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七七不死心,又問:“如果等一下他們出來,他們在一起了,你要怎麽辦?”


    唐詩經懶懶掀唇,說:“把木嘉仰殺了,然後把薑關雎搶迴去暖床。”


    南七七一愣,沒有再說話。


    沒有前戲。關雎說:“木嘉仰,你是木家的獨嫡子,將來會成為尊貴的男人。木家千百年名門望族,從來沒有身份卑微的女子嫁進去。我隻是一個私生女,所以你逃婚,無論是木家的選擇。還是你的選擇,我都理解。你娶南七七,雖然委屈了些,但勉強算門當戶對。或者你以後,還可以找一個,比南七七對木家,對你更有益的……而無論是誰,我都知道不會是我……”


    木嘉仰冷笑:“你這麽自以為是地有自知之明,那為什麽你還要和唐詩經走那麽近?”


    木嘉仰是g市上流社會的第一公子。可是在明麵上,他還是要喊唐詩經一句唐公子,足見唐家和唐詩經的地位。


    關雎慢慢地捏住拳,她的眸光忽暗忽明:“來a市之前,不包括你,一共有一千三百二十一個人跟我說,唐詩經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我高攀不起。可是無論世界怎麽樣,無論世人說什麽,總是要努力一下的,不能讓夢想腐爛啊。”


    木嘉仰心一窒,說:“我從小到大,沒有見你對誰這麽親昵過,可是你們根本是不可能的……”


    關雎撥了下頭發,說:“我知道,我和他之間隔了千山萬水,芸芸眾生。但沒有關係,我沒有多大勇氣去搶他的一半枕席,我隻需要陪他下地獄就好了。”


    木嘉仰不說話,眼神悲傷。


    關雎一笑:“沒有什麽事情,那我就先走了。”


    木嘉仰啞著聲:“假假,如果我沒有逃婚……”


    關雎笑著:“在這樣問之前,不是應該先說對不起嗎?畢竟木嘉仰你以前是那麽疼我愛啊。不過你也知道,我向來是個愛麵子的。你和南七七私奔的時候,我已經不打算原諒你了……”


    關雎心口悶,感覺抑鬱症要複發了。她心裏壓抑著,抬起步子走出去,頭也不迴。


    關雎走出去,唐詩經走上來,他輕輕抱住關雎。


    他沒有猜,也不想問什麽。如果關雎要和木嘉仰在一起,搶過來好了。


    雖然他沒有勇氣,也沒有把握。


    南七七在一旁看著,重重的震驚。


    唐詩經牽著關雎悄悄離開賽場。


    南七七偏頭看去,那個無比珍貴的第一公子,他雙眼通紅,眼淚落下來。


    然後南七七也哭了。


    青春是件鬼玩意,青春的愛情更是沒有什麽了不起。


    可是隻要動了那個心思,怎麽樣受著都是自己受著,這就是代價。


    ***


    這一夜,唐詩經迴唐家了。


    關雎心裏空落落的,實在受不了,就吃了舒緩抑鬱症的鹽酸帕羅西汀片。


    已經淩晨一點了。西歸悄悄打了個電話給唐詩經。


    八歲的西歸很生氣:“姓唐的大壞蛋!你怎麽還沒有迴來?我姐姐沒有你要活不了了!”


    唐詩經正站在落地窗前,煩躁地看著城市繁華的景象,他剛數到第九十九個霓虹燈,他的心突突跳,問:“怎麽了?”


    西歸向來是個聰慧過人的。他輕描淡寫:“哦,我姐姐想你了。”


    唐詩經斷了通話,他慵懶地解開胸膛前的兩顆扣子,睥睨了一眼窗外的燈火樓車。


    他承認,他把持不住了。


    他真的把持不住了。


    他出了房門。管家跟在後麵,問:“唐公子,這麽晚了,你還要去哪裏?”


    唐詩經嘴角微勾:“我現在欲火焚身,你說我要去哪裏?”


    管家一愣,說:“公子需要去洗冷水澡嗎?唐家最近新建了一個冰館……相信公子一定會喜歡的。”


    唐詩經冷冷瞥了一眼管家,語氣幽幽:“去找薑關雎。”


    管家差些石化,抖著唇。


    唐詩經的房間在四樓,他一般不喜歡用電梯。走到二樓,忽然從客廳傳來唐生冷和傅月橋的爭吵聲。本能的,他腳步一頓。


    “嘭”的一聲,唐生冷重摔酒杯,戴著價值連城的和田玉扳指的右手死死掐住傅月橋的下巴:“傅月橋,你是不是想死?”


    傅月橋冷笑:“是啊,那你要殺我嗎?你敢殺了我嗎?你舍得殺了我嗎?”


    她重重甩開唐生冷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她看著唐生冷,說:“我再說一遍,唐家對於我來說,就是牢籠,我今天就要走,或者明天,或者下個月。唐生冷,我真的等不到協議結束了。”


    唐生冷蹲在傅月橋麵前,輕輕扯住她的裙擺,語氣哀求:“小橋,我會找到他的,你再等等……”


    傅月橋微捏拳,語氣冷怒:“究竟是你唐生冷沒有用還是你唐家沒有用?我隻是要他的遺骨,真的有那麽難嗎?唐生冷,你除了拿他來騙我,你還有什麽能耐?”


    那個a市無比尊貴,不可一世的男人,臉上帶著悲傷,像一頭受傷的獅子。


    唐詩經蹙額,走下去。


    唐生冷聽到聲音,看過去,他的目光沉沉的:“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


    唐詩經的語氣中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意:“我去哪裏,你管得著嗎?”


    唐生冷語氣淡淡的:“那你隨意,你死了,我會給你收屍的。”


    唐詩經冷冷睨了傅月橋一眼。


    富家二小姐傅月橋,出身名門,容貌傾城,骨子裏帶著天生的高傲和嬌氣。陶好音和她比,根本不能比。


    唐詩經走下樓去。管家在身後說:“公子想要知道為什麽傅小姐可以這麽囂張嗎?”


    唐詩經沉眉。管家說:“傅小姐是唐爺的情人,可是別人怎麽帶待唐爺,就怎麽待傅小姐。不是因為傅小姐的家世,而是因為當年唐爺在a市的整個上流社會說過一句話,不是唐不想娶,而是傅小姐不想嫁,傅小姐什麽時候嫁唐爺就什麽時候娶。自傅小姐出生,唐爺與她相識三十一年了。公子……也長這麽大了。”


    他後麵那句話,別有深意。


    唐詩經卻不以為然地沉著聲:“關我什麽事?”


    ***


    關雎吃了安眠藥,但真的是徹底失眠了。


    唐詩經來得很快,一進門,就一抱二親三壁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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