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瑾匆匆趕到荊州府衙,不過,要見他的並不是潘敏宜。鄭夙一身便服,由潘敏宜作陪,在會客廳中見了南宮瑾。接著,又三言兩語打發了潘敏宜,讓南宮瑾陪著去逛後花園。


    “怎麽迴事?”鄭夙直接問。


    南宮瑾明白他問的是福壽gao的事,“我也想知道。這東西本是外洋來的,總量就不多,怎麽荊州會一下出現這麽多,好像不要錢似的。”


    “之前蒲州就出現了不少。現在,我們懷疑是不是有人種了這東西。”鄭夙邊走邊說。


    “這東西是種出來的?”南宮瑾好奇的問。


    鄭夙奇怪的看看他,“你不知道?”


    “又沒見過。我還以為是什麽泥裏提煉出來的,黑漆漆的一坨。”南宮瑾理所當然的說。


    “也有人說,是用千年老屍……。”鄭夙說的隨意。但南宮瑾一聽,滿臉惡心的盯著鄭夙。


    “你幹嘛?”鄭夙沒發現自己哪裏說錯了。


    南宮瑾忙從懷裏,用兩根手指捏著隻小罐塞給鄭夙,“這就是荊州發現的,你去查查。”


    鄭夙又還給他,“給我幹嘛?我們在查了。蒲州派了人,盯著範氏。”


    南宮瑾不接,“不過,荊州的貨,不一定是蒲州的。如果這樣,很可能源頭不止一個。”


    “你的意思是,種這東西的人很多?”


    “你剛不是說千年老屍?”


    鄭夙撇撇嘴,“就是有人這麽說。不過,太醫院說,是植物裏提煉的。”


    南宮瑾翻了個白眼,“這事怎麽辦?我這裏還要辦劍舞會。另外,我把家裏湖廣的生意都接下來了,不能隻考慮荊州。”


    “劍舞會是個問題,人太多,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擴散開了。”鄭夙看著南宮瑾,希望他主動不辦。


    南宮瑾歎口氣,明白他的意思,“不能不辦,我要養這麽多人。鐵刀堂可能與這事有關。我已經吩咐下去,看看能不能抓住源頭。不過,希望不大。真不行先收網,抓些人吧,暫時把荊州清出來。辦劍舞會的時候,你派人過來,應該能查到些事,不過千萬別在荊州抓人。”


    “就這樣?”鄭夙好像對這樣的解決辦法不滿意。


    南宮瑾長歎口氣,“等我半年,我會控湖廣。到時候有什麽事,我直接向你匯報。還有泉州,應該也能建起來。如果需要,我可以交給淩正。”


    “你本就是向我匯報的。”鄭夙更正了下,退了一步道:“荊州的事,我幫你先收網了,你要辦劍舞會就辦吧。要說這東西,原本也有,都是極少極少的,奇就奇在範氏參與了之後,量突然變大了。唉,理論上真不應該有這麽大的量。”


    南宮瑾不管範氏如何,急忙道:“別扯到鐵刀堂,我不擔責。”


    鄭夙又撇了他一眼,不答,想了想說:“杜嶺,還是歸你照顧吧。”


    南宮瑾愣了愣,“他沒在莊家堡?”


    “在京裏。”鄭夙又歎口氣,“反正就是這樣,唉,煩。再過些時候,派人送他到平陽還是荊州?錢老大是不派他任務了。”


    “荊州吧,什麽時候送他來?”南宮瑾追問。


    “到時候通知你。”鄭夙遲疑了下,說:“還有件事。”


    南宮瑾等著他說。


    鄭夙又仔細想了想,“白蓮教的事,朝廷同意行動了。兵部的意思是,韃子剛來打過,應該不會這麽快再出兵,現在深入時機正好。”


    “不成!”南宮瑾低吼了聲。


    “輕點!”鄭夙埋怨,“已經這麽定了!這事不歸你管,你管好你自己。”


    過了這麽久,本以為深入韃靼攻打白蓮教的事,已經不了了之,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行動了。魏朝歌有這麽大能耐?南宮瑾急起來,“那秋娘……。”


    “秋娘肯定有任務。”鄭夙看了他一眼,像是明白了什麽,“你也別怪魏朝歌,其實,這事朝廷早有決定,他的任務隻是製造機會罷了。”


    南宮瑾沒心情關注魏朝歌,“舒涵?”


