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南宮定康說了句,會讓杜嶺暫時住進西院。雖然沒直說,但南宮瑾也想得到,家裏必然是會大張旗鼓的宣稱自己傷重,神醫莊氏門人貼身醫治了。


    另外,關於上次那份計劃,南宮定康的意思是這幾天他還要處理下遺留的事務,過幾天會過來一起討論,細節上希望南宮瑾能再想想。這句話,也隻能讓南宮瑾苦笑了,細節怎麽想?到現在為止,實情是什麽基本靠猜。


    不一會,周棠就帶著福媽媽及一幹下人開始收拾房間。半天功夫,不僅是三間臥房,連書房都收拾出了一個給孩子們讀書的地方。


    整整一天,二個孩子都非常乖,除了承鈞無時無刻不讓南宮瑾離開視線,而承銳睡覺的時候要抱抱摸耳朵。


    一天後,杜嶺到了。對著南宮瑾唉聲歎氣,醫館開不了張,也不知是誰的錯。話是這麽說,卻時不時拿眼睛瞟南宮瑾。不過,他的這股情緒見到二個孩子的時候突然沒了,和南宮瑾打了個招唿,就帶著二個孩子開始強身健體。承鈞本不太願意,但又怕累到師父,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杜嶺走了。


    周棠一大早又來了西院,被南宮瑾哄了一會兒,見著孩子們確實聽話,想想還有事就開開心心的走了。


    南宮瑾雖然同意杜嶺帶著孩子們在西院裏玩,終於還是不太放心的站在不遠處看著。一炷香後,南宮瑾實在看不下去了。可以明確的說,杜嶺除了醫術,其它就是白癡。因為,小杜大夫早就擋不住二個孩子的‘為什麽’,教起了他最拿手的醫術。偏偏二個孩子從沒接觸過醫術,要從最基礎的術語開始,杜嶺也開始抓狂。


    杜嶺見到南宮瑾走過來像遇到了救星,衝南宮瑾說:“喂喂、哈哈,啊……,我突然起還有些事沒弄好,啊,這裏,這二個……,你來你來,我先走了。”最後二個字說完,人已經跑沒影了。


    “叔叔。”承銳跑上來親昵的抱住他。


    “師父。”承鈞在一旁恭敬行禮。


    然後,承銳拉著南宮瑾的手,長歎一聲擔憂的問:“唉……,叔叔,小杜叔叔好笨啊,他會娶不到媳婦吧?”


    南宮瑾一下沒繃住笑出聲來,隻好假裝清了清嗓子,“這事,他娘親應該會操心。”接著指指杜嶺和孩子們一起紮的……稻草。“這是什麽?”


    “杜叔叔說,這是假人。他在教我們認筋脈、穴位。”承鈞也很無奈。見南宮瑾把那堆稻草豎起來,有一人高。“師父,你也要教我們認筋脈、穴位?爹爹教過我記穴位圖了。”


    南宮瑾笑笑,隨口問:“你是不是不喜歡練武?”


    “我喜歡我喜歡!”承銳舉著手迴答,“但爹爹隻教我紮馬步。”


    承鈞撇撇嘴,看了看承銳,迴答:“我娘說,學武沒出息,就算是個武將也要會策論。”


    南宮瑾摸了摸承銳的小腦袋,問承鈞:“那你平時喜歡什麽?”


    “我平時讀書。”


    “不是問平時做什麽,是喜歡什麽?”南宮瑾特別強調了‘喜歡’兩字。


    承鈞愣了愣,承銳跳著說:“叔叔,我喜歡玩!我最不喜歡寫字了。”


    承鈞想了很久,“我應該喜歡做題吧。做出來很開心啊,特別是我寫的文章,先生經常會表揚我。”


    南宮瑾看著他,盡量不表現出不可置信的樣子,但還是好奇的問:“你玩嗎?”


    “嗯?我有九連環,我收集了很多各式各樣的。”說到這個,承鈞有些小得意。


    “我玩,我玩”小承銳也答道:“不過,我的玩具都被娘都拿走了,說等我長大了才能玩。我現在都是在書院和小朋友一起玩,可開心了。”


    南宮瑾想了想,蹲下來神秘兮兮的問二個小朋友:“你們要在這裏住一個月呢,想做什麽?”


