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比洋娃娃還要精致的少年靦腆地看著關雎和傅月橋:“那個,我叫羅繁星。”


    傅月橋瞳孔又是一縮,眸光微亮:“姓羅啊。”


    關雎說:“我叫薑關雎,蠻薑豆蔻相思味的薑,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的關雎。”


    ***


    夜很深了,傅月橋和關雎談了很久。


    傅月橋說:“假假,你知道“良人”這兩個字是什麽意思嗎?”


    關雎說:“有很多個意思,一是指清白人家的婦女,二是指丈夫,三是指美人,四是指鄉官名……我印象中它出現在《詩經》的秦風篇的小戎處,《詩經》的大雅篇的桑柔處……”


    傅月橋說:“良人二字包含太多意思,但對你來說,一是死去的良人,二是別人的良人,僅此而已。”


    傅月橋說的話,算是中肯,但到底對唐詩經來說不公平。


    接著關雎就聽到傅月橋一字一句重重咬著:“唐詩經不是你的良人。”


    “他不是你的良人。”


    關雎一愣,沒有說話。


    傅月橋開了瓶拉菲,說:“關雎,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你十八歲生日過後,就應該去福加大學學習,你可以成為受人尊敬的先生,可以學習知識後發表出版你自己與言情小說不一樣的書,”


    “你有那個自信,在沒有任何依仗的情況下也能活得很好,活得出名,活得繁華,活得開心,但是在這個過程,你需要我的督促,支持,鼓勵。”


    關雎偏頭看去,天快要亮了,她說:“幫我找個人做催眠吧。”


    傅月橋說:“好。”


    關雎看著傅月橋,很認真地問:“傅月橋,有一件事,我想問你很久了。”


    傅月橋抿了一口酒,說:“我在聽,你問。”


    “我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傅月橋抓著酒杯的手力道微緊,然後毫不慌張地看著關雎的眼睛,語氣淡淡的:“原來我不想說的,隻是你都開口了,想來這是你的心結。你的生父,隻是一個普通人,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出車禍去世了。”


    她的說辭,跟蔡青青的一模一樣。


    關雎又問:“那林萇楚是我的親生母親嗎?”


    傅月橋蹙額,又聽關雎說:“她從來都沒有關心過我,我長到十歲,她才出現,她……真的是我媽媽嗎?”


    傅月橋的心一緊,忽然想到了什麽,說:“我說不是,你會怎麽樣?”


    “那就不是吧……”關雎奪過傅月橋手中的酒杯,把裏麵的拉菲一飲而盡。“反正我也不稀罕,從來都沒有稀罕過……”


    82年的拉菲。


    關雎從來都是不勝酒力的,小半杯酒飲下去,麵色不一會兒就通紅通紅的。


    傅月橋知道關雎醉了,知道關雎不知道她在講什麽。


    傅月橋伸手拿開關雎手中的空杯子,然後輕輕地抱住關雎:“就當她不是你媽媽吧,是與不是,你也這樣過了十六年,我希望……我隻希望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


    關雎重重地拍了下傅月橋的背,醉著酒:“傅月橋,什麽東西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脖子上?燙死了!”


    傅月橋哭了,哭得沒有聲音。


    然後她就聽見關雎輕輕抽泣,最後大哭出聲:“唐詩經!唐詩經!唐詩經!唐詩經!……”


    傅月橋的眸光沉沉的,很沉很沉:“……”


    ***


    天微微亮。


    管家和很多仆人已經在等著唐詩經了,列著一排排高貴精致的衣鞋,恭靜畏懼地等著。


    除了管家,沒有一個人敢抬頭。


    不說別的,就算唐詩經的仆人,隻有兩三個是待得長久的,一般都待不過一個星期,或者唐詩經稍稍覺得不順心,就有人要滾蛋了。


    少年在主臥裏,睡在一張足夠睡七八個人的定製豪華大床上,管家一進來,他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尊貴好看的少年全身隻穿了一條繡著飛龍的四角內褲,他下床,站在那裏,寬大的鏡子裏倒映著他精壯的身材,肌肉健康,均勻。


    管家笑眯眯地看著唐詩經的八塊腹肌,說:“要是薑小姐見了,一定移不開眼睛呢!”


    唐詩經冷冷地睨著管家,管家想到什麽,趕緊閉了嘴。


    少年隨手扯了見浴袍披上,說:“她見過。”


    而且隻差一點,關雎就成為他的女人了。


    可是他不後悔。


    管家“嗬嗬”地笑,現在隻要一說到關雎,他說什麽都是錯的,他隻好移開話題,說:“公子,你的手機從車庫拿迴來了。”


    唐詩經問:“什麽手機?”


    管家說:“公子忘記了嗎?公子生日那天晚上,和薑小姐通完電話後手機就沒有電了,後來手機落在車上,公子也不用那輛車了,我也是昨天才想起來的。”


    唐詩經想起那晚那同通電話就著火,他的語氣冷冷的:“把手機丟了。”


    管家說:“已經拿迴來了。”


    然後他從口袋裏掏出來給唐詩經。


    唐詩經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接過手機。


    管家笑著:“我已經充過電了。”


    唐詩經沒有說話,他知道,要是別的手機,他讓丟,管家肯定丟了,可是這部手機是管家送給他的十七歲生日禮物。


    管家舍不得,他也是。


    唐詩經坐在沙發上,慢慢翻看著早報。


    管家在一旁說:“公子,學院的組團旅遊不是今日嗎?你要先吃早餐嗎?還是不急。”


    “不急。”唐詩經淡淡地丟出兩個字。


    然後他低頭打開手機,就看見手機裏有兩條未讀短信。


    “唐詩經,不要去,在酒店裏的人不是我。”


    “唐詩經,我好難受,我一個人在哭……”


    是唐詩經十八歲生日那天晚上發的。


    是她打了那通電話給唐詩經的一兩分鍾後發的。


    唐詩經一僵一愣一怔,好看的眸子裏風起雲湧,一下子浮起各種複雜的情緒,震驚,激動,欣喜。


    然後他遞給管家看,管家驚喜地說:“薑小姐……薑小姐心裏還是有公子的。”


    忽然“嘭”的重重一聲,唐詩經的大手揮掉了桌子上價值過億的雕花大罐。


    管家:“……”


    “嘭嘭嘭”……


    “咚咚咚”……


    唐詩經暴躁地一直摔東西,最後重重一拳砸在牆壁上,手背青筋暴起。


    管家說:“公子去找薑小姐吧……”


    唐詩經把所有的情感都生生壓抑住,聲音沉啞悲痛:“你明明知道我不可以……”


    管家一愣,說:“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走出去。


    恭候在外麵的仆人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聽到裏麵的動靜,此刻已經是有人驚慌得暈倒過去。


    管家冷冷地睨了一眼,輕輕啟唇:“拖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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