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目光一掃一眾婢女小廝,話是對著畫春說的,卻也是說給他們所有人聽的:“想是哥哥他有事絆住了腳,怕是會來的晚些,你們先下去吧!”


    畫春其實是怕沈硯不來溫琬會覺得失落,可見溫琬情緒並沒有什麽變化,她這才稍安了心,便低聲道:“姑娘若是有事,便叫奴婢來。”


    溫琬則對她笑了笑,“嗯,快去吧。”


    看著畫春離去的背影,沈箬目光微深,等到眾人都退下後,她忍不住開口對溫琬道:“畫春那丫頭最是個癡的,一旦被安排照顧了誰去,便隻對誰忠心。”


    溫琬也同樣覺得欣慰,口中喃喃道:“嗯,這些日子多虧了畫春。”


    如果沒有畫春,那些日子她可真的不知道怎麽熬過來,身邊有畫春在,是她的福氣。


    沈箬凝著她,然後淡聲道:“帶上她吧,身邊算是有個照應,我也會幫你的……”想到溫琬是柔柔弱弱的一個小人兒,帶著個弟弟年紀還尚小,沈箬心裏總歸是不踏實。


    聽到這話,溫琬卻立刻搖頭拒絕:“不行!”


    有畫春在,她確實安心,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帶畫春一同離開。


    畫春是將軍府的舊仆,畫春自小在那裏長大,那裏就像畫春的家,也是畫春最熟悉的地方,她不能因為私心,就帶著畫春離開,未來的日子尚不可知,她不想讓畫春跟著她受苦。


    那樣做,太自私了。


    “隨你吧。”看著溫琬堅定的目光,沈箬知道溫琬的心意已定,也不再想要說服於她,緊接著便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遞給溫琬,“喏,給你的。”


    溫琬愣了下,然後伸手接了那荷包,她原以為是香包之類的東西,卻不想接過來竟然沉甸甸的,“這是什麽?”


    沈箬淡著聲音道:“自然是我送你的賀禮了,打開看看。”


    在沈箬的注視下,溫琬打開了那荷包,卻不想裏麵裝得竟然都是銀兩,“這、這是……”


    沈箬便道:“我知道,這時候送你旁的東西都是虛物,隻有這個最實在,也是你最需要的。”


    溫琬收緊了荷包,心裏卻有一股暖流湧過,“可是……這也太多了。”這裏麵少說也有三五十兩銀子,她怎麽能收。


    “收著吧,也不枉你我相識一場。”沈箬對她笑笑,接著似是自言自語一般:“有時候我就在想啊,你我要是再早一些相識,現下又該是怎樣的光景呢?”


    “沈箬,認識你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這次溫琬第一次喚沈箬的名字,她看著沈箬極為認真地繼續道:“能認識你們,我真的很知足了。”


    聽了這話,沈箬卻笑開了,緊接著一搭溫琬的肩膀,“這種話聽著可肉麻!”


    說罷她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然後又給溫琬倒滿,開口時竟有些男子的豪邁:“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夜我和你定要好好喝上幾盅。”


    溫琬便也舉了酒杯和沈箬對碰了下,“好,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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