒壺,在墳頭灑落,刹那間四溢酒香。


    “這還是我常年釀造的靈酒,這些年過去了,香氣更加濃鬱,味道也更好了,你好好嚐嚐。”


    “前方路遠,我以後沒機會再來看你啦!”


    “你放心,修仙路上,我一定走的更遠,那些你不曾見過的風景,以及你未能滿足的遺憾,我要一一代替實現。”


    ……


    第三天,齊治向慶國國君辭行。


    “上使不多留幾日嗎?”國君苦苦挽留。


    齊治客氣道,“思鄉心切,想迴石官鎮一趟,還請陛下見諒。”


    國君理解道,“明白!”


    這次迴石官鎮,齊治決定一人一鶴上路,讓其他八位築基隨從,留在京城等候。


    於是,齊治乘著玄金羽鶴,唿嘯一夜過後,便見到地上的石官鎮。


    齊治生怕玄金羽鶴嚇倒鎮上居民,隔得遠遠就落到地麵,讓玄金羽鶴飛走。


    石官鎮,和當年的模樣大不相同,往外擴張了十幾裏地,房屋更多,人流更密。


    “請問,真靈觀往何處去?”齊治拉住一個路人問道。


    路人滿臉疑惑,“什麽真靈觀,我們這裏沒有這個地方!”


    路邊曬太陽的一個老頭,咧開豁牙的嘴巴,笑道,“你這年輕人,連護國道觀的舊稱都知道,實屬難得。”


    什麽,真靈觀改名字了?


    齊治連忙上前,“老人家,可否指教一二?”


    老頭來了興致,為齊治解釋起來。


    原來,齊治當年離去後,老國君去世前,冊封真靈觀為護國道觀,觀主蕭求道,封為護國法師,僅在國師一人之下。


    日子一久,世人隻知道護國道觀,而真靈觀的稱唿,反而無人提起。


    末了,老頭子還為齊治指明方向。


    時過境遷,這些年來,石官鎮對外擴建,對內重新規劃,道路街道早已不複從前。


    齊治本以為迴家,卻險些迷路。


    按照老頭指點的路程,齊治總算到了真靈觀前。


    道觀變得更加高大莊嚴,牆頭一線琉璃瓦,烈日下熠熠生輝。


    正門上方,掛著禦筆欽賜的牌匾,上麵寫著“護國道觀”四個大字。


    這天道觀前,聚集的人群格外多。


    齊治看到道觀的台階上,已經門牆外,擠滿了人山人海。


    仔細算算時間,今天不是什麽節日,怎麽聚集了這麽多人?


    “這位朋友,道觀有什麽大喜事?”


    齊治拉住一個路人詢問。


    路人神色興奮,“我們前來感謝觀裏的道爺。”


    “謝什麽?”


    “前天,皇爺下了聖旨,道觀護國有功,先將石官鎮一地賜給道觀做封地,從今往後,石官鎮不納稅、不繳糧,沒有征兵徭役,永無苛捐雜稅。”


    齊治笑道,“是嗎,這可是大好事!”


    算算時間,這道聖旨下達的時機,正是齊治到慶國之後。


    這慶國國君,也太會做人了。


    齊治不動聲色,“如果是這樣,鄉親們可就輕鬆多了。”


    “那可不,蒙皇爺恩惠,從今往後,咱們鎮上的百姓,就能過得更加富裕安寧。”


    齊治擠開人群,一步步走上台階,等到們門牆外,見到許多虔誠的信眾,對著大門和匾額跪拜磕頭。


    大門兩旁,各有兩位道童把門,看著人山人海,緊張得小臉緊繃。


    這兩位道童,也才十三四歲年級,齊治離開真靈觀時,他們可能還沒加入道觀。


    齊治上前,對右首道童道,“這位小道長,可否代為通報,就說觀主的老友前來拜訪!”


    右首道童搖搖頭,“抱歉,我一個守門童子,沒資格見觀主。”


    左首道友說道,“你這般年紀,如何能和我家觀主是舊友?”


    齊治看看自己模樣,由於修煉緣故,長相仍是當初離家的少年模樣,難怪對方不相信。


    “如果不方便,葉守、空軒、妙印幾人若在,也可替我通報一二年。”


    沒辦法,這些年真靈觀發展太快,補充大量底層道童,這些人沒見過齊治,隻在舊人口口相傳中,知道有個厲害的“二觀主”。


    “這幾位道長,你竟然都認識?”左首道童質疑道。


    齊治點點頭,“的確都認識。”


    “那我們以前怎麽沒見過你?”


    齊治解釋道,“這幾年我很少過來。”


    右首道童說道,“罷了,我去替你通報一聲,你叫什麽名字?”


    “齊治!”


    右首道童轉身,就要進門通傳,卻被同伴拉住。


    “師兄,你被人騙了,此人在戲耍咱們。”


    右首道童性格敦厚,問道,“我怎麽沒看出來?”


    “他剛才說自己叫齊治,你知道齊治是誰嗎?”


    右首道童問道,“是誰?”


    “二觀主,觀主的師弟,咱們道觀的傳說。”


    兩位道童看向齊治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你敢冒稱二觀主的名諱,莫非是上門鬧事嗎?”


    齊治見以正常方法,實在難以進門,索性把心一橫。


    “哈哈,不錯,我就是上門來鬧事,有本事人來攔住我。”


    話音剛落,齊治手指一彈,電光脫手飛出,落到實木大門上,留下臉盆大的焦痕。


    兩位道童見了,雖然略有驚慌,還是及時作出應對。


    “你等著,我們這就去找人!”


    二人飛快進門,將大門咚一聲關上。


    齊治雙臂抱在胸前,靜靜等待對方到來。


    聚集在真靈觀外的鎮民和信眾們,見齊治上門鬧事,也都各自往兩邊分開。


    片刻過後,齊治身邊空出一大塊空地。


    世人生性愛看熱鬧,眾人雖然讓開,卻沒有離去,等待觀內道士出來,解決上門鬧事的狂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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