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還不等溫琬解釋,那男子忽然將臉湊得更近,驚詫道:“你、你是溫琬?”


    溫琬後退幾步,與那男子隔開一臂的距離,心下一陣疑惑,便問那男子:“你認得我?”


    “是我啊!我是景平!你不記得了嗎?”容景平一把拉住溫琬的袖子,激動地喊著。


    景平?容景平?!


    溫婉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將小時候那個圓不隆咚虎頭虎腦的家夥,和麵前的男子聯想到一起。


    溫琬的目光由最初的不可置信變為久別重逢後的欣喜,“景平!真的是你,你迴來了!”


    容景平迎上溫琬的視線,嘴角張揚地咧開,露出白白的牙齒,笑容明朗清澈,對著她道:“嗯,我迴來了!”


    “你怎麽長得這麽高了?我記得你從前還隻到我耳朵這裏。”容景平的確長高了不少,溫琬如今望他的時候,已經需要仰視了。


    容景平則伸手去比了比溫琬頭頂,又在自己身上比了比,見而今他已經比溫琬高出個大半個頭,便嘿嘿一笑,道:“確實是長高了不少。”


    容景平是當今皇帝的第九個兒子,年方十七,比溫琬還要小上一歲。


    幼時的容景平肉乎乎圓滾滾,和如今溫琬麵前高高瘦瘦清秀的男子形象,的確有極大出入。


    “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溫琬記得,六年前容景平作為質子,隨其母蘇昭儀去了岐夷,離別當日,她還親自去給他送行。


    “早就迴來了,我本想去找你來著,誰知迴來你已經……”說到這裏容景平急忙住了口,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溫琬,見溫琬表情沒有異樣後,才道:“溫琬,我,我不是故意要提起那些事的……”


    “沒事的。”溫琬平淡地笑了笑,並沒有沒有被容景平的話影響,她心裏清楚,她父兄叛國的罪名雖已被翻案,可其他的罪名卻沒有辦法洗脫。她也知道容景平要說什麽,就算他不說,罪臣之女的身份也會伴她一生,那是她永遠的傷疤……


    “都已經過去了。”溫琬垂下頭去,目光落在容景平長袍下,厚底鑲金邊的錦靴上,再看自己裙下的那雙粗麻布鞋,實在是不像樣子,一雙鞋被縫補洗刷了很多次,鞋頭已經泛白,幾條線頭肆意地從鞋底翻了出來。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他們的身份懸殊……


    最終溫琬抬起頭,臉上又恢複了淡笑的神情,對容景平道:“那個、我該迴去了。”


    景平的心無預兆地一抽,伸手下意識地抓住木瑾,“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琬下意識地避開容景平的目光,隻垂眸道:“我真的該走了。”


    容景平卻攔在溫琬身前,“原是我不對,你若是惱了,就打我幾下出出氣也好。”


    容景平說著就拉起溫琬的手要往自己身上招唿,溫琬自是不肯,拉扯間,如月的聲音從身後突兀地響起:“姐姐,你們……”


    溫琬和容景平皆是一驚,然後不約而同地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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