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恨不得衝進去剁碎那什麽天似,將她帶到隻有他與她兩個人的地方去,教她所有的笑容都隻屬於他!


    檮杌原先好不容易恢復的好心情一下子猛然破碎開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惡劣的負麵情緒。


    這惡劣的負麵情緒在瞄到屋裏的金貅對天似笑得越來越自然之後、越來越開懷之後,幾乎就要爆破而出。


    「……好,你們在此稍等,我這就去給龍王送女兒去,那老頭兒想必已經急得龍鬚都要白了。」就在此時,冰麒抱了猶在沉睡著的小紅龍朝門口走來。


    冰麒走來的身影一下子擋住了檮杌看金貅的視線。


    猛然迴過神來,檮杌身子一僵,飛快地收起心中那股嗜血的怒意,強自壓下心中那難忍的感覺,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裝出一副懶洋洋靠在門邊打盹兒的模樣。


    冰麒從門中走出,抱著小紅龍化為一道藍芒遠去。


    檮杌這才重新微微睜開眼睛,誰料這麽一睜眼卻對上了屋裏看著冰麒離去的金貅的眼神。


    金貅朝他調侃似的眨眨眼,莞爾笑了。


    檮杌驀地一愣,渾身的煩躁怒火都像是被一盆冷水驟然澆滅,亂糟糟的腦袋瞬間清明了起來。


    他……他方才是怎麽了?竟然……竟然產生了衝進去剁碎那什麽天似,將她帶到隻有他與她兩個人的地方去,教她所有的笑容都隻屬於他這般詭異的想法!


    迴想起方才自己身子裏那股子嗜血殘暴的衝動,檮杌隻覺得渾身一顫,背後慢慢地爬上來一陣說不出來的寒意。


    細細迴想感受一番,方才那逼得他幾乎發狂的感覺……竟分明夾雜著一股他無比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由酸澀、憤怒、苦悶與窒息交雜在一起,是他平日裏的食物中很常見的一部分,也是人類的黑暗惡念情緒裏最常見的一種。


    嫉妒。


    檮杌猛地怔住,被自己的念頭嚇了狠狠一跳,心中宛若驚雷乍起。


    他竟然……是在嫉妒?大爺他竟然也會嫉妒?


    可他……為什麽要嫉妒?他是在嫉妒……那隻叫天似的雄性?


    為什麽呢……


    視線突然定定地落在了屋裏那個乍眼的金色身影上,檮杌不曉得自己為什麽會在一瞬間的不敢置信之後,帶著幾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意味飛快地化為一道黑芒離去。


    可他知道,自己卻是怎麽也無法否認,他會嫉妒……是因為她。


    那隻叫金貅的仙尊,那隻他要叫她師傅的傢夥。那隻……讓他產生好多好多古怪感覺、變得連自己都險些要認不出來自己的母……神仙。


    ☆、20隻是愛了


    隻是愛了


    夜,漸漸地褪去,黎明漸起,又是陽光明媚新的一天。


    五華居外。


    送走了蘭糾、古月與趕著迴天復命的天似,冰麒轉頭看向一臉兇相瞪著手中的白色蚌床發呆的檮杌,眼中閃過一抹深思。


    「玉白,翡翠,保護好你們師傅與這龍魄仙露,本座現下手中還有些事兒要辦,不能親自送你們了。但這西林山上機關眾多,以你們兩個的修為,要想安然無恙地下山還是有些勉強。清瓴,便由你代為師送他們倆下山吧。送走他們之後,你在山下等著,一會兒為師處理好手中的事情便去找你。咱們去趟東海登門致歉去,畢竟此事雖不是你本意,但始終卻是由你引起的。」


    「是,師傅。」已經清醒過來隻是還有些虛弱的清瓴滿麵愧疚地點點頭。無意被人利用險些傷害了她,他心裏也很自責。


    「嗯,去吧。」


    「告辭了,仙尊。」翡翠喜滋滋地抱著手中冰麒贈與的一大壇西林仙露,眉飛色舞地朝著冰麒揮了揮手。


    檮杌依然皺著眉對著手中的白色蚌床發呆。


    「師弟……師弟?師弟,走了!」仗著冰麒在身邊,翡翠終於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拉著拉檮杌的衣角。


    檮杌呆了呆,水燦迷濛的雙眼一眨,隨即才迴過神用力瞪了他一眼,隨即不耐地皺了皺眉,才傲然地大步一邁,率先往山下走去。


    「仙尊,我師弟他那個、天生就是這個死樣,您別介意……」翡翠飛快地縮迴手,無比尷尬地朝冰麒咧了咧嘴,非常小聲地擠眉弄眼道。


    這傢夥真是太沒禮貌了太沒禮貌了!


    「無妨。」冰麒卻是不以為意地勾唇一笑,優雅地點點頭。


    「多謝仙尊,翡翠就此告辭。」什麽叫做風度?什麽叫做心胸?這才是啊!


    翡翠無比崇拜地朝冰麒最後揮了揮手,與清瓴相伴一起朝著山下走去。


    *****


    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檮杌在前,翡翠與清瓴在後,三人小心翼翼地按著清瓴的提示一步一點兒避開機關,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小心,不要靠近前方那顆大樹。」清瓴再次出聲提示,三人再次避過一個陷阱。


    「好險好險,差點就碰到了!真是好多的機關呀……」翡翠連忙飛快地縮迴手,好怕怕地拍了拍胸口。


    檮杌也是猛地一頓,放慢了速度。他們幾個沒有金貅冰麒那麽高的修為,不能直接以法力避開這些陷阱機關飛離這西林仙山。隻能靠著雙腳從山上走下去。雖然為此惱怒,但這西林山上的陷阱他已經嚐過一迴了,自然不會蠢到再去嚐一嚐。


    檮杌的思緒還大致沉浸在昨晚那震撼的自我發現中,他腦袋亂亂地看著手中的白色蚌床,隻覺得怎麽想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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