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身子完全暖下來,雲雀似是想到什麽,開口問溫琬:“昨日裏,恭親王和九皇子都派人送來了過冬的炭火和衣物,姑娘為什麽不收下?”


    恭親王的東西姑娘是一概不收的,所以雲雀並不覺得奇怪,可為什麽他們姑娘竟然連九皇子都冷落了下來?


    前些日子溫琬還叫阿七把從前收的九皇子送來的衣物首飾通通還了迴去……雲雀是越來越不明白了。


    冷熱交替,臉頰有些發脹,溫琬搓了搓臉頰,低低地道:“拿了別人的東西,總是要還迴去的,而且一直依靠旁人做什麽呢?靠我們自己也一定能熬過去的。”


    她知道那個男人一向說到做到,而且他有那個本事!


    她不想害了景平……


    雲雀則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姑娘,明日我便和阿七上街去。”


    難道說、他們姑娘根本就不喜歡什麽九皇子?


    可是她明明記得,那次九皇子送溫琬迴來的時候,溫琬還是很高興來的啊?怎麽突然間什麽就都變了呢?


    溫琬則對雲雀道:“陛下前些日子賞過一隻定窯的茶盞,明日你便拿出去當掉吧,好給你們每個人置辦一套禦寒的棉衣,哦,對了,還要換張好一些的毛皮料子迴來,我要給阿七做一套護膝,冬日裏冷,阿七平日裏要打掃采買,別讓他凍壞了膝蓋,然後……再去換些炭火迴來吧。”


    雲雀皆一一點頭應下,而這時阿七突然從外麵掀了簾子走進來。


    “怎麽了?”雲雀問。


    阿七看著溫琬猶猶豫的,一副似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溫琬便問他,“怎麽了?”


    阿七便如實道:“姑娘,九皇子來了,就在門口……”


    是景平……


    溫琬閉了閉眼,一雙手卻在袖子裏越攥越緊。


    他來,她其實並不覺得意外,在這之前他已經來找過她很多次了,她能夠想象到他的失落和不安,可是她不能去見他……沈硯為人一向是說一不二的,她猶記得他威脅的語氣,她決不能害了景平。


    “便說我病了,不能見客。”她平淡卻又堅決地道。


    “我是這樣說的,可是九皇子他……已經在外麵站了半個時辰了。”阿七說完又小心翼翼地去打量溫琬的神色,外麵還在下著雪,若是讓九皇子再等下去,可是凍出病的。


    溫琬的心頭猛地一縮,她不見他,他、竟然會傻到一直在外麵等!


    胳膊微微有些顫抖,她用力地喘了喘氣,然後命雲雀取來外襖。


    她原以為她不見他、不給他希望,時間久了,他就會把她遺忘,可是她卻低估了景平的耐力。


    他說過,他等了她許多年,那麽多的日日夜夜……這樣的他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


    所以,她會親自和他說清楚……讓他徹底地斷了對她的念想,從此以後、再不相幹!


    容景平就那樣直直地站在門外,頂了滿頭的雪花,鬥篷的毛領子上也落了雪,臉頰已經凍得青紫,看起來十分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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