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冷冽的竹葉青、灼喉的劍南春相比起來,桂花酒就像是未出閣的小姑娘,嬌嬌弱弱,溫溫柔柔的,即便痛飲上幾大碗,也不會傷身子。


    而麵前的小女人也就像這桂花酒……溫和絲柔,同烈酒相比起來會讓人覺得沒什麽滋味,可一旦嚐過了,就會不受控製地上癮、然後再也割舍不掉。


    飲了兩杯之後,沈硯放下酒盅,然後出聲喚來門邊候著的畫春,低聲問:“她這些日子睡得好嗎?”


    畫春咬了咬唇,道:“大將軍可要聽實話嗎?”


    溫琬這時趴在桌子上,腦袋整個埋進袖子裏,沈硯這個角度望過去,隻有一片烏黑青絲入目,沈硯有些出神,良久後才出聲低語道:“你直說便是。”


    畫春本就是個性子直爽的,她望了眼桌子上酒醉睡沉的溫琬,吸了口氣便道:“那奴婢就實話實說了,姑娘這些日子,吃不好,也睡不好,傷雖好了,可人卻一日比一日地消瘦了下去,再這樣下去,怕是、怕是身體也熬不住的。”


    沈硯聽聞,眉頭跟著擰成了一團,原來這個小女人竟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怪不得瘦成了這樣……


    “可叫醫士看過了沒有?”他問。


    畫春卻搖了搖頭,道:“姑娘生得是心病,醫士斷是醫不好的,心病還需心藥醫,如今隻有大將軍才能醫好姑娘的病……”


    沈硯眸光一深,不知是被畫春哪一句戳中了心口,望著那道伏在桌子上的瘦弱身影,他突然心酸的要命,於是朝畫春揮了揮手,示意畫春退下。


    畫春立刻心領神會,忙不迭地走出去,臨走前還不忘記把臥房的門關好,心中也不禁替溫琬感到高興,真是太好了,大將軍如今來了,他們姑娘的病總該好了!


    ……


    臥房內,沈硯起身抱起溫婉,她實在太瘦了,也太輕了,抱起來隻有小小一團,果真是像畫春說的那樣,不好好吃飯的嗎?


    胡鬧!


    沈硯一瞬皺緊了眉頭,他氣急想要去擰她的臉頰,好讓她醒過來,隻是看著她熟睡的麵孔終是不忍,最終還是將她輕輕地放在床榻上,又俯身給她脫了鞋子。


    他坐在床榻邊上,靜靜地看著身側的小女人,看她的小臉因為飲酒的關係,暈成了一片柔美酡紅色,櫻紅的唇泛著水漾的光澤,睫毛又黑又密,像是輕顫的蝴蝶翅膀……


    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抖動了下,不過最終他還是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次他根本就不應該過來,一見了她,他還怎麽忍心冷著她?


    最後,他似是下定決心一般站起身子準備離開,豈料他剛一起身,身側的小女人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別走……”身後小女人的聲音隱隱帶了哭腔,似是懇求一般。


    沈硯的身子一瞬僵住,雙腿像是被釘在原地。


    半晌,他緩緩地轉過身子,卻發現那個小女人雙目迷離,這時候已經哭得梨花帶雨,“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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