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謝時宴把食盒裏的飯菜吃完,於梵梵接過身後弟弟遞上來的睡袋塞給謝時宴,叮囑他一定要照顧好燁哥兒,決不能把睡袋給不相幹的人睡,這才提起空蕩蕩的食盒,領著東升消失在了甬道的盡頭。


    次日一早,於梵梵早早起來忙活,先把自己與弟弟餵飽了,再收拾好家當拉著車來到客棧門外等候時,絡腮鬍正好匆匆趕來通知她上路。


    跟著絡腮鬍迴到隊伍裏會和,於梵梵第一件事就是抱著自家崽兒上車,迴頭去收謝時宴手裏抱著的睡袋時,她驀地發現,謝家二房人身上的衣著變了。


    他們不再是破舊髒汙且單薄的囚服,而是針腳細密的粗布棉襖?便是連那坐在雞公車上有氣無力的老虔婆,身上居然也是保暖妥帖的厚棉襖,唯獨大房三房人身上依舊單薄,包括自己身邊這傻逼工具人。


    於梵梵又是忍不住想要嘲笑身邊的傻逼,卻在看到隨後從衙門口趕出來,走在隊伍最後的那輛騾車時,於梵梵的目光又頓住了。


    說起車?於梵梵猛地醒過神來。


    「怎麽會?不說是二房買車了麽?」,難怪的自己剛才覺得哪裏不對來著,原來啊,都說買車了,那為何是車給衙差坐,二房反倒是拉著輛木頭雞公車載著老虔婆趕路呢?


    於梵梵下意識的疑惑,立馬換得邊上絡腮鬍的解惑。


    「哈哈,餘大娘子您別疑惑,就是您看到的這樣,謝家二房是買車了,但是坐車的……」,某人又得意的撓頭,「嘿嘿嘿,那可是咱哥幾個!」


    「此話怎講?」


    從後頭跑來本有事情跟絡腮鬍說的衙差,也就是陪著王貞去買車的那位二虎,正巧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忙朝著於梵梵好笑著插話道。


    「嘿,還能怎麽說,餘大娘子您想呀,買車的是什麽人?他們是人犯呀,咱們這可是押解流放的路上,沒可能人犯坐車,咱押解的衙差走路的吧?說破天去也沒這個道理呀!」


    所以咯,謝家二房花了二十兩的高價買來的破騾車,自然先得緊著他們兄弟幾個來呀。


    「那就不能多買一輛?不是說那老傢夥病了走不動道麽?就那獨輪車,謝家人能拉得動?」


    二虎聞言,兩手一攤聳肩道:「誰知道呢?這富貴人家出身的老爺太太們的想法,可不是我們這些粗人能搞懂的,也許人家喜歡拉著車走呢?」


    二虎說的風淡雲輕,卻不知道,昨日王貞被他陪同去採買,買衣裳的時候還好說,輪到買車的時候,她才付完了銀子,車就被二虎強勢的掌控在手,一副謝謝她好心孝敬的理所當然模樣。


    當時的王貞,驚訝氣憤的整個人都怔愣住了,滿是不可置信。


    再三確認後,這該死的衙差居然讓她再花銀子置辦,她哪裏還敢?


    生怕是花再多的錢,買再多的車,自家毛都撈不上白白便宜了別人,為此,王貞心思一轉,顧不上自己再不聽丈夫的話,辦不好差事,迴頭再被丈夫數落了,隻一心守著銀子,轉了念頭,小心眼的買了輛手推的獨輪雞公車。


    她是這麽想的。


    大侄兒拉燁哥兒是拉,拉祖母自然也是拉呀,而且吧,謝家上上下下這麽多男丁呢,輪流著來的話應該也不算累,大家也都不吃虧,反正要讓她再掏二十兩,沒門!


    於梵梵聽了二虎的話,聽著身後二房果然如自己想像的那樣,都不顧走在縣城的街道上路邊還有行人圍觀呢,他們就吵吵了起來。


    於梵梵是再也不同情那位,被謝廣珩訓斥的一臉委屈絕望的王氏了,她比較同情自己身邊的這個傻逼,真的。


    出身在什麽家庭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擁有什麽樣的親人也不是他能自己選擇的,可是他若是因此帶累了自家的崽兒?她想……


    「謝時宴,你不是喜歡拉車麽,趕緊過來拉你兒子!」


    ……


    「原地休息一刻鍾。」


    走啊走,隨著領路的仇爺勒緊韁繩停下馬,一聲號令傳來,隊伍終於停下。


    身後隊伍裏,疲累不已的謝二,忙鬆開車扶手,哈大嘴唿吸喘氣,被母親與妻子圍攏著關切著。


    與此同時,同樣停下的於梵梵也在忙碌。


    她從車裏掏出水囊招唿兩小的,「東升,燁兒,把手裏的九連環放一放,來喝點水,對了,你們要下車方便下嗎?」


    手裏的水囊遞過去,東升接了先給小外甥仔細的餵了兩口,而後自己仰頭喝了兩口,聽到於梵梵問,東升連連點頭,一邊塞上水囊蓋子遞迴來,一邊迴答於梵梵,「要的要的。」,說著話還不忘了關切身邊的小孩兒,「燁兒你要去嗎?」


    燁哥兒小手念念不舍的離開九連環,點著小腦袋,「去,去,啾啾等等我。」


    東升下車,一把拉上姐姐抱下車的小外甥,顛顛的就往路邊的草叢跑,於梵梵見狀,忍不住的提醒:「東升,燁兒,你們別跑遠,小心腳下,看路。」


    「哎,姐,我曉得啦。」


    得到弟弟的迴應,於梵梵笑著轉頭,卻看到站在車前一直拉車的人,正輕抬他的胳膊,臉色蒼白,額角冒汗,眉心緊皺,仿佛是哪裏不對勁的模樣。


    於梵梵下意問,「謝時宴你怎麽啦?」,可別冤枉自己說,是幫她拉車拉傷了哦。


    某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換來謝時宴立刻收手,臉色轉變,用他那風華絕代卻鬍子拉碴的臉,說出風輕雲淡的話,「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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