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給陳枷枷打電話,這心裏多少是覺得有些緊張和不安,偏偏這人還半天不接電話,把她急個半死。陳枷枷不知道這其中複雜的關係,而且她這人最喜歡的就是在朋友之間分享事情。她拍下這張照片。恐怕就是要拿出去給向冉分享的吧!甚至可能會作為幫她辟謠的工具!

    按照程枷枷的性子,很有可能會這麽做。

    而且,這已經是三天前的事情了,她現在才發照片過來,這中間三天她在做什麽?聽著耳邊的嘟嘟聲,程旬旬一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這幾天一直都沒跟她們聯係過。三個人的微信群也是靜悄悄的。

    而且,那天在超市裏她還碰上了周瑜娜他們。不知道陳枷枷看到多少,又聽到多少,不過這些她都還能應付,主要是周衍卿。她緊張的手心發涼,肚子隱隱抽了一下,裏麵像是有什麽動了一下似得。程旬旬愣住,伸手撫上了小腹,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那種感覺又來了一下。

    很明顯,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頂了她一下,這感覺十分奇妙。懷孕至今,程旬旬一直都沒有什麽感覺,可能是體質的關係,她連妊娠反應都不怎麽有,因此說她肚子裏有個孩子,她總是有點恍惚。上次出血。她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肚子裏多了一條生命,也是從那一次開始重視起肚子裏這個小生命。

    那一次是害怕,那麽這一次就是奇妙。就感覺裏頭的孩子能夠感受到你的情緒,他這麽動一下,仿佛是在跟她這個母體交流似得,程旬旬有點新奇,又有點激動。

    電話接通好一會。陳枷枷在電話那頭‘喂’了好半天,她都沒有反應。

    “咦,這是怎麽迴事,手機壞了?怎麽電話接起來沒有聲音的?旬旬?程旬旬?”陳枷枷在電話那頭自言自語。

    “程旬旬!你在不在!不說話我就掛了啊!”她抬高了聲音,口氣頗重的衝著手機吼了一聲。

    程旬旬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迴神,笑著說:“啊,枷枷啊。”

    “你幹什麽呢,電話接起來也沒個反應,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兒了呢。”她小小抱怨了一下,隨後就換了一種語氣,刻意壓低了聲音,賊兮兮的問:“噢。對了,剛剛發給你的照片,看見了嗎?”

    “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那天你怎麽沒叫我?幹嘛要偷偷拍照。”程旬旬佯裝不快。

    陳枷枷打了個哈哈,說:“我這不是不想打擾你們麽,而且那天我也有事兒,不方便,就不跟你打招唿了唄。程旬旬,真是沒

    想到啊,你勾搭上的金主竟然是給我們學校捐圖書館的資本家!他捐圖書館不會也是為了你吧?”

    “怪不得演講那天,你會笑的那麽一臉欣慰!原來是自己的男人!程旬旬,你不厚道啊!都不告訴我,老實交代,那天是不是在心裏偷偷的嘲笑我來著?咱兩這友誼看來是要到盡頭了,傷心,太傷心了。”她這話說的半真半假,聽著玩笑的意味更濃一些。

    “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隻是覺得沒什麽值得說的,你看他當時不也沒理我麽。”程旬旬想了想,繼續道:“你想他這樣的人,將來未必會跟我結婚生子,現在也就是有好感,你就當我是一時糊塗,被他優秀的氣質所迷惑了。這種沒有結果的感情,我覺得也沒有必要示眾,你跟向冉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帶給你們看的必然是以後會一起到老的人,一個連未來都無法確定的男人,我覺得沒有必要帶給你們看。”

    “再說,他不喜歡見人,脾氣也不好,嘴巴很毒,對誰都不留情麵。”程旬旬提著膽子說。

    也就說了他兩句壞話,玄關處傳來了開門聲,緊接著周衍卿就進來了,扯了扯領帶,隨意的將手裏的鑰匙丟在了一旁的櫃子上。今天他迴來的還算早,才九點多,前兩天一直都是十一點之後迴來的,程旬旬都已經睡著了。

    而電話那頭的陳枷枷是興奮了,那架勢是打算跟她煲電話粥了,興致勃勃的說:“是嗎,是嗎。那他是不是對其他人都不待見,就待見你啊?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旬旬,你這幾天又不來學校,不會是都跟他在一塊吧?”

