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又是十天過去了,距離除夕也隻有三天時間。


    而這三天,正是一年一度的全真教弟子大較的日子。


    在接下來的三天,全真教第三代弟子都要進行測試,考驗眾人一年來的武功進境。


    為了應付這次大較,大部分弟子都努力鍛煉,許多往常懈怠的弟子,也用功了許多。


    到了大較的這一天,全真七子全部出現,在重陽宮前麵的空地上,將眾位弟子召集在一起。


    全真七子坐在中間的木椅上,身旁有擺放著方桌,方桌上有茶水。


    馬鈺坐在最中間,丘處機和王處一坐在他的旁邊,剩下的全真四子坐在兩側。


    這樣的坐法,也是根據幾人的名望以及武功來判斷的。


    馬鈺是全真教掌門,理應坐在中間,丘處機武功最高,王處一其次,二人分列左右。


    至於其餘全真七子中的其餘四人郝大通,譚處端,劉處玄,孫不二,武功和名望都遜色許多。


    這七人中,馬鈺身材高大,麵目慈祥,梳著三髻,給人溫潤寬厚的感覺。


    丘處機雙眉斜飛,臉色紅潤,方麵大耳,目光炯炯,如同一把鋒利長劍,坐在那裏,就給人鋒利的感覺。


    王處一長眉秀目,頦下疏疏的三叢黑須,白襪灰鞋,衣衫整潔,人送外號鐵腳仙。這個名號,是他昔日和人打賭,憑借獨足跂立、憑臨萬丈深穀,使一招“風擺荷葉”,由此威服河北、山東群豪。


    郝大通肥胖高大,狀貌似若官宦,道袍雙袖都去了半截,至肘而止,與其他人的道服並不相同。郝大通出家前是山東寧海州的首富,精研義理,以賣卜自遣,後來在煙霞洞拜王重陽為師。當時王重陽脫上身上衣服,撕下兩袖,賜給他穿,說道:“勿患無袖,汝當自成。”


    “袖”與“授”音同,意思是說,師授心法多少,尚在其次,成道與否,當在自悟。他感念師恩,從此以後所穿的道袍都沒有袖子。


    譚處端臉上筋肉虯結,濃眉大眼,身形魁梧。他出家前是山東的鐵匠,道號長真子。


    劉處玄身形瘦小,麵目宛似猿猴,道號長生子。


    最後一人,是全真七子中唯一的女性,馬鈺的妻子孫不二。


    孫不二,原名孫富春,為寧海富豪孫忠翊的女兒,模樣慈善,道袍上繡著一個骷髏頭,看似詭異,如同邪道中人,但卻頗有淵源。昔年王重陽點化她時,親手繪製了一副骷髏圖,意思說人壽短促,倏息而逝,化為骷髏,須當修真而慕大道。孫不二紀念先師,將這圖形繡在道袍之上。


    全真七子,各個武功不俗,在武林中素有名望,也是全真教的代表。


    全真七子各自落座,馬鈺看著站成一排的弟子,緩緩開口道:“接下來的三天,是我們全真教一年一次的大較,是為了檢查諸位弟子這一年來的修為進境,看看你們有沒有懈怠。而這次比試,將根據你們的表現定甲乙兩等。甲等弟子沒有懲罰,乙等以後雜工加倍。劉師弟,這次就麻煩你了”


    馬鈺聲音清冷,中氣十足,看起來並未用力,但是聲音卻準確的響徹近每個人的耳朵裏。


    他的話音落下,全真教第二代弟子劉處玄走了出來,開始主持這次大較。


    劉處玄個頭矮小,比尹誌平高不了多少,但是聲音很大,震得人耳轟隆作響:“爾等弟子,按照入門先後,或演拳腳,或使刀槍,或發暗器,或顯內功。我和諸位師兄弟會對你們進行評論,劃分甲乙二等。開始吧。”


    隨著劉處玄的話音落下,眾弟子散開。


    第一個站在空地上的,是王處一的弟子趙誌敬,他是第一個拜入全真教門下的第三代弟子。


    他站在空地上,向著全真七子鞠躬行禮,然後向後退了幾步,站在空地中央。


    他抬起雙拳,腳步邁動,打了一套全真教入門拳法。


    這是一套普通拳法,拳法招式簡單,看過一遍,尹誌平就記下來大概。


    但是這套拳法,在趙誌敬的手裏,卻打得及其有氣勢,虎虎生風,道袍飛舞而起,讓趙誌敬看起來有幾分高手的氣勢。


    看到這一幕,馬鈺笑著說道:“王師弟,致敬的拳腳功夫不錯,很有氣勢。”


    王處一看著趙誌敬,也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是啊,趙誌敬十分聰慧,一套拳法,教上幾遍,便可以全部記住。”


    趙誌敬的資質很出色,這點毋庸置疑,全真七子收徒寧缺毋濫,選的都是資質聰慧的。


    而趙誌敬入門五年,拳腳功夫可以達到這個層次,比起其他弟子來,要好不少。


    其他幾個師兄弟,看到趙誌敬的表現,或讚賞,或羨慕,或對弟子失望。


    隻有丘處機,心裏有些不屑,心想這就算資質好了?


