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愛我呀,你看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比失戀還難過。”程旬旬臉上掛著笑,單手支撐在桌麵上,另一隻手搭在陳枷枷的肩膀上,整張臉湊到她的麵前。笑嘻嘻的,語氣輕快,仿佛剛剛充斥在她們之間的沉悶和不快,半分都不存在。

    陳枷枷低著頭,伸手用力的推了她一把,說:“你走開。”

    程旬旬沒動,一隻手還是牢牢的捏住陳枷枷的肩膀,笑容依舊,說:“好了啦,不要生氣了,你就說你想吃什麽。我都請你,行不?別生氣了。”

    “用不著,難不成我還缺那麽幾餐飯?程旬旬,我一點兒都不跟你開玩笑。我是把你當真朋友。就算你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也沒什麽問題,我可以接受,總歸那是你的事兒,想不想說取決於你自己,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你好你壞,與我何幹?”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樣的身份,就算一早告訴我了,我也沒什麽可圖的。畢竟你不是真正的周家大小姐,想從你身上得好處,拉關係,恐怕挺難的吧?不管你是出於什麽原因,你考慮的問題都是多餘的。”陳枷枷難得如此認真的說話,平日裏她都是大妞,很少生氣。幾乎不會生氣。

    碰上什麽事兒,都是笑哈哈的就過去了,半分不過心。就算是失戀,頭一天晚上還痛哭流涕,罵人是孫子呢,第二天腫著個核桃眼。又滿血複活看帥哥去了。她這人天生充滿了真能力,任何事兒到了她這兒都不叫事兒,睡一覺就過去了。

    這還是程旬旬頭一次看她生氣,說話帶刀子。

    所幸程旬旬是顆鑽石心,一般的話是傷不到她的,而且她們反應越大,不就表明了越在意她們之間的友誼麽,從這一點來想。應該開心。

    “你笑什麽笑!很好笑嗎?你就這麽開心?”陳枷枷看著她笑,有些懊惱,自己出了一擊重拳,卻打在了棉花上,這真真是最窩火的事兒了。

    “嗯,我的婚禮是不會辦了。那我以後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了,你給不給紅包啊?”程旬旬歪著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她。

    陳枷枷微微一怔,臉上的表情頓住,這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程旬旬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這是間接否認了,畢業就斷聯係的說法,更不是戲耍她們。

    兩人對視了數秒,程旬旬嘟了嘟嘴,說:“你不會是舍不得給吧?那你可別指著我肚子裏的孩子能叫你一聲幹媽了啊。”她站直了身子,說的半真半假。

    陳枷

    枷給她鬧的沒了脾氣,抬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她的手臂,憤憤的說:“老娘要跟你絕交,割袍斷義,恩斷義絕!”

    “嗯嗯嗯,好好好,我們去哪裏吃飯?”程旬旬點點頭,迎合了她兩句,那模樣簡直像個長輩,徹徹底底的包容了陳枷枷耍小性子,弄的陳枷枷都有點哭笑不得,實打實算起來,她可是比程旬旬大幾個月呢。

    “煩人!”她擺擺手,從櫃子上拿下了自己的化妝包,給自己抹了點口紅,就起身跟她一塊出去了。

    向冉一直安安靜靜的等在門口,程旬旬也沒把她之前的話放在心上,隻不過在這件事上,陳枷枷比向冉要好搞定很多,向冉這方麵主要是橫插了一個周衍卿,這友誼跟感情一摻和,那就複雜得多了。

    再者,從性格上來說,陳枷枷也比向冉好弄得多,向冉性子沉,很多事情都放在心裏,不問也不說,這麽一來就容易積累矛盾,等積累到一個程度,爆了,也就完了。

    下樓的時候,陳枷枷幫她拿了行李,司機就等在樓下,見著程旬旬手上有行李,就迅速的過來接了過去,自動自覺的放在了車上。程旬旬也不別扭,吩咐了司機去樓上拿剩餘的行李,她們三個則在樓下等著。