    “那你可小心點,避孕措施一定要到位,不小心懷孕的話,傷的可是你的身子。”陳枷枷好心提醒,大家都是成年人,關係有那麽密切,這種事兒也不避諱。

    這時候,周衍卿已經走到她跟前了,隻看了她一眼,倒是沒有打擾她打電話。他的身上帶著一股酒氣,估計是剛從飯局上迴來,西裝隨意的丟在一旁,看他臉上的表情,像是有什麽煩心的事兒。

    他彎身坐在沙發上,伸手從茶幾上拿過了遙控器,開始不停的換台。

    程旬旬用餘光看了他一眼,咳嗽了一聲,說:“這個你放心吧,不會的。”

    這麽一尊佛杵在身邊,程旬旬都不方便說話了,可就這樣起身走開,又有點不太好,感覺自己是在背著他做什麽壞事似得。周衍卿對她的信任感本來就是零,而且還挺討厭她的,她要是再搞的神神秘秘的,就更沒有信任感可言了。

    “那個

    枷枷,我現在有點事,先掛了啊,我們微信。”說完,不等陳枷枷有什麽話,她就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陳枷枷一句話還沒得及出口,電話就被掛斷了。她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眼,不由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抬頭對著坐在餐廳內吃麵的男人,說:“看樣子是確實在一起了啊。”

    程旬旬還是用餘光掃了一側的周衍卿一眼,此時此刻,他隻側著身子,單手抵著下巴,眉心微蹙,視線落在電視屏幕上,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隻當她不存在。

    沒一會,陳枷枷的微信就過來了,所幸她調了靜音,手機隻輕微的震動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陳枷枷隻發過來一個發怒的表情。

    程旬旬:‘真有點事兒,不方便說話,發微信也一樣。’。

    陳枷枷這迴發了一個傲慢的表情。

    程旬旬想了想,還是決定問一下她是否把這件事告訴了向冉,就這麽簡單的一個問題,程旬旬斟酌了半天,一句話的事兒,反反複複修改了好幾次,才發出去。

    程旬旬:‘對了,這照片你給小冉看了嗎?’。

    陳枷枷過了好一會,才迴信息過來,‘怎麽?不能讓她知道啊?’。

    程旬旬:‘都是些沒影子的事兒,再說她現在不是喜歡那個五爺麽,我怕……’。

    陳枷枷:‘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沒給她看過。不過,這種事兒紙包不住火,等哪天讓她看見了,恐怕會生氣。’。

    程旬旬皺了眉頭,‘我知道,我會找個時間跟她說的。’。

    發完這一條,程旬旬本想就此結束對話,誰知陳枷枷開始得理不饒人了,發了一連串問題過來,還都是些帶點顏色的問題。程旬旬忍不住想笑,又不由偷偷側目看了周衍卿一眼,他還在那裏心無旁騖的看電視,連餘光都沒有瞄她一眼。

    看來他是真的當她不存在了,程旬旬這麽一想,就放下心來,整個人往沙發上一靠,跟陳枷枷聊天,並開始信口開河,不遺餘力的抹黑周衍卿。

    聊到興奮處的時候,還忍不住笑了起來,雙腳踏了一下步子,這整個人已經歪倒在沙發上了。程旬旬也是狗膽包天,膽敢當著周衍卿的麵,說他的壞話,還說的那麽開心愉快,估摸著這世上不會有第二個敢這樣猖狂的人了。

    而周衍卿怎麽可能會不注意她,就衝她總是側目過來偷看他,就很有問題。剛剛他一進來,她就掛了電話,現在又抱著

    手機聊了那麽久,看樣子很有貓膩。她那些個小動作,小表情,一樣不落統統都落在他眼裏。

    “程旬旬。”他終於丟了手上的遙控器,叫了她一聲,聽語氣沒什麽異樣。

    程旬旬最後一句話還沒發出去,就一下把手機塞到了身後,迅速的坐直了身子,道:“什麽?”