    承銳也學著南宮瑾的樣子,蹲下來神秘兮兮的問:“叔叔能再給我做竹蜻蜓和小房子嗎?”


    “師父。”承鈞還是恭敬的站著,微微露出點鄙視的表情,“你不是要教我什麽嗎?”


    南宮瑾看著承鈞,又開始覺得他無趣了,問道:“你多大了?”


    “過了年,十歲。”說這話時,完全一幅小大人的表情。


    承銳在邊上歡脫的比了個‘六’的手勢:“我也是我也是,過了年,六歲。”


    “離過年,好像還有好幾個月吧。”南宮瑾站起來,“這樣,既然我們幾個都要被關上一個月,那要好好計劃這一個月做什麽。”


    “師父,你說過當師父要教徒弟的。”承鈞不放心的再次提醒。


    “行啊,但我教什麽、怎麽教,都由我說了算。”


    “那、那,承鈞能不能要求師父保證,這一個月能讓承鈞學到東西?”


    “哈,肯定是你之前不會的,不然能叫教嗎?但我也要你保證,必須認認真真按我說的做,畢竟我們要相處一個月。”南宮瑾把話說在前頭。


    “是,師父。”承鈞開心起來。


    承銳想到了什麽,拉了拉南宮瑾,“叔叔,你怎麽不問哥哥要畫呀?哥哥早畫好了,畫的可好了!真的!”


    南宮瑾這才想起之前要他畫的圖。“廣輿圖看過了?”


    “是。”


    “都看明白了?沒問題?”這段時間居然沒來問問題,倒也奇怪。


    承鈞不太好意思的問:“師父,我不明白那些小格子是做什麽用的。”


    南宮瑾笑起來,雖然這孩子不太討人喜歡,但真不笨。“好,今天上午,我們就把這一個月要做什麽細細排一下,然後,我告訴你們這些小格子是做什麽用的。走,去書房。”


    上午過的很快,這一個月的日程細到幾時幾刻做什麽,開始還是三個人商量著排,後來杜嶺也忍不住加入進來,四個人吵吵鬧鬧,等福媽媽再三請四位用午膳的時候,才勉強排好。


    連吃飯的時候,三個人還在商量著這個日程,一開始承鈞嚴格食不語,見三個人說的歡,也忍不住了,一頓飯吃的熱熱鬧鬧。


    吃完飯、又午睡完畢,南宮瑾終於開始講如何繪製堪輿,杜嶺鬼鬼祟祟的進到書房坐在一邊。


    實話說,承鈞確實不笨、畫畫更是不錯,在明白怎麽畫之後,帶著承銳和杜嶺,花了二個多時辰,就把西院畫了出來。而南宮瑾用了一下午的時間,拿了一堆材料也不知道在做啥,直到吃晚飯也沒見成品。


    自從有了日程之後,四人嚴格按照日程。一早練武半個時辰,南宮瑾倒沒什麽門第之見,特別是知道杜嶺居然會背南宮氏的內功心法後,連教二個小子練武,也請他一起參加,杜嶺比二個小朋友更積極。之後沐浴更衣、早餐。然後,就去書房讀書,先是教承銳,等他開始練字的時候,又教承鈞。不過,教承鈞的卻不是四書五經,而是拿出了地方誌和廣輿圖,一起畫大明全圖。中間休息時間,教孩子們做竹蜻蜓、小房子、小家具,還有池塘裏之前放下去的幾十條鯽魚,釣上來一條就直接燒烤了。下午,承鈞自學書院裏的課程,有不懂的再問南宮瑾。而承銳是愛玩的性子,南宮瑾做了一堆玩具,承銳開心的不得了。晚上,四人不是講故事、就是玩遊戲,時不時的假裝過節,索性叫上福媽媽,還有院裏的下人們一起玩。有時,周棠也會來,見大家都是開開心心的,也就放了心。


    幾天後,酈鬆然帶信進來說是先去趟淮安,同去的還有吳在新。二人並不知道南宮瑾受傷的實情,不能進來看他,也隻能讓他好好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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