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有一日死了,也隻有她們互相才會為對方可惜吧……


    她覺得她本就沒什麽事,便安慰起阿秀來:“我真的沒有騙你,真的隻是被樹枝劃傷了,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姐姐真的不必為我擔心。”


    溫琬想,若是真的像阿秀說的那樣慘烈,那一定又是那人的手筆了!她最近好像越來越摸不清楚那人的脾性了……


    有時候她甚至會害怕,害怕總有一天她的小命會折在那人的手裏。


    阿秀有些擔憂地望著溫琬:“你這可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自從跟了大將軍,這丫頭身上可就沒一個地方是好的。


    “星辰他還不知道我病了吧?”溫琬轉而又問阿秀。


    阿秀便道:“這些日子你弟弟忙著操練,我怕這孩子擔心你,便對他說,你是出去玩累著了,要休息幾日,可那孩子已然懂事了,若是你再不醒過來,我可真的要瞞不下去了。”


    溫琬內心實在感激阿秀,她沒有姐姐,隻有一個頂頭的哥哥,可阿秀卻像姐姐一般,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於是她眼眶一熱:“多謝姐姐替我想得周全……”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沈硯卻在這個時候掀了簾子走進來,阿秀一見了沈硯,便受驚似的連忙識相地起身離開。


    直到走出營帳,阿秀仍舊心有餘悸,她方才似乎說得太多了,若是被大將軍聽到了可就遭了……阿秀幾乎不敢再想下去,隻得快步走開。


    ……


    在看到沈硯的那一刻,溫琬的腦海中驀地浮現起那一夜的始末,她害怕極了,像隻受了驚的兔子縮在床榻的一角,警惕地盯著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的沈硯。


    停在床榻前的沈硯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醒了。”


    他嗓子發幹,發出的每一個音節都是暗啞的,他知道他這是沒話找話……其實在看到她蘇醒的時候,他是欣喜的,可欣喜過後,便是無限的自責,即便他並不想要承認。


    她原是那樣可憐見的小東西,他怎麽狠心能將她傷成那樣?


    “嗯。”她聽見他說話,纖長的睫毛如蝶翅般輕顫了下,雖然她極力想要維持鎮定,可顫抖的肩頭卻還是出賣了她,那種感覺就像是在遭受了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之後,再經曆的話就會條件反射地感到懼怕。


    沈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女人麵前這樣內疚,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向溫琬解釋那一夜的事。


    他亦害怕溫琬從此以後會對這種事產生陰影……


    兩人這次明顯都有些尷尬,而溫琬則是懼怕對方更多一些。


    於是沈硯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兩個人就這樣默然想對,之後也沒了話語。


    最終沈硯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見她沒有過多抗拒,他才敢進一步靠近。


    半晌後他張了張嘴,然後略顯艱難地開口:“那夜原是我喝醉了,這才將你傷成這樣,你知道的,我並不想那樣的……”


    他那一夜一定是失了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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