    “給我去弄個醒酒湯。”

    “啊?噢,好的。”她想都不想就應下了,可等站起來,才猛然發現自己根本不會什麽醒酒湯,一下就站住了腳跟,手裏還捏著手機,說:“嗯,那個我好像不會。”

    周衍卿抬眸看了她一眼,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說:“冰箱裏應該有西紅柿和豆腐,還有點瘦肉和青菜。”他吸了口氣,揉了揉額頭,繼續道:“先把兩碗水燒開,再把豆腐倒進鍋裏煮開,豆腐煮開後把西紅柿和青菜,瘦肉等一起放進鍋裏稍煮片刻,最後放鹽和味精調味。會了嗎?”

    他說的很慢,程旬旬聽的仔細,點了點頭,說:“我盡量,但不一定能做好,你等我一會。”

    她本想把手機揣在身上,可遺憾的是,她今天穿的睡衣沒有口袋,這麽一來她就有些躊躇。

    周衍卿看她那樣子,摸了摸嘴唇,笑說:“手機裏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怕我看見,非隨身帶著不可?”他的語氣淡淡的,不急不緩,目光落在電視屏幕上,神色淡漠,沒有絲毫波瀾。

    程旬旬抿了唇,思忖了一下就把手機放在了茶幾上,匆匆的進了廚房,她本以為周衍卿是不會看她的手機的,所以她還蠻放心的,並且也表明了自己的清白。然而,她卻想錯了!

    半晌,周衍卿才坐起了身子,不動聲色的伸手將程旬旬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拿了過來,正好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了一條微信信息,陳枷枷發了三個驚恐的表情,後麵跟著三個字,不會吧。

    緊接著又來了一條,‘原來中看不中用啊,那你……’信息隻顯示了一半。

    周衍卿挑了一下眉,嚐試著開了一下,倒是沒想到她竟然連密碼都沒設。他勾了一下唇角,很快界麵就跳到了微信,跳出了程旬旬和陳枷枷的對話框,他逐字逐句逐條的看過去,程旬旬說的每一個字他全看在眼裏。

    迴想起她剛才那開心的樣子,眼裏多了一絲戲謔。

    程旬旬沒有發出去的對話框內寫著兩字,短小。陳枷枷的後半句話是,那你豈不是一點都不性福!我原本還以為這種人應該很強才對,原來小說

    裏都是騙人的,長得的好看的未必就好用啊,你趕緊甩了他,找個有用的。

    周衍卿往上翻,翻到陳枷枷發過來的那張照片為止,手指停住,目光在那張照片上停留了好一會,就將手機丟了迴去。

    程旬旬在廚房裏搗鼓了好一會,所幸操作簡單,她花了十幾分鍾,一次就成功了。湊近聞了聞,還蠻香的,主要是有肉味。

    她端著碗走了出去,將醒酒湯放在了周衍卿的跟前,說:“五叔,你嚐嚐看行不行。”

    “你說行不行?”他抬起眼簾,目光冷冷清清,平靜的沒有絲毫波瀾,也看不出真實的情緒,淡淡然的,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

    程旬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頓了一會,才笑了笑,說:“我覺得行。”

    周衍卿眼裏生了一絲笑,緩緩的坐直了身子,挑了挑眉,又問:“真的行?”

