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翔,容翔!”


    一連串急促壓低的嗓音,將睡著的裴迴,硬生生從周公那裏招了迴來。


    一睜眼,黑暗中矇矓看到一個大大的腦袋。


    “誰——”裴迴大吃一驚,登時睡意全無,張口欲唿,對方趕緊捂住了他的嘴,聲音壓得極低:


    “容翔,是我!”


    裴迴鬆了口氣:“虎峰?”


    林虎峰倉皇失措地道:“我沒辦法了,隻能撬門過來找你了——哎呀你這屋裏怎麽這麽黑?”


    “睡覺呢,當然吹熄了蠟燭再睡。”這也是景秀樓最好的房間之一,自然考慮到聲音和光線等因素,拉上窗簾吹熄蠟燭,屋裏便十分的黑暗。


    裴迴打了個嗬欠,揉揉眼睛,起身趿拉著鞋子,拿起桌上火折子一晃,見燭台上三根殘蠟,便拔掉蠟頭,尋出嶄新的蠟燭一一點了起來,鼻端縈繞若隱若現的香味兒,想是景秀樓所特製。


    這才發現林虎峰衣冠不整,連腰帶子都沒係上。


    “虎峰你——怎麽了?”裴迴本來想問“這麽晚找我作甚”,見了這身狼狽,不由驚訝。


    林虎峰一把抓住裴迴的手,緊張地問:“咱們是不是好兄弟?”


    裴迴愣愣點頭。


    “我要是得了病,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裴迴一聽這話登時也緊張起來:“什麽?你病——”後半句話沒說出來,又被林虎峰捂上了嘴巴,告誡:“小點聲!”


    “唔唔……”裴迴連連點頭,林虎峰才把手拿下來。


    “你手那麽粘,還有味兒……”裴迴小聲抱怨,忽然瞪大了眼,抓起林虎峰捂他嘴的那隻手,湊到燈底下仔細一看,不由一摔手,怒道,“你也不洗洗就跑出來了!”


    林虎峰生怕裴迴不理他,胳膊一伸,趕緊把對方圈到自己懷裏,焦急地道:“是是,都是我不對,我這不是著急麽,好兄弟別走啊,你先給我看看病行不?看完了以後我任打任罵認罰還不成麽。”


    裴迴冷不丁被他一拽,差點兒摔對方身上,在對方懷裏被用力抱著,這麽大的勁兒,壓根沒覺得對方哪裏生病,掙紮著道:“行了行了,你先把我放開,告訴我你哪兒不舒服,得了什麽病。”


    林虎峰自動自覺地把手送上叫他診脈,支支吾吾地道:“男、男人的病。”


    “嗯?”


    裴迴一哆嗦:“男人的……病?”想起林虎峰的叮囑,壓低了聲音,問,“難道是起不來?”按著脈門,沉吟,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是啊,明明已經出過了。”脈象明顯有點急促,或者說,劇烈,但確實不是有病的征兆,想是一路過來太緊張。


    林虎峰哭喪著臉道:“出是出過,可是太快啊。”說著,順手把自己衣裳往兩旁一掀,自暴自棄道,“你自己看吧。”


    裴迴轉身往床後麵走,林虎峰趕緊拽住:“容翔別走啊,你還不看看,要幹什麽去?”


    “我哪兒也不去,拿塊布巾墊手,好給你檢查。”男人的病事關尊嚴,求助的又是林虎峰,裴迴自然要認真對待。


    “你幫我拿蠟燭,別滴到自己身上。”


    裴迴說著,取了兩條手巾迴轉來,單膝跪在林虎峰跟前。


    一條手巾打濕,先給他擦幹淨,另一條墊在自己手上,從根到梢仔細檢查了林小虎,翻開前頭看了看,問:“你說的‘太快’,有多快?”


    林虎峰一隻胳膊死命捂著臉:“我告訴你容翔,你要是敢笑話我,咱倆就絕交!絕交!”


    “我笑話你做什麽。”裴迴正經道,“有什麽好笑的。大夫笑話病人,一點醫德都沒有——你蠟燭都偏到什麽地方去了?趕緊拿好,說罷。”


    林虎峰把胳膊抬起一點點,從縫隙中窺到裴迴果然臉上沒有笑容,這才重新舉好了蠟燭,任裴迴翻看自己的小兄弟,一邊老老實實說:“我、我都沒進去——”


    裴迴手頓了頓。


    “……她摸我,也讓我摸她,親我,也讓我親她,還脫我衣裳,讓我脫她的。那身子特別軟,也特別熱,真是細皮嫩肉香噴噴的……”林虎峰形容,“話本是怎麽說的來著,有好幾句詩,什麽溫泉,什麽凝脂的,我沒記住,反正就是那樣。”


    “那不挺好。”裴迴迴應。


    “一點也不好!”林虎峰悲憤了,“話本上說梅開七度一夜九次!”


    裴迴悶笑,手上抖了一下。


    “她爬到我上麵,我被她蹭啊蹭的,迷迷糊糊,頭昏腦漲,然後捏著她的腰就出了!出了以後就起不來……就過來找你看看病得嚴不嚴重。”


    “這個,芝夏大哥沒教你麽?”


    林虎峰憤憤地道:“之前說我功夫未成,所以不教。今天見我拉著姑娘進房間,也就笑笑,說有姑娘教就省事多了,讓我玩得盡興些,還讓姑娘別忘記給我包個紅包,然後,他、走、了!”