    假如你們看到誌平的武功,估計就不會說這話了。


    趙誌敬一套拳法打完,王處一點評一二,給了些建議,趙誌敬謝過師父以後,退入了人群。


    下一個,走出來的就是尹誌平。


    他站在空地裏,朝著全真七子行禮,然後也打了一套拳。


    這套拳和趙誌敬剛才演示的一模一樣,但是卻生疏了許多,許多招式並不連貫。


    但是因為尹誌平內功不俗,演練起來,倒也有幾分氣勢。


    看到這一幕,馬鈺微微一笑,說道:“誌平的拳腳力量很大,就是招式還有些不熟練。”


    譚處端是個直來直去的漢子,嗬嗬笑道:“他叫尹誌平吧?比起王師兄的弟子趙誌敬差了不少啊。”


    聽到他的話,丘處機臉色一黑,他頗為自傲,對弟子要求也甚高,但是被其他師兄弟說弟子不如其他人,心裏也有些不爽。


    但是尹誌平表現確實不好,很多招式都有些停滯,看起來就像是剛學了沒多久似得。


    丘處機心裏有些怒意,心想尹誌平往日定然偷懶了,沒有好好練這套拳法。


    想到這裏,丘處機忽然一愣,忽然想到,我沒有教過你這套拳法啊!


    丘處機覺得這套拳法實在平淡無奇,沒有什麽威力,就沒有教給尹誌平。


    可是沒教,尹誌平怎麽會呢?


    看著尹誌平認真的模樣,丘處機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微笑,已經知道尹誌平是現學的。


    尹誌平剛才看了趙誌敬打了一遍拳,就已經記住了所有招式,此處使出,雖然招式略有些不連貫,但卻沒有一招一式錯誤。


    這小子。


    丘處機沒有因為他的拳法不精而感到任何氣憤,反而覺得這小子資質逆天。


    隻是看了一遍,便可以掌握到這個地步,讓丘處機十分滿意。


    一旁的馬鈺,看到丘處機嘴角露出微笑,心裏有些不解。


    尹誌平表現並不好,一套普通拳法就打成這樣,為啥邱師弟如此高興。


    難道是因為尹誌平資質愚笨?打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想到這裏,馬鈺微微搖了搖頭,其他的幾位師弟也都有些失望。


    而在人群中,趙誌敬臉上卻掛上了欣喜的神色,心想:“看來這次我可以好好的挫一下你的風頭了,讓你以前不尊重我這個師兄。”


    尹誌平打完一套拳,丘處機點評了幾句,讓尹誌平領悟頗多,覺得下次再打這套拳就可以做到流暢無比了。


    尹誌平歸隊以後,其他弟子依次演練自己所學的武功。


    拳法,掌法,內功,刀槍,眾人一一演示。


    此時的全真教三代弟子隻有十多人,十幾個人演練完,加上全真七子的點評,也不過一個多時辰。


    演練完以後,劉處玄迴到了座位上,和其他幾位師兄弟商量。


    馬鈺看著其他幾位師弟,問道:“這些弟子,我們應該如何分甲乙等?”


    王處一笑著說道:“我門下弟子,隻有趙誌敬頗為用功,他一個分甲等,其餘幾人全部為乙等。”


    馬鈺讚同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除了趙誌敬外,其他弟子並無出彩之處。”


    他說話很直接,也很有說服力,


    其他幾個人也一一將門下的弟子劃分為甲乙等。


    等到丘處機,他淡淡說道:“我門下弟子,尹誌平可為甲等。”


    聽到他的話,馬鈺皺著眉頭說道:“尹誌平的表現,可不如李誌常和王坦之啊。”


    馬鈺的話意思很明白,尹誌平的表現不如李誌常和王坦之,後二人是乙等,尹誌平也當為乙等才是。


    但是丘處機卻笑著說道:“尹誌平的拳法確實不熟練,但如果他是第一次演練呢?”


    馬鈺不解的問道:“丘師弟的意思是說?”


    丘處機淡淡的說道:“我從未教過誌平這套入門拳法,他也從未修習過,今天在台上第一次使出,也是因為看了趙誌敬演練了一遍而已。”


    “什麽?”


    聽到丘處機的話,其他幾人皆是一驚。


    隻是看了一遍,便可以將全部招式記住,而且可以使出,這是多麽優秀的資質?


    王處一卻有些不信,說道:“尹師侄真可以做到過目不忘?”


    “沒錯,他自幼博聞強記,領悟能力遠超常人。”丘處機讚賞的說道。


    其他幾位還有不信,丘處機笑著說道:“那諸位師兄師弟就等一會兒弟子比試吧,到時候,你們就可以看到尹誌平的實力了。”


    “好,我們拭目以待。”


    全真六子皆抱著懷疑的態度應道。


    (注一:本文對全真七子的描述,全部取自於原著。)


    (注二:大較是王重陽定下的門規,為除夕前三日。而小較,則是每個月的望日。臘月望日,也就是十二月十五六日的時候,神雕俠侶楊過在臘月望日的小較被師兄弟和趙誌敬侮辱。而現在和楊過進入全真教時不一樣,那個時候王處一的徒弟趙誌敬和崔誌安都有許多弟子,而現在尹誌平入門才三年多,第二代還沒有多少人。所以沒有臘月望日的小較,隻有除夕前三天的大較。)


    (另:已收到後台簽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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