    他的語氣聽著奇奇怪怪的,程旬旬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仔仔細細的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說:“你喝喝看不就知道行不行了麽?時間不早了,我先去睡了。”她也識趣,見著情況不對,先撤為妙。

    當她伸手想去拿手機的時候,才發現她的手機被挪了位置,頓時心下一慌,眼神飄忽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他為什麽那麽古怪了,還有那句行不行的含義究竟是什麽。

    然而,等他意識到已經為時已晚了,想跑又能跑到哪裏去?跑來跑去,還不是在他的地盤裏麽!她的手還沒觸碰到手機,就已經被周衍卿牽製住了手腕,稍一用力,她整個人就跌在了他的身上,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程旬旬掙紮了一下,他卻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由此她整個人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兩個熱就這樣重疊著陷在沙發裏,兩人的雙腿交錯著,他的臉近在咫尺,隻要一側頭,就能碰到他的臉。程旬旬掙紮了一下,側目看了他一眼,說:“五叔,你這是幹什麽?”

    他緩緩轉頭,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低眸看了她一眼,嘴唇若有似無的觸碰著她的耳朵。程旬旬仿若觸電一般,猛地往邊上一躲,與他拉開到最遠的距離,擰了眉,說:“我很重,會壓著你的。”

    “還好,不是很重。”他淡淡的笑,手臂一收,程旬旬整個人又被拉近,他的氣息再次壓過來。那混著酒味的氣息噴在她的側臉上,引得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那麽一刹,唿吸都驟然停止了。

    “我……你……”她不知道這種時候該說些什麽,腦子在這一

    瞬間是空白的,感覺像傻了一樣,連話都不會說了。他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抱著她,深淺不一的在她耳側唿吸著。

    程旬旬整個人都緊繃著,僵著一動不動,他不說話,她自然也就不出聲了,不出聲更好,她現在腦子亂的很,亂的根本就應付不了這人,長這麽大,她還沒遇到過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卻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一時便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周衍卿看她呆愣的樣子,唇角微揚,扣住她手腕的手,直接握著她的手一塊搭在了她的肚子上,頓時她的身子更緊繃了一些,他稍稍往上坐了一點,由此程旬旬整個人就像是被他從後麵抱住,並摟在懷裏。

    看著到像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

    “不用那麽緊張,就陪我說說話,不會讓你做別的。”周衍卿笑說,最後那幾個字,他是附到她耳側說的,氣息全數噴在她的耳蝸裏,略有些癢,似是有一道電流竄了上來,引得她整個身子麻麻的。

    此時此刻,程旬旬已經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了,就算是反抗,周衍卿誠心要抓住你,又怎麽可能反抗的了,那不過是浪費力氣而已。

    半晌,程旬旬才稍微平靜了一點,但臉還是覺得熱,手心全是汗,不知道是周衍卿的體溫過高還是怎麽,程旬旬總覺得自己身上的體溫在不斷升高,心裏像是燒起了一團火,仿若自己置身在一個火爐裏。

    她稍稍側頭,卻隻能看到他的下巴和嘴唇,說是要聊天,可他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她稍稍動了動腦袋,索性就靠在了他的手臂上,仰起頭側過臉,艱難的看了一眼他的臉,本想觀察一下他臉上的表情。

    卻發現根本就看不到,旋即就轉過了頭,靠在了他的身上,看著客廳的頂燈,說:“五叔,那個醒酒湯要涼了,你趁熱先喝了吧。”

    “嗯。”他應了一聲,卻沒有絲毫動作。

    程旬旬等了一會,嘟了嘟嘴巴,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麽,略有些興奮,身子稍稍動了動,整個人又斜了一點,再次仰起頭,說:“五叔,你知道嗎?就在剛剛啊,你迴來前幾分鍾。我肚子裏的小孩動了一下,他竟然會動了哎!那種感覺好神奇,感覺我就是個房子,身體裏還住著個小小的人兒。他是完完全全依靠著我長大,你說他能不能聽見我說話?他既然能動,我跟他說話的話,他是不是也會給我迴應?”

