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卿的動靜頗大,程旬旬一下就他給鬧醒了,跟著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問:“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他掛了電話,摸了摸她的臉頰。笑說:“沒什麽,不是什麽大事。”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並未多問。腦子還有點迷迷糊糊的。


    兩人起床,因為時間空餘,程旬旬原本打算做個在早餐,兩人一塊吃個早餐再去上班。這連著好幾日,都是周衍卿給做的早餐,今個難得起的早,她便也存了個心思,想要下廚一次。


    可她剛要進廚房,周衍卿便叫住了她,說:“今天不在家裏吃早餐了,出去吃吧。”


    “可是……”


    “走吧。”周衍卿不給她任何機會,已經兀自走到玄關處。


    程旬旬看他的樣子,也沒有再刻意堅持,想來是早上那個電話的問題。說是沒事,恐怕不然。


    剛一開門,電梯那邊就傳來了動靜,片刻便看到四五個警察從電梯內出來。


    “周衍卿先生。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為首的警察,遞了張紙過來,麵上帶著淡淡地笑,今天正好是一周的最後一天。


    程旬旬皺眉,“到底怎麽迴事?”


    “昨日深夜,丁某和您的助理曹晗一同出了車禍,就在一個小時之前,醫院傳來消息,您的助理曹晗,因搶救無效,身亡。而丁某,當場死亡。”警察側了一下身子。說:“請吧。”


    周衍卿倒也淡定,迴頭看了程旬旬一眼,說:“不用擔心,沒事的。”


    不擔心怕是不可能,程旬旬隨著他們一同下了樓,親眼看著周衍卿上了警車,他在上車之前。還迴頭對她微笑,顯然是不想讓她過於擔心。


    程旬旬迴到公司,就把羅杏叫進了辦公室。


    “周衍卿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她點了點頭。


    “究竟怎麽迴事?這場車禍來的那麽及時,究竟是人為,還是意外?”


    程旬旬一邊翻著報著,一邊說,忽然就停住了手,抬眸看向了羅杏,眼眸動了動,說:“羅杏姐,你發現了嗎?”


    “什麽?”


    “周家最近似乎不太平,三哥吸毒嫖娼現在得了艾滋,二哥現在又……”她頓了一下,迅速跳過了周衍柯的事情,繼續道:“現在又是周衍卿,你說這一切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不會是周衍臻吧?”


    這麽看起來確實像是這麽迴事兒,周家一共六個兒子,老大已經落敗了,老三惹上這樣的毛病,就算腦子忽然開竅,也沒有競爭能力了,現在老二又被個女人迷的七葷八素,要真跟容萍離婚的話,怕是也沒什麽優勢可言。


    老六從政,又是養子,從頭至尾沒有參與過這種鬥爭,不足以視為對手。


    現在周衍卿的事情變得更為棘手,這會就再沒有人擋周衍臻的路了。


    程旬旬摸了摸下巴,越想就越覺得是這麽迴事兒。


    她擰了眉頭,說:“偏偏車上有個曹晗,現在死無對證了,你說我該怎麽做才能幫到周衍卿?以我現在的能力,能做些什麽?”


    “整個情況我現在還沒完全清楚,鄭江應該會更了解一些,到時候可以問問他。旬旬,我現在可是你的人,五爺那邊的事情我現在參與的不多。”


    程旬旬兀自想著,並沒有特別認真的聽她說話,默了片刻之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輕拍了一下桌麵,說:“安盺。”


    “羅杏姐,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和她見一麵,私底下的。”


    “這個……”羅杏有些猶豫。


    程旬旬可是深刻的記得當初安盺對她說過的每一個字,如果她現在沒有任何變化的話,那麽周衍卿應該不會有事,可女人的心思很難說,畢竟安盺同周衍臻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兩人如今的感情似乎還算不錯,很多人說,女人的愛有時候是做出來的,他們兩個現在日日在一起,周衍臻這種男人對女人來說,也有著致命的誘惑。


    成熟穩重,皮相又好,這麽日日相處,要說一點都不動搖,程旬旬不太信。


    如果,安盺真的轉了槍頭,或者當初所說的一切,都是周衍臻設計好的,那這一次周衍卿恐怕真的會遭殃。


    如此一想,程旬旬現在又不好亂來,她現在隻能先自保,這樣才能幫到周衍卿。


    “算了,咱們先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情況。”她擺了擺手,便又開始若有所思起來。


