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齊治精神抖擻,對著晨霧和照樣,打了一套拳法疏鬆筋骨。


    少女對他有成見,耷拉著臉皮,沒好氣道,“慢吞吞,這是什麽烏龜拳?”


    老者沒有出聲,仔細看著,神情越發嚴肅。


    “你仔細看看,他打拳的時候,身上湧現一股莫名的氣勢,令人生出沉穩的心思,如同山澗鬆樹,遇狂風不到。”


    少女畢竟天資出色,在老者指點下,看出齊治的拳法玄妙。


    “師父,這是什麽拳法?”


    “不是鍛煉蠻力的,應該是煉神拳法。”老者神情莊重道。


    少女搓著雙手,“那還不偷學?”


    “想活命的話,不僅不能偷學,從現在開始,看都不能看。”


    在老者的嚴厲警告下,少女轉過身,不敢看齊治打拳。


    齊治一套拳法打完,神清氣爽,來到師徒二人麵前。


    “晚上睡得……,咦,你們怎麽了?”


    老者和少女,昨晚憂心忡忡,一夜沒睡,頂著黑眼圈站在齊治麵前。


    “沒睡好?”齊治問道。


    “蚊子……有點多。”


    齊治問了幾句,便再度開始煉丹。


    隻剩下五份藥材,若是失敗,便再也沒有機會。


    老者從屍骸上獲得的種子,隻能種一茬,不具備儲種的功能。


    所以,老者用完所有種子,最終隻得到七份完整的丹方藥材。


    這也是門派的手段,縱然有種子散落出去,也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第三爐、第四爐、第五爐依次失敗……


    齊治一遍遍反思不足,積累經驗。


    老者看向齊治的目光,如同大白天見鬼。


    一兩次看不出來,但這麽多爐丹藥煉製下來,老者怎會看不出,眼前老道士有真本事,確實是貨真價實的煉丹師。


    到了第五爐時,齊治雖然失敗,但聚集成功隻有一步之遙。


    從丹爐倒出的殘渣,初步具備築基丹的雛形。


    老者舍不得浪費,用掃帚收集起來,仔細收好貼身收藏。


    “還有最後兩份!”


    齊治搓搓雙手,壓力很大了。


    雖說三個任務完成,也能從萬劫堂領取一枚築基丹,但也僅有一枚。


    一枚築基丹,能築基的可能太小。


    齊治還需要更多築基丹,所以自己煉製成了唯一方法。


    “千萬不能在失敗了!”


    上天賜予好運氣,才讓齊治碰到老者和少女,這個機會不能白白浪費。


    第六爐開始,重複五遍的程序一一再現。


    經過五爐丹藥的磨合,齊治和這對師徒,默契飛速上漲。


    升火,沒問題!


    投藥,沒問題!


    合藥,沒問題!


    一個個步驟下來,竟出其順利,全都成功了。


    最終到了出丹的環節,老者和少女的心,幾乎提到嗓子眼。


    親身參與煉製築基丹的過程,二人在一遍遍煉製中,變得心無雜念,隻想著成功練成丹藥。


    眼看著即將成功,這對師徒反而患得患失,生怕一個不留聲,前功盡棄!


    “千萬要成功!”


    齊治雙手掐個收丹訣,爐門打開,空氣倒灌入內。


    築基丹帶著火熱氣流,從丹爐飛出,四周溫度迅速提升。


    齊治手掌劃過虛影,將一枚枚丹藥收入掌心。


    不多不少,正好五顆築基丹!


    “前輩,能讓我們看看築基丹嗎?”


    老者和少女,眼巴巴看著齊治,目光中帶著渴求。


    對散修們來說,有生之年見到築基丹,乃是最大願望。


    齊治臉色一變,喝道,“看什麽看,繼續煉丹!”


    老者失望不已,少女更是咕噥,“把我們當苦力,連築基丹也不給看。”


    第七爐繼續開始,這次更加順利。


    一套流程走下來,從爐門飛出六顆築基丹。


    前後兩份材料,加起來煉製了十一顆築基丹。


    齊治將築基丹分別裝在藥瓶內,保存新鮮的藥力。


    “前輩開恩!”


    老者突然下定決心,跪在齊治麵前,不顧地上爐灰肮髒,拚命磕頭。


    少女先是一愣,隨即明白老者用意,臉漲得通紅,淚水在眼眶打轉。


    先前誰也沒想到,齊治能煉製築基丹,所以沒有任何想法。


    但現在,齊治露了一手,竟是深藏布露的煉丹師,還將築基丹煉出來。


    這可是築基丹,練氣修士築基用的丹藥,比多少散修的身家性命更貴重。


    老者明白這是最後機會,若是錯過這次,不知何時才能弄到築基丹,


    “前輩,念在這些材料、丹爐,都是我們獻給你,還有剛才我們幫你打下手,可否大發慈悲,賜予我們一兩顆!”


    齊治皺眉,“一兩顆?”


    老者拚命磕頭,“我不敢奢求,但這孩子還有大好前途,求你可憐可憐。”


    齊治歎了口氣,一顆築基丹,真能奪走人的尊嚴?


    “你先起來,難道外界就沒有築基丹流傳?”


    老者被少女攙扶起身,歎息道,“有是有,但黑市中偶爾有築基丹出現,都是瞬間被炒上天價,然後被那些有權有勢的家族修士買走,散修們可望而不及。”


    齊治突然想起,在觀蓮派內部,也有許多練氣巔峰的弟子,苦於沒有築基丹,停留境界多年。


    看來,不管是散修,還是門派的普通弟子,想要築基都無比艱難。


    齊治煉製了十一顆築基丹,看似不少,實則用一顆少一顆。


    築基丹的藥材,被門派嚴格把控,像老者這個例子,以後都不可能遇到。


    齊治歎了口氣,“說起來,還是我打擾了你們。”


    老者連連擺手,“不打擾,前輩能駕臨此地,是我們的榮幸。”


    “兩顆築基丹,你一顆,你的徒弟一顆。”


    齊治拋出一顆藥瓶,裏麵裝著兩顆築基丹。


    老者望著藥瓶從高空落下,仿佛往下墜落,是他那顆普通亂跳的心髒。


    下一刻,老者手腳並用,竄到藥瓶下方,將其穩穩借助。


    “這就是築基丹,好美!”


    老者掏出一顆築基丹,少女站在旁邊,眯眼望著築基丹。


    在齊治眼中,築基丹並不多麽絢麗,讓二人感到美麗的,實則是心中對築基丹的美好寄托。


    片刻過後,老者二人迴過神,對齊治虔誠跪拜。


    他們知道,若非有齊治相助,縱然集全藥材,也不可能練成築基丹。


    即便在門派中,煉丹師也是鳳毛麟角的稀罕存在,更別提能煉製築基丹的煉丹師,都能和掌門平起平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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