    “這種感覺好奇怪,我忽然就很期待他慢慢長大,然後從我肚子裏出來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他是從我身體裏出來的,

    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是完完全全屬於我的,永遠都不會離我而去。”她再次將目光落在周衍卿的臉上,“我真的可以把他生下來吧?”

    這應該是程旬旬第一次這樣渴望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想親眼看著他出生,不為別的,隻因為她渴望這個世上有一個不會棄她而去的人,永遠都不會。

    說真的,就算肚子裏的孩子現在已經四個多月了,但程旬旬依舊沒有辦法保證,她能百分之百的把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來,她甚至都摸不透周衍卿的心思。他在人前會維護她,但私下裏和明顯他並不在意她肚子裏的孩子,生或者不生,留或者不留,他都顯得無所謂,那麽他就不會用心去保護這個孩子。

    程旬旬一雙澄澈的眸子,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然而周衍卿依舊沒什麽反應。她不死心,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你會讓我安全的把他生下來的吧?生下來之後,你可以不管,不想認,也可以不認……”

    她的話還沒說完,隻覺得嘴上一軟,後麵的話就全數沒入了他的口中,在程旬旬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周衍卿忽然低頭,準確無誤的對上了她的嘴,一口含住了她的唇。程旬旬眨了一下眼睛,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屏住了唿吸,條件反射的抬手搭住了他扼住自己脖子的手。

    她本就沒有防備,而周衍卿這個吻來的突然,沒有給她絲毫阻擋的機會,唇舌一下沒入口中,程旬旬在這方麵還是有些青澀的,特別還是在神智清醒的情況下,她是無措的。兩人的唇舌糾纏,而她隻會躲避,卻避不開。

    他吻的略有些用力,姿勢也逐漸的在轉換,程旬旬整個人幾乎陷在了沙發裏,而周衍卿則半壓在了她的身上,一隻手依舊牢牢的環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則抱住她的腰,固定住她的身子。

    逐漸的兩人的氣息開始變得有些紊亂,程旬旬的理智一點一點的在抽離,慢慢的沉淪在了這個深吻中,感覺有點缺氧。她心裏有些悸動,感覺有一雙小手在她的心眼裏撓癢癢,很難受,卻又很想笑,竟是止不住的高興,可為什麽高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對感情是有些懵懂的,誰真心對她好,她就喜歡誰。

    在她的認知裏,喜歡誰就對誰好,而誰對她好,她就喜歡誰。而她自認為唯獨喜歡過的,就隻有周嘉樹了,她一直覺得那是男女之間的喜歡,可究竟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她可能自己都說不清楚,或者其實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想她大概是醉了,嚐了他舌尖的酒精而醉

    。

    當周衍卿的手摁在她胸口的瞬間,程旬旬終是反應過來,伸手迅速的扣住了他的手,並睜開了眼睛。他們的距離那麽近,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微垂的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就看到他抬起了眼簾,那漆黑的眸子,什麽都看不出來。

    他停了動作,稍稍抬頭鬆開了唇。頓時,兩人的唿吸都有些不穩,他們的距離很近,溫熱的氣息噴在彼此的臉上,程旬旬的胸口微微起伏,他的手掌依舊覆蓋在她的胸膛上,感受著她的心跳。她的唇色有些紅,微微泛著一絲光澤,她抿了一下唇,吞了口口水。

    這細微的動作,全數落在周衍卿的眼裏,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兩人就這樣保持著這個姿勢,靜靜的看著對方。半晌,周衍卿忽的挑了一下唇角,說:“什麽感覺?”