    若之前b市的事情,周景仰是幕後黑後,那麽周景仰怕是不會管周衍卿的死活。


    ……


    現在整個周家都亂成一鍋粥了,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容萍讓周亞男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東西,伸手將她手裏的行李接了過來,放在了一側,拉著她的手坐在了床尾,說:“你現在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自己可以做決定,我私心是希望你跟我迴去,但我尊重你的選擇。”


    她淺淺的笑,左邊臉頰腫的老高,嘴角一塊明顯的淤青,還有幹涸的血跡。


    環顧了一下四周,笑說:“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會是周家的人,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擦了擦眼角,側了一下身子,“對了,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周亞男微微一頓,眼珠子轉了一圈,幹笑了一聲,說:“沒有啊,你怎麽這麽說。”


    “別瞞著我了,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來麽?你這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的明白,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把你保護的這樣好,是對還是錯,你心思單純,對每個人都那麽真誠。可現在這個世道人心險惡,我多怕你受傷。”


    “不過昨天你跟我說的那番話,倒是讓我有些驚訝,也許你比我想象中要懂事的多。有時候,反倒是你這樣的人才看的最清楚,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說吧,對方是個怎麽樣的人,我現在也想清楚了,隻要這個人對你好,能像我這樣把你捧在手心裏護著,不管對方是什麽家庭,有錢也好沒錢也罷,我都不會阻止。”


    她抬手摸了摸周亞男的臉頰,眼眶裏含著點點淚水,說:“我不希望你跟我一樣,努力了一輩子,結果竟然什麽都不是。”


    女人總是比男人要心軟,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沒有半點感情。即便沒有一見鍾情,也會日久生情啊。


    周亞男抿了抿唇,張開手臂抱住了她,緊緊的,說:“我當然要跟著你了,在你眼裏我永遠都是個孩子,把我丟在周家,你放心嗎?”


    “當然不放心。”


    “那不就成了,隻要外公不嫌棄我,我跟你迴容家。”


    容萍拍了拍她的背脊,眼淚落了下來,還好有這樣一個女兒,倒也欣慰。


    片刻,她才鬆開了懷抱,說:“走吧,咱們走。”


    周家上上下下現在還在為周衍坤的事情發愁,容萍暗自迴了娘家都沒有人知道,根本無心理會這些,現在周衍坤的事情很嚴重,又是吸毒又是嫖娼,還聚眾賭博,不但當成被抓包,還上了報紙。現在得了艾滋病,等於直接得罪了沈家,想要脫罪,怕是難上加難了。


    周景仰給氣的差點背過氣去,過了三天才去醫院看周衍坤,一時沒忍住,便在醫院內狠狠打了他一頓。


    周衍坤的事情最為嚴重,現在等於是跟沈家交惡,少了這一支人脈,先不說損失,怕就怕萬一沈樺也染上了這種病,她兩個哥哥有那樣愛護這個妹妹,一時惱火對他們下狠手,那就真的遭殃了。


    周景仰雙手捏著拐杖,坐在沙發上,周身散發著濃重的戾氣,臉色鐵青。竇蘭英也坐在旁邊,默默的流眼淚,周衍坤就跪在他們麵前,嘴角有一絲血跡,臉頰被扇的通紅。


    周景仰確實氣的不輕,隻恨不得將眼前這人活活打死都不解氣!


    “你明天給我去沈家道歉,不管人家怎麽罵你打你,你都給我跪著!”


    “爸,我都這樣了……”


    “隻要你沒死!”周景仰一時惱火,忍不住拿起了桌上的杯子,狠狠的砸了過去,所幸手裏是塑料杯,砸在身上倒是不疼,灑了他一身的水。


    竇蘭英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說:“行了,你還想打死他不成嗎!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就算你打死他,有什麽用?人沈家也不會放過我們,我打聽過了,沈樺沒能幸免,你讓老三去死,也沒辦法治愈沈樺。”


    “你還說!看看你兒子幹出來的好事!”周景仰猛地揮開了她的手。


    “是我一個人的錯嗎?”


