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荊州事務平息之後,秦滿倉就把鐵刀堂徹底交給了兒子秦永森,迴了常德。但秦永森似乎還戒不掉凡事問老父的習慣,不過他都不給答案,讓兒子自己做主。


    這次劍舞會荊州難得熱鬧,秦永森又迴了趟常德將他接了來。


    劍舞會,秦滿倉早就有耳聞,畢竟常德太冷清了,終是耐不住看熱鬧的性子。這次,他是開開心心的買了不少花來玩,隻是最後,他支持舞伎沒得魁首,失落了幾天。


    這麽一來,他交了一群同好。開始隻是一起交流,到後來甚至替自己支持的舞伎設計起動作,思考怎麽才能得高分。不過,他隱瞞了自己南宮門下的身份,更是從來沒擺出鐵刀堂老堂主的架子開後門。所以這些思考,也隻是和同好們茶餘飯後的討論而已。


    終於,秦滿倉連熱鬧結束也沒急著迴常德,索性跑去荊州鄉下買了一畝地種菜玩。隔三差五的挑著擔子進城賣菜,連兒孫也隻是偶爾看看,不管秦永森怎麽請示,鐵刀堂的堂務他是徹底不管。


    秦永森大概覺得老爺子當賣菜翁,爭著一文半文的銅錢有失體麵,幾次阻止,但秦滿倉自然不予理睬。有時被秦永森逼急了,還和他玩起了貓捉老鼠,居然樂在其中。


    雖然老爺子在鄉下當了個種菜翁,但也不是毫無消息來源。聽說南宮瑾到了,就差了鄉裏的跑腿,送了半筐自家地裏種的青菜、蘿卜。


    而南宮瑾開心收下不說,有一天還誰都沒帶,直接跑去鄉下秦滿倉的院子,幫著種地、收菜,還擺弄出一桌菜,一老一小喝著小酒,閑聊了一天。


    但這個鄉間小院,對秦業來說卻是陌生的,秦滿倉早就放出話來‘鐵刀堂眾非請勿來’,這個鐵刀堂眾自然是包括秦永森和秦業。似乎自從三堂正式歸了南宮瑾之後,秦滿倉就不再關心秦業了,秦業自己也不知這是不是錯覺。


    秦滿倉的院子沒什麽人,隻有一對老夫妻負責燒飯、打掃的瑣事。白天,秦滿倉常在地裏忙,農閑的時候,左鄰右舍的鄉親就喜歡來這個小院喝茶、聊天打發時光。秦滿倉也好客,各種瓜果、吃食從不斷。


    今天的院子很靜,秦永森早一天收到秦滿倉的信,帶著秦業準時來到這裏。不尋常的是,院子裏不僅沒客人,連老爺子也沒在院子裏坐著搖椅等他們,而是在正房,身旁的桌上放著一隻小小的粗陶罐。


    秦滿倉見父子二人進來,直接就問:“張龍是你發小?”


    秦永森呆了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秦業小聲點頭,“是。”


    秦滿倉指著那個小罐問秦永森,“這是怎麽迴事?”


    秦永森上前拿起那隻陶罐,聞了聞,十分不解的看了看秦滿倉,似是根本不知道這黑黑的膏體是什麽。


    “你不知道?”秦滿倉看著秦永森,“那為什麽張龍到處說這東西的後台老板是鐵刀堂呢?”邊說邊又瞪向秦業。


    “爹,這是……。”秦永森觀察秦滿倉的態度,雖然真沒見過這東西,但隱隱有了個答案。“孩兒真不知這是什麽?八成是什麽混人打著鐵刀堂的旗號亂說。”


    秦滿倉不做聲,始終瞪著秦業。


    秦業被老爺子的目光瞪的怕起來,“是、是張龍亂說。”


    “你都沒看是什麽,怎麽就知道張龍亂說了?難不成,你知道這是什麽?”秦滿倉盯著秦業嚴肅的問。


    秦業突然跪下,慌恐的說:“是、是,孫兒是知道。他、張龍他,給過我這東西……。”


    “他給過你?”秦滿倉眉頭一皺,追問。


    “是。我看著像是、像是福壽gao,就沒敢要。”秦業快嚇哭了。


    秦永森也驚了下,真是福壽gao?!之前就有懷疑,前幾天還聽到有幾個小子在議論什麽,隱約就聽到這三個字,他還以為是這些人胡說的。


    “可他怎麽說是你給他的?”秦滿倉語氣裏沒一絲感情。


    “不是不是,根本不可能啊。爺爺,我看張龍品性不好,早就不和他來往,也不知他哪裏拿了這東西來找我。現在又胡亂造謠!”秦業說著說著哭出來。


    秦永森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跪下,“爹,業兒是您看著長大的,他會做什麽,您都看得出。這種東西,業兒是真不會,也不敢。”


    “是嗎?”秦滿倉雖這麽說,但看兒孫的樣子心中也猶豫起來。


    早幾天前,他發現村裏的年青人鬼鬼祟祟,本也沒覺得什麽,直到有個經常來喝茶的老鄉親帶來這個。


    秦滿倉嚇了跳,這東西並不常見。他年青闖天下時,在南邊有見過,甚至見過有人為這東西萬貫家產兩年敗光,人不人鬼不鬼的發狂,沒多久就倒斃街頭。他記得朝廷明令禁止,發現的直接扔大牢關到死,而販運買賣的全部抄家滅族。


    當時,他就是因為膽子小,連帶個貨都不敢。畢竟真要吸食,這東西也是有錢人才玩。但這裏是荊州鄉下,怎麽會有這種要命的東西?難道已泛濫至此?


    “真不是你們?”秦滿倉又問了句,話裏滿是疑問,已沒了之前的嚴厲,“那你們有沒在吸食?”


    “沒!”秦永森和秦業異口同聲。


    秦滿倉看著他們,半晌,歎口氣,“起來吧。”


    座下父子二人同時猶豫了下,還是站起了身。


    隻聽秦滿倉囑咐道:“你們去查查怎麽迴事,十裏八鄉這麽傳必定有原因。不管怎麽說,消了這流言。迴去先向總堂主請個罪,向他保證盡快給結果,不要讓南宮氏疑了我們才好。別認為他年紀比你們小就能糊弄,這人是有手段的。”


    “是。”秦永森點頭。秦業心中不服氣,卻什麽都沒說。


    秦滿倉交待完,把那罐子黑膏交給秦永森,“把這個也拿去給他。”秦永森接過,秦滿倉滿意的點點頭,“時辰不早了,我讓廚房準備中飯,你們吃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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