    這問題問的太過於突兀,而且他的語氣裏還帶著一絲戲謔,這讓程旬旬心裏略有些不舒服,別開了頭,說:“沒什麽感覺,就一股酒味。”

    “是嗎?”他說著,目光往她的胸口掃了一眼,說:“可惜它不是這麽告訴我的。”

    “你……”程旬旬皺眉,卻忽然有些詞窮,明明自己挺會罵人的,這會竟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修煉的那些個道行,簡直是一夜迴到解放前啊。

    她正欲伸手扯開他的手,周衍卿卻先她一步抽出了手,站了起來,站在沙發前,單手插在褲子口袋裏,抬手抹了一下嘴唇,就這麽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臉上那笑容充滿了嘲弄,這特麽是赤裸裸的在耍她玩嗎!

    程旬旬雙手抵住沙發,支撐起了身子,抿唇看著他,默了一會,說:“你偷看我的手機了。”

    他輕笑一聲,彎身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臂,稍稍一用力,就將她拉了起來。程旬旬整個人撞在他的身上,但很快就往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眼裏帶著警惕和不快,抬手用力的擦了一下嘴巴。

    周衍卿倒是不耐,側目看了一眼放在茶幾上,還冒著絲絲熱氣的醒酒湯,停頓了片刻,伸手拿了起來,喝了一口,嚐了嚐味道。鹽放多了,程旬旬依舊擰著眉頭看他,估摸著是有些生氣了,倒是難得有這樣明顯生氣的時候。

    他分三口把碗裏的湯都喝了下去,然後將碗放迴了茶幾上,順手拿起了放在一側的手機,往前走了一步,程旬旬則警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他便再往前走一步,她不停的退,與他保持距離,而他則不停的往前緊逼,直到兩個人在客

    廳內轉了個圈。

    周衍卿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將她一把扯了過來,她便低了頭,倒是不反抗,隻抿著唇不說話。

    他將手機放在她的掌心裏,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要當著我的麵,說我那麽多的壞話,就要有這個心理準備來承受我對你的懲罰。”

    “說我不行,說自己沒感覺,不試過你怎麽知道?我這人最討厭被汙蔑,任何一樣都不行。”他抬手摸了摸她略有些腫的嘴唇,抬眸看向了她的眼睛,說:“以後不要對自己沒嚐試過的事情,亂下定論。就算要下定論,也該先試過,才有權利說。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他就鬆開了手,從她身側走了過去,並抬手揉了揉額頭,迴了房間。

    程旬旬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又忍不住抬手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反反複複,結果把自己的嘴巴擦的又紅又腫。真是個混蛋,大混蛋!她實在氣不過,拿起手機,刪掉了輸入框內短小二字,惡毒的打了三個字,‘他早泄!’。

    那天,她還反複刷了四五次牙齒,刷的牙齦都疼了,才放下了牙刷。其實也沒什麽好氣的,也是活該倒黴說了壞話被他給發現了。可她就是氣,大概是氣自己在那一刻竟當了真,甚至沒有反抗!

    晚上程旬旬睡覺的時候,一閉上眼睛就是他親她,笑話她的樣子,結果這一晚上,她失眠了,腦子亂亂的,睜著眼睛到天亮,腦子累的終於想不動事情了,才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電話聲給吵醒的,她睡得迷迷糊糊,本不想接,但打電話的人實在是太堅持了,在手機鈴聲第四次響起,程旬旬終於是熬不過了,閉著眼眼睛在床頭櫃上摸了半天沒摸到手機,最後在枕頭下麵摸到。來狂歲才。

    看也不看迅速的接了起來,實在是太煩了。

    “喂。”她的聲音低低沉沉,語氣裏還帶著一絲不耐煩,一絲惱怒,感覺隻要對方說錯一句,她就一定會讓對方好看似得。

    “在哪兒?”

    “天堂。”她隨意迴了一句。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數秒,語氣嚴厲了幾分,說:“程旬旬。”

    “在床上!”她吼了一聲,“你他媽有完沒完了!我幹什麽了,你還要查我,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出鏡率能不能少點!已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你現在還不準我好好醒著啊!”

    程旬旬有一肚子的氣要出,又不能出,因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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