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錢本就是南宮瑾的希望,隻是數額問題。於是道:“不光是交錢,還可以把祥記並入碧海堂,但畢竟祥記有其他股東,我也沒打算把他們的股都退了。所以,就算祥記並入碧海堂,也是從我的收益裏交固定銀錢。”


    南宮瑾本想說按碧海堂之前交銀的數額,一想又覺得太多,自己一年有沒這麽多還不知道,忍了忍沒說。


    南宮璞對南宮瑾的提議,像是並不滿意,笑著提醒:“碧海堂能做的事遠遠超過祥記。而且,碧海堂還有祥記租船的租金,這些都有和柯易之間的文書,雖然現在你是堂主,但之前的帳你也不能不認吧。”


    這帳南宮瑾還真是想賴的,沒想到南宮璞算的這麽精。隻得笑笑,“本也是記入成本的。”


    “如果你打算整個碧海堂隻有祥記,那可不行。我們門下各堂從沒任何外人參股,如果你要保留祥記的製度,祥記的財力、物力、人力都隻能占碧海堂的三成。還有,股東不屬於碧海堂下。其他人,哪些是堂眾、哪些隻是雇工,你定。”南宮璞開始堵他的嘴。


    “還有什麽要求,一次都說了吧。”南宮瑾完全是虱多不癢。


    南宮璞笑著說:“你和爹談可能條件還能優厚些,我可不會慣著你,確定要和我談?”


    “和大當家談,他八成就一句話,‘一口價十萬兩。’”旋即,南宮瑾哭喪著臉,“說實話,我最缺的就是銀子,如果你也要銀子,那我隻能把碧海堂還家裏了。”


    南宮璞很隨意的說:“碧海堂還欠我五千兩。你真要還碧海堂,至少要把欠我的錢清了吧?這可是我私人墊的。”


    南宮瑾抬頭看了他半天,終於搖頭,“算了算了,你們隻會欺負我。”


    南宮璞又喝了口茶,“如果祥記歸碧海堂,船當然可以繼續租。不過,祥記不是你一個人的,這才是問題。我的想法是,按之前的協議續約,至少一碼歸一碼。”


    如果一切按協議,那就不是承擔租金的問題,而是交固定收益,但這個收益和債權沒區別,本就是柯易訛祥記的,況且還有之前修船費要承擔。


    南宮瑾搖頭,“按之前的協議並不合理。祥記給碧海堂的收益,應該按實際紅利來分,當然,碧海堂占了大頭。如果不分盈虧都要給固定收益,相當於祥記賣船的借款了,那這三艘船就都是祥記的,不存在租金。”


    南宮璞並沒仔細看過柯易與祥記定的協議,隻得說:“你想怎麽樣?”


    南宮瑾笑起來,“如果祥記歸屬碧海堂,不論怎麽樣,船都是碧海堂的堂產。碧海堂交祥記經營,這和其它堂名下的鋪子也沒區別。難道家裏向鋪子收租?”


    “各堂名下鋪子收益全部歸平陽。你說的當然可以,隻是祥記有其他股東,全部收益歸公肯定不成了,隻能是盈虧按股份比例分配。如果平陽以船入股,那收益、損失必然都占大頭。”南宮璞看著他,笑道:“你在祥記的股份也不多吧?”


    “如果三艘船付租金,那就不能算入股了。”南宮瑾也笑著說:“不能又要付租金,又算股本吧?”


    南宮璞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這點倒有些道理。”看著南宮瑾問:“你是想付租金?”


    南宮瑾肯定的說:“是,承擔租金。”


    南宮璞繼續點頭,反問道:“如果祥記歸屬碧海堂,隻是付租金,那與不歸屬有什麽區別?”


    “剛才說的,交錢?按碧海堂之前的規矩。”南宮瑾還是想按交錢的思路。


    南宮璞搖頭,“你這錢是祥記交碧海堂?還是碧海堂交平陽?如果按碧海堂之前的規矩,是堂裏交平陽。”


    “就按這個,可行?”


    “當然不行。”南宮璞喝了口茶,坦然的說:“如果這樣,碧海堂可不一定要收祥記,畢竟碧海堂是有船的,給誰都是租。”


    南宮瑾皺起眉,如果南宮璞真公事公辦,那不是沒半分優惠?於是,耍賴道:“給個優惠也不行?人家柯氏可是外人。”


    南宮璞笑著搖頭,又將剛才的意思重新說了遍,“唉,按常規,如果祥記歸了碧海堂,就成了家產。隻是有股東占了些股,你的股份隻有一小部分,細算起來,估計不足一成吧,大部分收益全歸碧海堂。同時,碧海堂不收租金。另外,碧海堂所有的收益歸平陽,當然投入也由平陽出。辛苦半天,隻是過了道手。”南宮璞看了眼南宮瑾,接著道:“這樣,你肯定是不同意的。”


    南宮瑾歎口氣,這麽說來,好像家裏已經讓步了,隻得說:“好吧,祥記付租金,再給堂裏固定的收益。”雖然這樣的做法和與柯易定的協議沒大區別,但問題在要交收益的金額。


    南宮璞問:“那碧海堂呢?碧海堂,你是堂主,要求都說了。”


    “向平陽交固定收益,包括荊州。”南宮瑾直接說。


    “你接手到現在,荊州都沒賺錢。雖然沒投入鹽引本錢,但每年由此賺的錢也都貼迴了。”南宮璞又笑起來,“而且你剛提的可是湖廣,不是荊州一地啊。”


    “是要我多交些?”南宮瑾噘起嘴,一談銀子就傷感情。


    “你是要荊州還是要湖廣?這要先確定。”南宮璞笑問。


    “湖廣。”


    “哎,在荊州你可以一家獨大,但湖廣大了,做生意的可不止一家,再加上之前各處都沒打點過,真要做難度不少。貪多嚼不爛,想好。”南宮璞勸道,當然也知道他不聽勸。


    “想好了。”南宮瑾想都沒想。“條件?”


    南宮璞無奈笑了笑,“盈虧不論,固定交銀,超過部分利潤你三。湖廣保底十萬兩,不含鹽引;泉州前三年保底三萬,之後保底五萬,也三七。”


    南宮瑾倒吸口冷氣,“大哥,你這樣就太黑了吧。”


    南宮璞雙手一攤,“我把這兩年荊州、泉州的賬本給你,你自己看。就算這樣,也不知道要幾年迴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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