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少年忽然大手一扯關雎到自己腿上,語氣沉沉的:“我再看一下文件,就陪你睡會兒。”


    關雎的麵色微燙,可是瞧著唐詩經一本正經的樣子,她也不扭捏了,直接摟住唐詩經的脖子,靠在他的胸膛上睡覺。


    張南惜敲門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關雎在唐詩經懷裏睡覺,尊貴的少年在很認真地處理著文件。


    張南惜認識唐詩經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唐詩經與哪一個女子親近,她的麵色一僵,努力看,怎麽都瞧不清關雎的臉。


    然後她的聲音微顫著:“公子,他們都在外麵等著了,讓他們進來嗎?”


    唐詩經沒有看她半眼,語氣淡淡的:“讓他們滾進來。”


    隻是有外人在,還怎麽談?張南惜心裏雖然不舒服,卻是不敢多說半句,馬上就出去把人叫了進來。


    管家領著樓盛世,夜清白等等七八個人,看著唐詩經和關雎,都是麵色一僵。


    眾人落了座,管家才硬著頭皮看向唐詩經:“公子,要不要帶薑小姐迴臥房睡?等一下吵醒她就不好了。”


    唐詩經抬頭看他,語氣淡淡的:“你們說小聲點。”


    眾人:“……”


    樓盛世先開的口:“公子,不知道你懷中那位是?”


    所有人都抬頭看著唐詩經。


    唐詩經看著樓盛世,眸光冷冷的。


    管家趕緊開了口:“樓大人,又不是你老婆,你管做什麽?”


    然後……氣氛一下子僵硬和尷尬起來了。


    管家“嗬嗬嗬”地幹笑著,沒有再說話。


    唐詩經微蹙額,所有人的唿吸都輕了幾分。


    “抱抱……”


    忽然尊貴的少年懷裏的少女輕輕地蠕動紅唇,微微一翻身,眾人就看見了她精致的側臉。


    張南惜微捏拳,隻見尊貴冷傲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好看的手輕輕地圈住關雎纖細的腰。


    關雎睡得很沉很沉,可是極為不安分,雙手緊緊地摟住唐詩經的脖子,張嘴就往唐詩經胸膛上啃,一邊嘴裏說著話:“唐詩經,抱抱,抱抱……”


    眾人:“……”


    然後目瞪口呆地看著尊貴的少年輕輕地吻了下關雎的唇角:“乖,好好睡覺。”


    眾人:“……”


    管家輕輕地咳了一聲:“有什麽要跟公子說的,現在就可以說了。”


    然後他著重強調:“說小聲點!說小聲點!說小聲點!”


    眾人:“……”


    ***


    傅月橋去了檀香寺。


    她拿出沈相思許給關雎的壽衣,同慧安說:“我要為一個人祈福。”


    慧安淡淡瞥了一眼,說:“沈相思好大的手筆。”


    傅月橋說:“是啊,我也不明白,她這麽多年對每一個人要麽瞧不上要麽徹底無視,怎麽偏偏關雎就入了她的眼?”


    慧安聽著,忽然就想起了關雎那雙明亮的眼睛。


    他手裏轉動著一串過百年的沉木佛珠,說:“關雎她命好,吾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的命。”


    傅月橋的語氣淡淡的:“可是你自己心裏也應該清楚,命有多好,劫就有多大。”


    慧安一頓,問:“這件壽衣,沈相思做給誰的?”


    傅月橋一怔,說:“假假有個同胞哥哥,小名叫做關沉。”


    “八歲那年,假假和關沉去潛水,假假在浮潛,關沉是水肺潛水,潛了半天,關沉還沒有上來,肯定是出事了,然後就下海找人……”


    “你知道嗎?找關沉的人下去,發現關沉不見了,可是關沉用的潛水用具還在,麵鏡,唿吸管,腳蹼,潛水衣,福利控製器,唿吸調節器,配重表,氣瓶……都完好無損地在那裏,就像關沉透明了一樣,可是那天晚上他自己一個人迴來了,整個人看起來成熟穩重了,”


    “第二天他和假假去了顧家,然後他溺水死了。”


    傅月橋說完,她的麵色很平靜,雙肩卻一直抖著。


    慧安好看的眸子沉了沉,說:“傅小姐的意思是,以為那是巫術嗎?”


    傅月橋冷笑:“慧安大師果然是聰明,隻是比巫術更厲害的,慧安大師以為還有嗎?”


    慧安說:“很多人都以為自古以來最厲害的就是巫術,可是巫術之上有魔咒,魔咒之上有仙術,仙術之上有佛法,佛法之上還有禁術,禁術之外還有世人不知道的東西。”


    傅月橋捏了捏拳,說:“聽說佛法中有一種術法,可以探知一個人死後靈魂的歸處,我的意思是,你用這件壽衣,幫我看看那個孩子去哪裏了。”


    慧安忽然笑了:“其實傅小姐的意思是,想知道那孩子到底是活著還是真的死了,是嗎?”


    傅月橋的眸光沉沉的:“沒有錯,在林家人眼裏,除了林家人之外的人都是外人,都是一條狗,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


    “可是如今牽涉到假假,我怎麽都不能不注意了。”


    慧安難得一怔,語氣震驚:“傳說中隱退已久的豪門世家林家,已經有多少年沒有人提起過了,那就是一個人人向往的傳說,如今傅小姐居然說起,吾少不得要提起一件事……”


    傅月橋說:“什麽?”


    慧安的眸光一沉:“前幾日,吾在寺中的許願樹上發現了一張獨特的許願簽,那種材質,那種香味,是林家獨有的千長紙,那許願用的墨,是林家獨有的萬年墨。”


    傅月橋心裏一緊:“那張許願簽上,許的是什麽願望?”


    慧安抿了抿唇,說:“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不逑。”


    傅月橋“嗬嗬”地冷笑:“果然麽?”


    慧安偏開頭去,麵向著佛,說:“每個人命中都會有命,一場,兩場,三場或者無數場注定的命,不信命,不服命的人,在命之外的不是命,全部都是劫。隻要有一個人渡過了那些劫,就會有無數人去抗命,無數人去渡劫,兜兜轉轉,其實還是命。”


    傅月橋冷笑:“佛家人高深,你說的我不懂。你到底要不要幫我?”


    慧安發出輕不可聞的一絲歎息,說:“這是跟關雎有關的事,吾自然是要幫的。”


    傅月橋一頓,笑著:“所以說,假假命好,這個從來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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