    鄭夙也糾結了下,“這個,上次也和你說過……。我會想辦法……。”


    “你想什麽辦法?”南宮瑾搶白。


    “你問這麽多幹嗎?要你管的時候你管好就是了。現在北麵的事,你暫時都不要搭手。”鄭夙沒好氣的說。


    “為什麽?”南宮瑾表情嚴肅,心中不快。


    “你別多想。上次的事,就是天成衛,可能要給你嘉獎。畢竟上次韃子進範,就天成衛沒破。”鄭夙看著南宮瑾,一幅慈父的樣子。


    “給我?”南宮瑾奇怪了,自己做了這麽多事,從偷運了十把弩機開始,從沒得過獎,不被罰俸就已經很好了。


    “很奇怪?”鄭夙笑起來,“天成衛守軍、城內百姓聯名上奏。”拍了拍南宮瑾的肩膀,“朝廷查了很久,情況屬實。這下,你麵子大了,到時候別嚇到,主帥。”


    二人又聊了會,南宮瑾才告辭離開府衙。


    潘大人陪著笑一直送南宮瑾到門口,終於忍不住打聽,二人談了什麽?南宮瑾裝的一臉茫然,隻說這個鄭大人很奇怪,問的問題都不知道怎麽迴答,總之,他肯定是說潘大人好的。見潘敏宜好像微微鬆了口氣,南宮瑾心中暗笑。


    **********


    彼時,南宮瑾剛離開棲鳳莊,酈鬆然就被成兆鋒叫到城門口。


    城門口並沒多少人,但成兆鋒被氣的整個人都鼓起來了,偏又不能動手,因為對方隻是個到他胸口的小姑娘。見酈鬆然到了,拉過他,“你脾氣好,你來。”自己躲到一邊生悶氣去。


    小姑娘長的一般,臉上還有點點小雀斑,卻帶著一幅不把任何人放眼裏的表情。見酈鬆然過來,假笑道:“怎麽?吵不過,找幫手啊?”


    酈鬆然被她說笑了,問堂眾道:“怎麽迴事?”


    “酈公子,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這幾位要進城,守衛大哥讓他們出示路引,這兩位姑娘是沒問題,不過,她們的護衛就……。”


    酈鬆然順著他的眼光,見那護衛如鐵塔一般立在另一名女子身旁一動不動。


    那位堂眾繼續,“她們說是家奴,本來也就算了。不過她們帶的行李也太多了,守衛大哥要搜一下,她們偏不肯。守衛大哥就讓我們幫個忙,後來就鬧起來了。”


    酈鬆然點頭,看看城門守衛。那守衛長的瘦弱,估計是怕了這個護衛,所以才找成兆鋒幫忙。


    酈鬆然決定不問那個小姑娘,於是走到另一位女子麵前,“你們要進城?”


    小姑娘蹦過來,擋在酈鬆然和女子之間,抬頭看著酈鬆然,“廢話,不進城在這裏幹嘛?”


    酈鬆然笑了笑,仍問那個女子,“是外鄉人吧?”


    “你這人比那個傻子還笨,老問廢話。”小姑娘又懟了迴去。


    酈鬆然始終不看那個小姑娘,繼續笑著問那女子,“荊州有親戚?”


    女子不自然的看了眼小姑娘,小姑娘終於正常的迴了他一句,“是啊,我們來荊州探親。有問題嗎?”


    酈鬆然看了眼她們身旁的馬車,帶了很多行李,“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們帶上隨身的包裹,我陪你們去找親戚?至於這輛車和護衛,先留在城外。”


    “哼。”小姑娘撅起嘴,“我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壞人,憑什麽信你?”


    酈鬆然看了看她,笑著說:“如果你們不聽我的,荊州府的守衛就會把你們關進大牢。最好別讓護衛動手,看到守衛的刀了嗎?還有我身後的三個,特別是你剛說的那個傻子,是少林首席俗家弟子,非常厲害。你們商量下?噢,對了,我應該不是壞人。”


    小姑娘眼珠一轉,笑問:“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都會聽你的?”


    “你們親戚住哪?”酈鬆然問女子。


    “喂喂,你別老看著我姐,還沒迴答我問題呢!”小姑娘急了。


    “其其。”女子輕輕叫住了小姑娘,又對酈鬆然行了禮,“不好意思,是舍妹魯莽了。”


    “小姑娘不懂事,沒事的。和我先進城吧?”酈鬆然微笑著說。


    小姑娘皺起眉,不高興的說:“什麽叫不懂事?!”


    “公子,若是把護衛留下,我們兩個弱女子,人生地不熟,實在……。而且,我這護衛又聾又啞,真留他在城外,我們也不放心。”女子想了想說:“這樣成不成,我們一車行李不進城,交公子保管,護衛隨我們進城。這樣,就不用麻煩公子幫我們尋親了。”


    酈鬆然被她說愣了。把車留在城外?不擔心有人搜查?“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把行李打開讓守衛看一看,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就是例行公事。”


    “不!就不!”小姑娘又跳起來。


    女子按住小姑娘,“公子,就按我剛才所說,可行?”


    酈鬆然笑笑點頭,“行,荊州城我比較熟,我送姑娘。”


    女子和小姑娘互看一眼,都點了點頭。兩人好像根本不管那輛馬車,隻是對護衛做了個手勢,護衛點頭,緊緊跟著她們。


    酈鬆然帶著他們離開了城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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