    在周家手底下做事兒的人,各個都麻利的很,沒一會那司機就把剩餘的行李一並拿了下來。程旬旬把鑰匙給了宿管阿姨,三個人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一輛車子忽然直衝了過來,堪堪停在了她們的跟前,三個人均被嚇了一跳,程旬旬連著退了兩步,雙手條件反射的掐住了陳枷枷和向冉,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是真的給嚇著了,因為沒個防備,而且這車子來的非常突然,它不是由遠及近,這車似乎一直停在附近,伺機而動。周圍好幾個學生都被嚇到了,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這兒是女生宿舍樓,來來往往自然是女生偏多,這一個兩個的分貝可不小。

    再者眼前這輛車子十分拉風,不管是標誌,還是車型,都彰顯著開這車的男人有多個性,多騷包。這會已經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有驚歎聲,自然也有咒罵聲,真是聲聲入耳。

    這時,副駕駛的門應聲打開,從裏頭伸出一條長腿,皮鞋鋥亮,穿著卡其色的褲子,白色的襯衫,天都快黑了,鼻梁上還架著一副超黑,站在她們三個的跟前,唇角微微一挑,順手關上了車門,衝著程旬旬招了招手,說:“好久不見啊,程旬旬。”

    程旬旬擰了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由著這人戴著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程旬旬

    一時竟忍不出這人是誰,臉上帶著一絲茫然。

    “嗬,才幾天功夫就把我給忘了?”他挑了眉梢,抬手摘下了墨鏡,露出一張欠揍的臉。

    二十分鍾之後,程旬旬,陳枷枷,還有向冉三個人直挺挺的擠在孫傑的跑車上,三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一絲笑容都沒有。孫傑倒是挺開心的,轉頭掃了她們三個一眼,說:“幹嘛一個個的把臉板的跟一副撲克牌似得,爺請你們吃飯,還不高興啊?給爺笑一個。”

    三個人均沒有鳥他,向冉和程旬旬看都不看他一眼,唯獨陳枷枷衝著他翻了個大白眼。孫傑倒是不惱,扭過頭去看坐在他後麵的程旬旬。她們三個之所以會上孫傑的車,都是被他給威脅的。

    程旬旬是沒什麽,對抗也是可以的,隻是向冉和陳枷枷惹不起,沒法子也隻能上了車。孫傑的視線在她的臉上打量了好一會,伸手在她眼前晃動了一下,揚了揚下巴,說:“不高興啊?”

    程旬旬臉上沒什麽表情,側頭看著窗外,他的手在她眼前一晃,她便蹙了一下眉,僅用餘光瞥了他一眼,說:“還行。”

    “我說周衍卿是不是囚禁你了?你這一天到晚的待在屋子裏,出來身邊還跟著人,你不難受啊?”

    向冉和陳枷枷聞聲,幾乎是同一時間轉動了眼眸,齊齊的看向了孫傑。說實話,今天的孫傑同以往有些不同,向冉跟他打過幾次交道,從未見過他如此打扮,以前那樣子一看就是個橫主,不好惹。

    衣著方麵也不講究,什麽顏色都敢上身,而且非常喜歡穿顏色豔麗的衣服,有時候看著就是個土豪,沒什麽修養,也不修邊幅。這今天從車上下來,就算是摘了眼鏡,向冉見著一時半會都沒反應過來這人就是孫傑,從沒見過他如此斯文的模樣,感覺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得,穿的幹幹淨淨。

    孫傑這人皮膚不錯,不能說帥但挺耐看,身高大約178左右,身材還行,這麽一打扮倒也是人模狗樣的了,看著不像之前那麽討人厭就對了,但僅限於他不說話,就那麽安安靜靜的站著。

    程旬旬沒說話,並不是很想跟他說話。

    孫傑等了一會,見她無動於衷,不由伸手去戳她的臉頰,程旬旬沒想到他會動手,手指戳到她臉頰的時候,她的反應有點大,猛地往邊上一躲,結果一頭撞在了車子上,這一頭撞的還挺用力的,程旬旬低唿了一聲,擰了眉頭,露出了一不快,說:“能不動手動腳嗎?”

