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真人聽了原委,氣得火冒三丈。


    “這幫老癟瓜,老夫活劈了他們!”


    眼前門派處於危難關頭,丹九陽等人不顧大局,抽走所有煉丹房的骨幹人手。


    若是認真起來,可以按照違抗命令不尊的罪名,擒拿處死。


    齊治淡淡說道,“人要走,攔不住,接下來看怎麽重組煉丹房!”


    玄甲真人喘著粗氣道,“真沒什麽好辦法,這些年,連老掌門對煉丹房,都要敬讓三分。”


    “煉丹師本就稀缺,而且他們師徒相傳,內部極為團結。”


    “正因如此,丹九陽一聲令下,所有能煉丹的都走光了。”


    齊治微微頷首,“走光了也好,若是這次讓步,掌門以後更使喚不動了。”


    “真人,替我把他們都看住,以防個別人心懷怨念,企圖叛逃別處。”


    玄甲真人浮現獰笑,“真有這樣的畜生,老夫親手捏碎了他。”


    齊治轉身,“接下來,到了我表演的時刻。”


    ……


    煉丹房內,剩下的人員被聚集到大堂之內。


    丹九陽的心腹,都跟隨他離開了,剩下的都是些幹雜活的弟子,燒火、搬炭等等。


    眾人站在大堂,心情忐忑,相互交談。


    在他們心目中,煉丹師都走光了,偌大煉丹房莫非今天要倒了。


    齊治站到大堂中央,那是先前煉丹師的位置,旁邊是為他坐鎮的玄甲真人。


    “先自我介紹下,我就是蕭真靈,你們的頂頭上司,也是新任的煉丹房主事。”


    此言一出,眾人驚唿起來。


    盡管煉丹師們嚴令禁製,煉丹房內不許這個名字流傳,但築基丹的傳說太響亮,底層弟子們仍舊傳了個遍。


    蕭真靈乃是散修出身,卻能掌握築基丹的煉製手法,乃是一幫底層弟子的偶像。


    如今真人站在麵前,許多人都盯著齊治,想看出他不同尋常的地方。


    “實不相瞞,我是散修出身,和你們當中絕大多數人一樣。”


    “我能接觸到煉丹術,還要多謝我的恩師。”


    “恩師年輕的時候,曾在某個門派做燒火童子,沒錯,也和你們一樣。”


    “他平時吃苦耐勞,殷勤伺候煉丹師們,想著能得到看重,被收為弟子,傳授煉丹術。”


    齊治將鬆明子的故事擺出來,立刻引發許多人的共鳴。


    事實上,鬆明子的出身,就和眼前眾多弟子一半,屬於煉丹房打雜的成員。


    他們平時起早貪黑,各種累活髒活輪著幹,休息時間少得可憐。


    煉丹師們視為奴隸,非打即罵,縱然勞累致死,也沒有半點責任。


    眾多底層的弟子心目中,始終抱著希望,能被選為弟子,從此成為人上人。


    可惜,這樣的好運氣,一萬人當中也沒一人。


    像丹九陽等煉丹師,招收弟子的要求,比觀蓮派更加嚴格,都是親自外出,尋找有資質的童子。


    至於煉丹房的弟子,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是說人話的牲口,是奴役的對象。


    “師父勞累大半輩子,知道白發蒼蒼,還是個燒火的弟子。”


    “那個煉丹師,起先還欺騙師父,讓他拚命幹活,到最後,徹底暴露真麵目,直言根本不會受他為弟子。”


    “最終,師父由於不甘心,偷偷叛逃出門派。”


    “再然後,他遇到了我,將偷學到的本事都傳授給我。”


    齊治看向各位弟子,大聲說道,“我說出師父的故事,不是鼓勵你們叛逃門派,而是告訴你們。”


    “不要以為,你們現在幹得是燒火、搬炭一類的雜活,都認為自己無足輕重。”


    “你們的才能,始終留在身上,被壓製在內心最深處。”


    “一旦有人釋放出來,將迸發無法估計的能量。”


    “那些煉丹師走了,帶走一幫作威作福的大爺,反而對你們是好事。”


    “從此以後,煉丹房是你們當家做主,能發揮自己的專長。”


    “我對你們承諾,如果真有煉丹資質的,我這個主事將不吝培養。”


    “煉丹房的人差不多走光了,空了這麽多位置,就等你們來填。”


    此言一出,眾多弟子激動得歡唿起來,差點將屋頂掀翻。


    齊治滿意看著四周,內心盤算,“這些人遠遠不夠,還是要求掌門幫忙,向整個宗門招收成員。”


    丹九陽等人以退為進,借此向宗自然逼宮,這個方法在齊治心目中,最是愚蠢不過。


    權柄一物,必須牢牢抓在手中,才能和對方周旋。


    如今煉丹房落到齊治手中,可以隨便操作,壯大自身力量,並削弱對方的根基。


    齊治轉身,對身邊一位執律弟子吩咐。


    “丹九陽雖然走了,但這些人當中,肯定有留下的奸細。”


    “你們仔細盯著,發現有人外出通風報信,先不要輕舉妄動,迴來告訴我。”


    執律弟子聽令後退下。


    ……


    夜深之時,一個身影偷偷潛出煉丹房,朝丹九陽等人隱居的地方走去。


    片刻過後,一位執律弟子出現,冷笑看著對方背影。


    丹九陽隱居的地方,就靠近煉丹房不遠處。


    很顯然,這幫煉丹師們用意頗深,想要就近看著煉丹房的情形。


    “大哥,蕭真靈以為,能煉製築基丹,就可以拿住煉丹房了?”


    “笑話!煉丹房出產的丹藥,比他的頭發絲更多,一切丹方、材料和配置,都裝在我等的腦袋中。”


    “沒了我們這些煉丹師,還有苦心培養的弟子,他孤身一人,怎麽應付前方需要的丹藥?”


    “看著吧,不出一個月,掌門就要親自上門來請!”


    “到時候,我要蕭真靈跪在麵前,自己打耳光。”


    丹九陽笑而不語,看著一幫煉丹師興奮遐想未來。


    突然,一位弟子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丹九陽臉色變了,“各位,蕭真靈在我們離開後,開始提拔底層弟子,並向門派招收新成員,看來鐵了心要和我們對著幹。”


    煉丹師們聽了,哄堂大笑。


    “能煉丹的人才,哪裏這麽容易被發現?”


    “他以為是在捕魚,把網撒的廣一些就夠了?”


    “大哥,我們就冷眼看著,等事情到了無法挽迴的地步,連宗自然出麵也收不了場。”


    丹九陽一聽,也覺得無需大驚小怪。


    觀蓮派的煉丹師和煉丹弟子,已經都被他們帶走。


    “蕭真靈”一人孤掌難鳴,拚死拚活也玩不成丹藥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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