    包紅包……裴迴抿嘴樂,看來還真的是林虎峰第一次啊。“那你不找他去問?”


    “可是你是大夫啊,找專業的解決才合適啊。”林虎峰說的理所當然。


    “你也看看醫書,少看點話本。七度九次之類,特別傷身體,而且不算吃藥的話,幾乎沒有人真的能七度九次。一夜三四次,已經很是條漢子很厲害了,即便那樣也不能天天做,做多了傷腎。芝夏大哥叫你功法小成之後再泄元陽是很有道理的,年紀太小,腎水不足,也傷腎,人老得快,冬天怕冷夏天怕熱,春秋季怕風邪,總之是不好啦。我見過好幾例,都是要爭一口氣,亂吃了許多藥材,結果一晚歡愉,盡興不假,之後一個月都隻能彎著腰走路。”


    本著自己比林虎峰年長,又是大夫,裴迴很認真地給對方講道理提建議:“玩玩花樣助興就可以一夜三四次,你去問那姑娘,她肯定會告訴你。隻是你要留意,一些花樣也傷身體,需要控製。”


    說起這方麵的內容,裴迴並不像一般人家,覺得如何羞於啟齒。一方麵,他是大夫,從當學徒開始,見過的沒有一千八百,三五百也是有的,相較那些歪瓜裂棗,長膿包流黃水,生瘡生疽色彩斑斕的物件,林虎峰這個無論顏色形狀還是功能都十分健康正常。


    另一方麵,他自己幾乎把兩本“那種書”都背下來了,本著大夫鑽研的精神認真揣摩過,又跟著王謝學了不少養生經驗,兩相結合,紙上談兵絕無問題。


    現在是跟林虎峰、他要照顧保護的人、麵對十六年人生之中的第一次、以為自己得病不行了的好兄弟,交待事關男人麵子和尊嚴的重要大事,他當然嚴肅認真。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將注意事項絮絮叨叨地說了個透徹。


    “當初是你告訴我看看話本,就知道男人和女人該哪樣兒了啊。”林虎峰不管裴迴後頭說了什麽,控訴道,“你又騙我!”


    “沒有沒有,我沒騙你,話本上說的男人和女人怎麽做,那姑娘是不是告訴你了?隻是次數做不得準。你是第一次跟姑娘做?平時自己可曾動手過?”


    “沒有,什麽叫自己動手?從十三歲開始,有時候它會自己起來,然後慢慢消下去。大哥說男子長大成人就會這樣,這很正常,我也就沒管。可是誰知道現在它跟平時一樣,也隻起來一次!”


    “不是起不來,每做一次要緩一陣才能起來。”裴迴忍著笑解釋,“第一次做的話,沒經驗都會很快,算不了什麽,你沒病,迴去再跟那姑娘蹭一會兒——她人呢?就讓你這麽跑出來了?”


    “這麽丟臉的事兒我哪敢讓她知道,發現起不來了,就把她打昏了。”


    裴迴為無辜受牽連的姑娘暗暗說了聲抱歉:“……好吧,你閉上眼,想著你們倆剛剛互相摸來摸去的樣子,自己摸自己。”


    “摸哪裏?”


    “你說哪裏?”裴迴把林虎峰的手擱到林小虎上麵,擺了個姿勢,比了個動作,“這樣,你自己來。”


    “要多久?”


    “這要看你想什麽,想多久。”裴迴站起來,洗把手,“你慢慢弄,我去睡了。”


    “喂!你不能不講義氣!”林虎峰伸手去拽裴迴,很順手地一摟腰,又把裴迴拽懷裏了,“做事有始有終,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你不看著點,萬一我真有問題呢?”


    裴迴用力推他:“沒聽過自氵賣還要硬拉著別人在旁邊看的!這麽私密的事,得關起門來自己做!”


    “可你是大夫啊。”


    裴迴無奈:“大夫都說你沒病了……”


    兩個人拉拉扯扯,推推搡搡。裴迴穿著中衣,林虎峰可是空門大開,小兄弟還在外麵,被衣料這麽一來迴磨蹭……


    “哎喲,容翔你看,果然起來了!”林虎峰一手拉著裴迴,一手指給他看。


    “就說你沒病,這不是挺好的,趕緊迴去,看那個姑娘醒了沒有,然後再繼續,一晚上次數不要超過三次。我睡了啊。”裴迴推著林虎峰拉開些距離,打個嗬欠。


    他是真困了,林虎峰半夜三更把他叫醒,又虛驚一場,現在瞌睡蟲兒不住的在腦子裏亂飛亂撞。


    “不行不行……”林虎峰就是不放手,裴迴偏走得急,趿拉著的鞋子後跟被林虎峰一腳踩住,裴迴沒反應過來,就覺天旋地轉,兩個人踉蹌了幾步跌成一團,撞在牆上發出好大的響聲,掛著的一副牡丹圖“咚”地掉在地上。


    “啊疼疼疼!”被這麽一撞,林虎峰頓時捂著下麵,蜷成了蝦子。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這麽cj真的好麽,作者已經盡力了╮(╯▽╰)╭青春期教育很重要啊


    林二俠何棄療。。。


    所以大人要開始聽壁腳了。。。


    自我檢查了一遍,本文還是符合評審標準的


    感謝~~~林二今天很有誠意喔~~~~


    扔了一個地雷


    momo扔了一個地雷


    g扔了一個地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芳草覓天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光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光船並收藏芳草覓天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