    周景仰張嘴,片刻還是閉上了嘴巴,“我不跟你吵。”


    周衍坤跪在地上,捂著臉頰,好一會,才磕磕巴巴的說:“到底是誰害我,我一定要把這人揪出來,弄死她!”


    “爸,這事兒肯定是有人故意要害我的。不然怎麽會那麽巧,而且我去的那家會所,根本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說到這裏,周景仰就更生氣了,“你也知道有人要害你?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就算沒人害你,就你家裏的老婆,你也不該這麽胡作非為。現在沈家勢頭上去了,你倒好,給我來這麽一出!真是氣死我了!”


    “你就等著進監獄就吧,誰都保不了你!”


    周衍坤所幸直接坐在了地上,十分惱火,罵了句髒話,說:“大不了你跟我斷絕父子關係,我不拖你的退後,你讓我自生自滅得了,反正得了這種病,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如果跟你斷絕父子關係有用的話。”周景仰猛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你放心,我確實沒打算管你,你就給我去自生自滅吧,我周景仰怎麽會有你這種兒子!”


    周景仰出了病房,從口袋裏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潘昭跟在他的後麵,低聲說:“周衍卿已經被警察帶走,兩個都死了。他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他點了點頭,“老三的事情查了嗎?”


    “查了,確實是有人暗地裏舉報了,舉報的人也抓住了,但對方說並不是針對三爺去的,是另一個人。這件事有些蹊蹺,這間私人會所的老板,這方麵的交情甚好,一般來說,警方這邊有任何動靜,他們內部一定會第一時間知曉,並作出準備。但這一次卻被抓了個正著,有點奇怪。”


    “而且當天,隻抓了三爺他們一群人。”


    周景仰眯起了眼睛,“是他們,你幫我約見那間會所的老板。”


    “是。”


    他吐了口氣,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他們在暗,正當是想防都防不住。這些個人想必是徐某已久了,現在是要開始攻擊了嗎?


    “唐仕進的死,有沒有什麽蹊蹺之處?程旬旬現在是個什麽反應?”


    潘昭沉吟數秒,說:“醫院方麵聽起來倒是沒什麽蹊蹺,但據說之前唐仕進的主治醫生辭職,有移民的打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程旬旬倒是沒什麽反應,隻前兩天把唐義森給趕出了家門,這對父女看起來關係不太好。”


    “也許我得跟程旬旬聊一聊了。”


    兩人走到了醫院門口,周景仰停下了腳步,麵色凝重,歎了口氣,說:“老潘,你說他們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在我們身邊蟄伏?”


    潘昭沒有說話,隻靜靜的站在一旁。


    周景仰側頭看了他一眼,說:“你呢?你是嗎?”


    潘昭一頓,“周總,我……”


    周景仰笑了笑,擺了擺手,說:“不用說,我信你。你在我身邊這麽多年,若是連你都不信,我還能信誰。走吧。”


    容萍要同周衍柯離婚這件事,得到了容家所有人的讚同,容政沒有表態,但看到她臉上和身上的傷,心裏多多少少是有些怒的。


    兩天後,周衍柯家暴的行為上了報紙,這背後操控自然是容家。


    周景仰將報紙砸在了周衍柯的臉上,“你說!”


    周衍柯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說:“容家這是過河拆橋!”


    “你也知道是過河拆橋,為什麽要給他們這樣一個機會?”周景仰氣的臉色都青了,“你給我一個理由,老二你可是最讓我省心的兒子,你跟容萍一直以來都相處和睦,感情也不錯,容萍也一直為了這個家盡心盡力,你到底為什麽?”


    周衍柯的眼神飄忽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我們有點爭執,我喝了點酒,就……”


    “是嗎?”周景仰看著他,明顯不信他這翻鬼話。


    周衍柯閉了嘴,不再說話,自知這個理由說出來,怕是會讓老爺子震怒,昨天他去看過周衍坤了,那一臉一身的傷,全是老爺子的作為。


    當然,老三幹的這事兒,也確實夠混。


    周景仰最近也是有點心力交瘁,猛地坐在了椅子上,抬手揉了揉額頭,擺擺手,說:“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這個婚絕對不能離,要是再少了容家這一脈,就真是雪上加霜了。你應該知道裕豐現在的狀況,我希望你別讓我失望。”


    周衍柯離開辦公室,就給容萍打了個電話,開始沒接,打到第三個的時候,才接了起來。


    “有事?”


