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中原中也的臉色極其難看,但曾經親眼見過靈體化的他也知道眼前的這個酷似印第安人的傢夥說的大概是實情。


    於是他隻是皺著眉毛「切」了一聲。隨即終於還是放開了攥著昆揚人衣領的手。


    「主神降臨的儀式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我也不會再迴到地表的世界。老一輩人們說的是對的,昆揚人並沒有生存在地表隻是因為地麵之上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東西而已。即使主神降臨也不會把我們帶到地麵上。因為我們根本也不需要來到地麵上。」


    「我看到祂了,即使儀式還沒有開始,祭品還沒有被獻祭,祂依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但他並不能帶給人智慧,並不能帶給人光明——或者說祂的確給我帶來了智慧,祂讓我意識到了自己原本所處的地方就是光明……」


    那傢夥的語調再次變得癲狂起來。不過這一次,你並沒有容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在他說到中途的時候,就出聲製止了他。


    鬼使神差的,你叫出了一個名字。


    「弗伊納戈。」


    昆揚人的聲音頓時收住了,空曠的室內霎時間變得一片死寂,那傢夥僵硬地轉過頭來看向了你:「你是從哪裏知道的?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果然,你就是弗伊納戈,所以那個時常在酒場和你密謀的傢夥就是阿那西法,那個會以囚禁和折磨人類為樂趣的傢夥,是這樣嗎?」


    雖然不免覺得有點心裏發毛,但你還是把眼前的場景跟不久之前的夢境聯繫到了一起。


    你其實不太能分辨昆揚人長相上的細微差別。所以之前的你沒辦法確定這個突然出現的昆揚人就是你夢境當中見到的那個傢夥。


    不過既然得到了證實,現在的你幾乎可以肯定,之前那個晚上惹得你san check的夢境並不僅隻是夢境那麽簡單,那恐怕是石板為你做出的預示,那裏麵發生的事情就是現實的直接投射。


    「您剛剛似乎提到了「德勒斯登」。據我所知,那是一塊具有強大力量的石板。甚至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異能」的根源。所以「德勒斯登」對於昆揚人來說究竟是什麽呢?」


    聽到你這樣說的時候,弗伊納戈猛地轉過頭看向你,目光也在一瞬間變得淩厲了起來。


    「德勒斯登?是德勒斯登告訴你的?不,不對,對於這樣在種族,德勒斯登恐怕根本就不會出現,他怎麽可能會把那些重要的東西交給……」


    「就是它告訴我的。」你再次打斷了那個昆揚人:「就是它告訴我這一切事情的幕後主使是你們昆揚一族,也是他讓我看到了正在密謀的您和阿那西法,它給了我們異能,給了我們力量,直到現在,它依然在對我們提供幫助。」


    弗伊納戈的表情起先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但隨即,他緩緩眯起了眼睛,下頦也隨著自然向上揚了些,整個表情都變得傲慢又輕蔑。


    「原來如此,原來是那傢夥在背後搞鬼——」弗伊納戈的聲音裏透著不屑:「幾千年來都沒有放棄對「特異點」的研究,結果最終自己反到成了無所依憑的「特異點」,那傢夥自己沒辦法再使用力量。所以就想著把力量分給地表的碳基生物嗎?」


    「真是……」


    一麵說著,身材高大的男人視線在房間裏掃了一圈,接著他嗤笑了一聲:「看來那位德勒斯登並不太想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們。」


    「不過很不湊巧,現在的我心情不算太好。而且對於我來說,那些都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所以我倒不介意跟你們說道說道。」


    說到這裏,弗伊納戈又重新坐迴到了牆角。


    這是你第一次聽到關於石板和昆揚人的世界的詳細描述。


    據說德勒斯登本身也曾經是昆揚一族裏相當重要的力量。不過那個時候的昆揚人還沒有徹底征服時間,為了尋找可以將讓自己永存的方式,一位先驅者將自己的力量用咒語和一塊巨大的石板融合。


    在融合的過程當中,那位先驅者還先後召喚過三次主神,致使整塊石板融合的力量遠遠超出了當時人的想像。


    融合進行得很是順利,那位先驅者也的確得到了想要的「永恆」。


    不過他自身也永遠地被困囿在了石板當中。他依然保存著昆揚人的特性,可以通過「心音」與外界進行交流。


    甚至可以將其他生物的意識拖入自己的意識空間當中。但他永遠失去了自主行動的能力。


    至於昆揚人的「革新者」,不過是從未經歷過地表生活的弗伊納戈一廂情願的願想而已。


    他曾經真心實意地想要通過獻祭召喚主神克蘇魯,以此來喚醒沉睡在地下的昆揚文明,讓他們能重新迴到地麵。但他的想法沒有得到任何同伴的迴應,除了那位長者阿那西法。


    「但那傢夥隻是一個嗜血的暴徒而已,他做這一切都與昆揚文明無關,不如說他才是最堅定地想要留在地下生活的那一批人——但他很喜歡淩虐人類,所以想要借著我的事情來為自己尋找獵物。」


    聽到弗伊納戈這樣說,中原中也的拳頭幾乎要捏碎了,他從喉嚨裏硬擠出了一句低低的怒吼:「那傢夥現在在哪兒?」


    「我怎麽知道。」弗伊納戈一臉若無其事地聳了聳肩。


    這樣的態度徹底引燃了中原中也的情緒,他再次伸手抓向了弗伊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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