    這已經不是孫傑第一次動手

    動腳了,剛剛在宿舍門口的時候,那手就不怎麽安分,老是想抓她的手,搭她的肩膀。周家的司機就站在一旁,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們,程旬旬避了又避,最後隻得把司機叫了過來,交代了他幾句,就讓他先迴去,跟清嫂說一聲,她今天跟朋友在外麵吃飯。低住坑號。

    不過這司機沒那麽聽話,畢竟他的直屬主子不是程旬旬,也不是周衍卿,恐怕是竇蘭英。

    “清嫂交代過,讓我一直跟著您。”

    “跟什麽跟?她是犯人嗎?出來一趟還得讓你這條狗跟著,滾迴去。”程旬旬還沒說話,孫傑就衝著司機耍橫,態度十分惡劣,直接一步站在了程旬旬的麵前,將其護在了身後。

    這舉動讓程旬旬有點反感,不過司機並沒有理會他,僅僅隻是將目光落在程旬旬的身上,似乎是在詢問她是否需要幫助。

    “看什麽看?還不快滾,知道老子是誰嗎?別說是你們周五爺了,就算是你們周老爺子都要讓我三分,怎麽著我請周五太太吃個飯,你有意見啊?有意見行啊,你迴去跟周老爺子說,讓他親自來告訴我,他有意見。”

    “你先迴去,晚餐結束我給你打電話,你把你的號碼給我。”程旬旬一把將孫傑推到了一旁,司機大概是知道孫傑這人不好惹,也沒有執拗的留下來,把印有號碼的名片遞給了她。

    程旬旬跟著他走到車子邊上,壓低聲音說:“這事兒你就不要跟清嫂他們說了,免得惹麻煩,孫傑是市長的兒子,不怎麽好惹,就吃個飯而已。真有事兒,我會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再說也不遲,好嗎?”

    這個司機大約四十來歲,深深的看了程旬旬一眼,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說:“好,那您小心。”

    說是這麽說,但程旬旬並不確定這司機會聽她的話,當真什麽都不說。

    程旬旬從上車到現在,心裏都慌慌的,想想之前周衍卿生氣的樣子,她就有點慌。這事兒要是又傳到他耳朵裏去,恐怕又要生氣了。

    本來心裏就不高興,這會孫傑又動手動腳的,她就更不高興了。擰了眉頭,冷睨了他一眼,依舊不想說話。

    孫傑見她懊惱的樣子,倒是很開心,笑容變得更燦爛了,轉身從收納箱內拿了個盒子出來,隨手就往程旬旬的懷裏一丟。她條件反射的接住,一看是一部手機,嶄新的,程旬旬立馬又丟了迴去,說:“我有。”

    “你沒有。”孫傑的態度很強勢,直接抓過了程旬旬的手,塞進

    了她的手心裏。

    向冉和陳枷枷就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們,一聲都不吭。

    程旬旬自然是注意到她們的視線,心中窩火,但也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隻得將手機拿在了手裏,暫時收下了。

    隨後,孫傑倒是消停了,樂嗬嗬的坐在副座上,心情大好。

    ……

    孫傑帶著他們到欒城比較有名氣的酒樓吃飯,車子挺穩之後,孫傑先下了車,翻到了副座的椅背,然後特別紳士的站在車子邊上,衝著程旬旬伸出了手。

    她自然是不領這個情,自己扶著車門出去,可孫傑並沒有讓她如願,她剛起來,他就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程旬旬掙紮,他所幸伸出了另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直接將她抱了出去。

    程旬旬擰眉,這腦子再遲鈍也知道他這是個什麽用意了,更何況程旬旬也不笨,她出了車子,立刻想要掙脫他的懷抱,然而孫傑卻一下收緊了手臂。兩人一下子貼的更緊了,程旬旬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壓低聲說:“你自重點。”

    孫傑挑了一下唇角,無賴似得問:“自重什麽?”

    “我是已婚婦女,還是個孕婦,您這樣恐怕不合適吧!”

    孫傑笑的開懷,依舊沒有鬆手的打算,抱著她的腰,說:“對啊,你是孕婦,我這不是怕摔著你麽。”

    程旬旬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放手!”

    兩人掙紮的時候,忽的一道刺目的強光照射了過來,將他們的行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程旬旬閉了眼睛,孫傑倒是體貼,轉了個身子,讓她背著車燈光,自己眯起了眼睛,看了一眼停在眼前的車子,看不清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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