    “你倒是夠狠。”


    容萍冷笑,“到底是誰更狠?我不過是成全你的真愛,你現在倒是嫌棄我狠了?”


    “見麵談。”


    “好啊,我確實得跟你談清楚。”


    去見容萍之前,周衍柯去醫院見了杜宛。她依舊是一副柔弱的樣子,將報紙放在了一旁,說:“是我的錯,對不起。我們不如就這樣吧,周家最近出了那麽多事,你不能再跟她離婚了。”


    “這四年對我來說,也夠了,真的。”她眼裏含著點點淚光,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說:“我還是喜歡看你高高在上的樣子,不想你為了我而失去一切,我沒關係的,真的。”


    “這婚離定了。”周衍柯抬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說:“老三的事情你也知道吧?現在我們的罪了沈家,偏偏一直沉寂眼見著快要敗落的沈家,竟然奇跡般的起死迴生,如今勢頭大好。容家自然是看到了這一點,他們勢必也想明哲保身。容萍這個女人很聰明,想來她這一招,就是逼著我出手,給她一個理由名正言順的離婚。”


    “就算我現在去求她,恐怕也是被踩的份。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明哲保身,不是嗎?”


    杜宛皺了皺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周衍柯淺淺的笑了笑,坐了下來,說:“之前我把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到了你的名下,你知道為什麽嗎?”


    她搖搖頭。


    “我跟容萍結婚的時候,寫過協議,婚姻走不下的時候,誰出軌誰淨身出戶,分文不得。我現在名下什麽都沒有,就算她想拿,也拿不到什麽。對於周家,我也看清楚了,老爺子拿著權根本就沒有放手的打算,我們這些個兒子,不過是他建立自己‘商業帝國’的棋子,不到死的那一刻,他是絕對不肯把權交出來的。”


    “跟你在一起的這兩年我也想明白了,我不爭了,現在的裕豐也沒什麽可爭的了,趁著現在裕豐還沒完全敗落的時候,我們把手裏的股份都賣掉,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去國外,再也不迴來了。這趟渾水,我不蹚了。我帶你走,好嗎?”


    杜宛聽著,眼淚落了下來,整個人靠了過去,說:“好。”


    周衍柯親了她的額頭一下,說:“好了,你好好在這裏養著,我現在去見容萍。”


    杜宛點點頭,便目送著周衍柯出了病房。


    好一會之後,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抬手擦掉了眼淚,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數秒之後,對方便接通了電話。


    “他準備跟容萍離婚,帶著我離開。”


    “很好。”


    杜宛掀開了被子下了床,站在窗戶前,笑說:“那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我可不想被他發現,找我算賬。”


    “等他離婚你就可以走了。”


    “行,你可要兌現你的承諾啊。”


    “當然。”


    她掛斷了電話,打開了窗戶,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臉上滿是愉悅的笑容。


    周衍柯果然料事如神,容萍過來還帶著那份協議。


    “這個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容萍摘下了口罩和眼睛,微微揚著下巴瞪視著他。


    周衍柯笑了笑,隻隨意的翻了一下,就將協議放在了桌子中間,笑說:“當然沒忘,你放心,隻要我有的,我都給你。”


    容萍聞聲,心裏咯噔了一下,看著周衍柯這坦然的表情,微微皺了一下眉,“你什麽意思?”


    “我尊重你的選擇,我同意離婚,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協議來,我沒有任何意見。容萍,我沒想到我們夫妻那麽多年,你做事還是那麽快準狠。”


    “我快準狠?”容萍哼笑了一聲,“你可真是惡人先告狀啊,到底是誰狠!你也知道我們夫妻那麽多年,你連一點感情都不顧念,我臉上的傷是誰打的?就為了那麽一個女人,你竟然打我!”


    “我知道這個時候跟你離婚,好像有點明哲保身的意思。但凡你顧念我們之間一絲感情,我一定會陪你到最後,就算你們周家最終度過不了這個難關,最終敗落,我也願意陪著你。然而……”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容萍側開了頭,聲音有些哽咽。


    “行了,冠冕堂皇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隻有一個要求。”


    “什麽?”


