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妹妹,必須犧牲一個,穿越那堵未知的大門。


    夏閑看見小可的手緊握著那位栗發娃娃臉的手。


    那麽他,會不會放手?這個念頭隻是一剎,卻印進了夏閑的腦海。


    「退後,找能抓的地方。」強盜頭子終於發話了。


    夏閑這才意識到,再如此下去,在場的人都會被吸進這台大型『吸塵器』的。


    這座大廳像是活的一樣,在大家想原路返迴時,身後所有的洞穴大門全部關上。一定要填飽肚子才放人嗎?


    門在合上的瞬間,『吸塵器』的檔數又高了一檔。


    這個東西,究竟能有多大的風力,是不再吸個人進去不罷休嗎?


    「俠客,瑪琪。」強盜頭子叫了他的團員。


    這裏沒有傻瓜,大家都能聽懂——從這兩個女人中選個扔進去,她們若反抗就先『哢嚓』再扔進去!


    「隨便哪個是嗎?」


    俠客的一句話轉移了所以人的視線。


    「哈!我隻是隨便問問。」


    瑪琪和強盜頭子,恐怕已經一目了然。俠客的選擇,顯而易見——如果有的選擇,他會選夏閑。


    夏可猛地將自己的手從俠客手中抽開,迎著巨大的吸力靠近夏閑,抓住她的手。


    夏閑有看到,俠客的眼裏有閃過什麽,是失落嗎?既然掩飾已成了習慣,後麵的真實,想要看清太難了。


    「姐姐大人,誰也別想……」


    「我說,你瘋了嗎?」夏閑堵住了夏可的話。


    「你才瘋了!」夏可死死扣住夏閑的手,扣得她生疼生疼的。


    「我們才不是沒得選擇,你說過,弱肉強食,強者生存!」夏可這句話完全是吼出來的,「不打一場,怎麽知道誰生誰死,誰選擇誰?」


    是呀,她們終究來自流星街,什麽姐妹分離的悲情場合不適合她們。轟不啷噹打一場再說才現實。


    但是,一個玩弄記憶的,和一個搞電腦的,要怎麽對抗三個s級強盜?


    「小可,我解決強盜頭子,剩下兩個交給你。」


    「好。」


    「團長?」


    「嗯」


    有些戰爭,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


    吸引力再一次變強,這一次不是調檔,而是跳檔。


    在場的人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拉住衣角,一點點在往大網的方向挪動。


    接二連三,全部趴下,靠著全身對平地的摩擦,來增大阻力。


    「小可!」夏閑驚唿。夏可一個沒抓緊,就整個人被掀飛。她伸手,沒有抓住。


    不過,另一隻手拽住了小可,是俠客。


    強盜頭子沒有吃驚,瑪琪沒有吃驚,夏閑也沒有吃驚,這是必然的結果。最吃驚的,反而是夏可。


    「團長,能讓我來選嗎?」俠客帶著慣有的笑容,朝自家的團長喊道。


    「不要太久。」強盜頭子答應了。


    「你想選什麽?」小可整個人被巨大的吸力撐在上空,唯一不讓她被吸走的,是那隻緊緊拽著她的手。


    娃娃臉沒有立即迴答,而是轉向夏閑。


    「很簡單,你不鬆手,我就鬆手。」說的很易懂,也很輕巧。


    「那你鬆吧。」是小可的聲音。她的眼神很堅決,不像是玩笑話。


    娃娃臉卻像是忽視了她的話,戴著自己的笑容麵具,繼續凝視著夏閑:「我給你十秒鍾。」


    夏閑要怎麽做?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俠客說到做到。


    雖然接觸的時間短得可以,但這個男人,或者說這個強盜團體內的每個人,都不會因為其他事情而產生背叛。更何況是感情這種在流星街少到為珍的奇妙東西。


    「姐姐大人,你有說過。在死亡麵前要各顧各。」


    「可是這隻是去另一個世界,不會死。」庫洛洛點明了重點。


    夏可握緊被俠客抓住的手,將指甲死死摳進他的掌心,「隻要你鬆手,我也會讓他放手!」


    反正隻是去另外一個世界,又不會死,對嗎?


    但是那個世界,沒有小可。


    「我不想放手。」夏閑猶豫片刻,開了口,「但我,真的抓不住了。」


    是真的,她快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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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抹身影就這麽離自己越來越遠,夏可沒有哭。她早在很久以前,就不會哭了。


    「鬆手!」她用另一隻手,死命去掐俠客的手背。


    「一個人就可以了。」俠客翡翠色的眸子盯著她,嘴角的笑容漸漸隱去。


    「混蛋!我叫你鬆手。」


    既然姐姐去了那個世界,她就要去陪她。她不想讓她孤獨一個人,她自己也不想一個人孤獨地活著。


    俠客的手背,印上了很深的一道劃痕,是夏可的傑作。


    身後的風力小了下來,夏可再次接觸到了地麵。


    她爬起,狠狠甩開那雙手,陌生的手,陌生到她想哭。這雙手,害她失去了一個從小一起嬉笑嬉語的夥伴。


    巨大的網狀風穴開始朝內聚集,重新變迴了那顆白色的透明光球。


    夏可什麽也沒有做,也什麽都做不了,她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邊。


    身後的門再次被打開,一隻灰黑相間的三尾黑貓從內竄出。「喵喵」的叫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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