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玄綾依舊淡定。


    “那刀是允征給我的,他們不配。”


    她看開了,愛人這件事,是與不是,還要看緣分。


    本著食不言寢不語的好習慣,玄綾一言不發的吃著晚餐。


    “若兒要來七號公館住一段時間。”


    顧知淵就這麽直白的開口,似乎是在通知。


    張媽心裏一緊,平日裏總黏著老爺也就罷了,竟然還要登堂入室不成!怎麽老爺糟了難,她就躲得遠遠的,不見她出半分力!


    玄綾擦了擦嘴,放下了筷子。抬眸看著顧知淵。


    “你是與我商量,還是告知?”


    麵對這雙沉靜的眼眸,他第一次心裏彌漫出異樣的情緒。


    “商量如何,告知又如何?”


    餐桌上的氣氛驟然緊張,顧知淵這句話可謂是毫不留情,連半分台階也不給。


    言下之意便是商量和告知,結果都是一樣的。淩若兒心裏可是樂開了花,看來在顧知淵心裏,自己遠勝於白玄綾。


    玄綾笑了笑,依舊鎮定自若。


    笑話,她是什麽人,以為冷冷臉就可以嚇到自己嗎?他敢把自己怎麽樣?


    “若是商量,恐怕我還須些時日好好想想,若是告知…”


    玄綾突然笑了,笑得燦爛。


    “我想,七號公館的事,可不是你顧爺一個人做得了主的。您說,是嗎?”


    張媽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了,夫人從前雖然也是不把老爺放在眼裏。可斷斷不會如此不給老爺麵子,在人前就這般說啊!


    “嗬,那你倒是告訴我,我顧知淵如何做不得主?”


    這下,顧知淵的怒火也被點燃了。


    其實他剛剛說完的時候就後悔了,本想著語氣緩和一下,沒想到玄綾竟然一句話也不肯讓。


    “顧爺在同我成婚時,與我父親有一協議,顧爺聲明,自己手下所有資產,房產,鋪子,皆有我一半。此事我不想讓父親知道,既然顧爺如此執意,我自當遵從。”


    “張媽。”


    “哎,夫人。”


    玄綾撇了撇身旁一言不發,卻死死抓住顧知淵衣角的淩若兒。


    “去把老爺臥室旁邊的那間屋子收拾出來,給淩小姐居住。”


    “夫人!這!”


    玄綾沒有理會張媽,而是站起身,客氣的對淩若兒笑了笑。“淩小姐不用謝,這樣一來,晚上也方便了許多。”


    說完,轉身上樓。


    “你說什麽!什麽方便!”


    顧知淵氣的臉色通紅,一下子站了起來。


    可玄綾根本就不鳥他,緩緩地迴房了。


    在她心裏,即便這個人擁有愛人的靈魂,她也不會諂媚討好。


    被玄綾這麽一氣,顧知淵也沒了吃飯的心思,轉身去書房處理公務去了,大帥給他放了幾天假養傷,但是手邊的事卻是不能耽擱。


    淩若兒絲毫不在意顧知淵有沒有理自己,在她看來,自己的目的已經成功達成。


    自己成功住進了七號公館,還住在顧知淵身邊的房間。白玄綾和顧知淵有了矛盾,而自己根本沒有動手,看來她二人確實不合。


    “秦叔,我剛來這,沒帶什麽東西,不如你帶我去買些吧。”


    秦立皺了皺眉,也就老爺吃她這幅故作天真的樣子。無奈他隻是個車夫。


    低低的應了一聲,便帶著淩若兒離開了。


    深夜,書房裏依舊明亮。玄綾住在閣樓,顧知淵窩在書房。隻留下張媽急的團團轉。


    本以為經曆了這件事,夫妻二人應該關係有了緩和。可是怎麽越來越僵了呢。


    今天晚上已經在玄綾那裏碰了壁,張媽也知道夫人說不通,隻好衝了杯咖啡去找書房中的顧知淵。


    書房的門被敲響,顧知淵抬眸。這麽晚了,難道是若兒?或者是白…


    “進來吧。”


    “老爺,我來給您送杯咖啡。”


    顧知淵鬆了口氣,隨後又有些失落。


    “張媽,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老爺,您出事的這幾天,夫人忙前忙後…又是出錢又是籌槍,您是不是去看看夫人。”


    顧知淵捏了捏眉心,自己平日裏沒有這麽易怒。


    怎麽遇見了白玄綾就像是個可以自燃的煤氣罐?


    沉思許久,顧知淵緩緩開口。


    “她…真的很擔心?”


    張媽一看老爺這裏有突破,立刻打起精神。


    “是啊。夫人真的是盡心盡力的幫助您,您出了事,旁人都退避三舍。隻有夫人不離不棄啊。”


    張媽誇玄綾的同時還不忘諷刺一下淩若兒那個女人。


    “張媽,你迴去吧,我一會去看看她。”


    “哎。夫人現在住在閣樓。”張媽說完就離開了。


    顧知淵陷入沉思。住在閣樓?是自己太過疏遠她了嗎?


    玄綾此時正在睡夢中,要是知道了顧知淵的腦補,隻怕會來一個拒絕三連。我沒想,不疏遠,狗渣男你別來。


    鐺鐺鐺——


    閣樓的門被敲響,玄綾本就睡的淺,被這聲音一吵,立刻就清醒了。


    沒等她詢問,門外的人先開口。


    “你睡了嗎?”


    顧知淵?他來做什麽。睡下了還不是被他吵醒了,說那個廢話。


    玄綾起身下床,打開房門。


    黑暗中的玄綾披著長發,青色的紗織睡衣在月光下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幻影。


    那是顧知淵從沒見過的樣子。顧知淵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感覺自己孤寂了二十多年的心似乎震動了一下。


    “你……”


    玄綾沒有理會他,而是轉身開燈。


    “進來吧。”


    顧知淵這才看清她的房間,閣樓裏種了許多種奇藝名貴的鮮花。此刻正是開放的季節,屋子裏一股好聞的花香。


    是區別於任何香水的味道,是屬於白玄綾的味道…


    這是原主的愛好,玄綾覺的不錯,也保存了下來,最近還喜歡的緊。


    “我是來道歉的。”


    從花香和月色的旖旎中掙脫,顧知淵直視那雙淡漠的眼睛。


    玄綾微微皺眉,眼神裏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不過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看玄綾沒有反應,顧知淵繼續開口。


    “今晚,晚餐的事,是我做的過分了些。白天你已經諸多勞累,為我奔波許久。若兒的事,我對不住你。”


    “就因為這件事?”


    那他跟淩若兒當著自己麵就…那事就不用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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