    周衍柯說:“我希望我跟你離婚的事情盡量低調,我爸不同意我跟你離婚,我想先瞞著他。如果讓他知道,我們這婚會離的很難。我想你也不希望拖拖踏踏,對吧?”


    容萍眼眸微動,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過了一會,收拾好心情,微微眯了眼睛,問:“周衍柯,你不會把你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轉移了吧?”


    到底夫妻二十多年,周衍柯的心思,容萍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他既然能這樣淡定,勢必有問題。


    他微微挑了一下眉,笑說:“你想多了。”


    “你真的給了那個女人?”


    “該說的我都說了,想快速離婚,就低調一點,否則對你對我都不好。”他說著,站了起來,“我還有別的事,我會再給你電話,再見。”


    “你會後悔的!”


    周衍柯並沒有理會她,徑直的離開了,容萍吐了口氣,半晌便低哼了一聲,笑的有些淒楚。


    ……


    周衍卿在看守所三天,這三天,周家沒有半點動靜,明顯是沒有救人的打算,程旬旬也是看清楚了,她找了陳聿簡,原本還想找容政,可他現在的身份有些特殊,想了想還是沒有約他,至於陸靖北,聯係不上。


    可惜這件事,因為曹晗的出現,坐實了周衍卿暗地裏綁走丁某的行為,百口莫辯,而且還上了新聞,想低調處理都不行。


    一些記者日日都蹲在警局門口了解動向和進展,還有這場車禍,從毀掉車子上的痕跡來看,似乎是有人可以撞他們,他們才會衝出護欄,衝下山坡。


    這條路沒有攝像頭,抓不到人,警方現在一方麵處理周衍卿的事情,另一方麵則在全力調差造成這場車禍的罪魁禍首。


    程旬旬去看過周衍卿一次,他讓程旬旬不要擔心,會沒事的。可讓她不擔心,完全做不到。


    所有的事情一團亂麻,周衍臻坐收漁翁之利。


    這天晚上,周衍臻去了一趟醫院,病房裏隻有他們兄弟兩人。


    周衍臻也不拐外抹角,說:“三哥,你現在這個情況,我明人不說暗話,我想要你手裏裕豐的股份。”嗎上私扛。


    周衍坤噗嗤笑了一聲,側頭看了他一眼,說:“大哥也跟我說過這話,我本來以為第一個會跟我說這話的人應該是二哥,然而他卻半句都沒說,隻說我自討苦吃。”


    “二哥現在自身難保。”


    “你也小心,周家不知道是被誰詛咒了,我們兄弟幾個,你看看現在哪個是平安無事的?也就你和老六,不過老六就是個養子,真要倒黴起來,他沒有周家的血統,估計這詛咒也咒不到他身上。還是你本事好。”


    周衍臻抿唇笑了一下,“三哥……”


    周衍坤不等他說完,就開口,道:“我也想給你,可我真沒有東西給你,我都賭沒了,股份早賣給別人了。”


    周衍臻微微一頓,“什麽?”


    “賣了。”


    周衍臻沒了話,坐了一會就迴去了。


    進家門的時候,安盺正在做瑜伽,聽著動靜,便迅速起來走到玄關處,給他拿了拖鞋,問:“怎麽樣?”


    “賣了。”


    安盺頓了頓,“賣了?不會吧,三哥這麽混?”


    周衍臻換了鞋子,將外套遞給了她,說:“我也沒想到他竟然混到這個地步,算了。現在還是想想怎麽解決沈家的問題,不然我得到了裕豐,也隻是一個爛攤子,沒什麽用。”


    “也是,這次的事情確實很棘手。現在周家就隻有你了,我會跟你一起想辦法。”安盺靠著他坐了下來。


    周衍臻側頭看了她一眼,眼眸深不可測,也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安盺同他對視半晌,笑說:“看什麽?我臉上有花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坐直了身子。


    “沒有,去給我倒杯水。”他伸手拍了她一下。


    安盺便起身去倒了水,周衍臻接過,“周衍卿的事情怎麽樣了?”


    “曹晗跟丁某死在同一輛車裏,已經是鐵證了,他脫不了幹係。”


    周衍臻喝了口水,瞥了她一眼,唇角微挑,“這麽一來,怕是要坐牢了。不過,他們死的也真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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