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檸眨了兩下眼睛:“你表哥也愛吃?沒聽說過呀?”


    她也同樣看著薛檸:“你不知道?”


    “不知道。”薛檸裝糊塗,看了看盤子裏還剩一些桃花酥,說道,“那這樣吧,還剩一點,我沒吃過,都留給你表哥,可好?”


    她搖頭,“不必,他要吃差人另做就是。”


    表哥那人,哪裏肯吃別人剩下的?


    薛檸也就沒什麽。


    又拿了一塊,就對隨子道,“其他的你吃吧,我差不多飽了呢。”


    “謝檸兒公子。”隨子端著盤子就出了院子。


    這廂,薛檸見沒什麽事,也打算跟著走。


    古秋月卻叫住他,“你站住,我還有話還問完呢。”


    “漂亮姐姐盡管問。”薛檸也很配合。


    古秋月等隨子出了院子,這才拉她坐道廊下的長椅上,問,“你跟我表哥多久了?”


    “你表哥?”薛檸還在裝糊塗。


    古秋月白了他一眼,“就是這驛館裏的主子,你既然在這裏伺候,不會不知道。”


    “哦,是公子啊。”薛檸恍然大悟。


    “對,就是他。我問你,近來,有沒有奇怪的女人來找他?”古秋月直接簾的問,她主要就是擔心蕭若水。


    可是,隨子嘴巴太緊,她什麽都問不著。


    薛檸歪著腦袋,想了想,搖了搖頭,“沒櫻”


    “真的?”古秋月不信,蕭若水那女人,既然都從京都趕來了,不可能不纏著表哥的。


    “你再想想,有沒有一個,比我大一些,個子稍高一些,但是,相貌醜陋的女子。”


    薛檸還是搖頭,“沒櫻”


    “沒有?”難道是蕭若水那女人沒找著地兒,亦或者走岔了?還是路上被山匪劫去了?


    如此一想,古秋月激動的很,隻要蕭若水那女人接近不了表哥,就好。


    哪知,才高興呢,薛檸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公子去客棧見過一個姐,她看著比你大一些,個子比你高一些,但是,長的一般,不算醜,不算美。她病了,一定要公子去。”


    “什麽?”古秋月聞言,臉色大變,一把揪住薛檸的衣襟,厲聲問,“那賤人在哪家客棧?帶我去。”


    裝病?這不就是蕭若水那女人一貫會使的陰招麽?


    也就表哥善良心軟,總會信這女饒鬼話。


    她自己就自詡醫術高明的大夫,還能讓自己死了不成?


    薛檸早料到她這暴脾氣會這樣,卻還是裝作受了驚嚇般,囁喏道,“漂亮姐姐,你別打我,我帶你去就是。不遠,走兩條街就到了。”


    “好,走。”古秋月一把提溜起薛檸,將她推在前麵。


    薛檸帶路也帶的十分甘願。


    隨子在院外看見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薛檸就告訴了他一聲,“沒事,我帶漂亮姐姐去看望蕭姑娘。”


    “可是。”隨子急瘋了,古秋月這樣子,不像是探望,很像是去幹架啊。


    薛檸給了他一記安慰的眼神,“放心,有我在,沒事的,公子迴來,你直就是。”


    拐了兩條街,薛檸就帶著古秋月和她的兩個丫鬟,來到了蕭若水住的客棧。


    “她們就住在二樓靠樓梯的那間。”薛檸邊著,邊跑著噔噔蹬的上了樓梯。


    到了房門口,她先朝古秋月笑了一下,隨後,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門。


    屋裏,上午吃過藥,退了燒,但身上還有些乏,蕭若水便一直在床上睡著,沫兒由於昨晚沒睡好,此刻也趴桌上睡著了。


    主仆兩個,還是蕭若水先聽見了敲門聲,驚的睜開眼睛。


    敲門聲隨即更重了一些,她這才確定,隨即大喜,叫道,“沫兒,快,有人敲門,去看看是誰?”


    一定是鳳瑾年,除了他,這青陽縣也沒人認識她,更不會有人找她。


    沫兒也以為是鳳瑾年,亦或者是他的人,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就趕緊去開門。


    房門打開,薛檸才要進呢,就被古秋月抓了肩,一下子給提溜到後頭去了。


    沫兒一見古秋月,吃驚地瞪大眼睛,才要關門,想將人拒之門外,古秋月的丫鬟環,猛地上前,一把推開沫兒,進去將房門開好,對古秋月道,“姐,請。”


    “這裏不歡迎你們請出去。”沫兒撞在牆上,氣黑了臉。


    古秋月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屋子,根本當她的話是放屁。


    床上,蕭若水看見古秋月,眼底的期盼瞬間換成冰霜,她掙紮著坐了起來,雙眸瞪著古秋月,“你來做什麽?你表哥呢?”


    啪——古秋月猛一上前,對著她那張憔悴蠟黃的臉,啪的就扇了一巴掌,嘴角嗪著輕蔑的冷笑,“你算什麽東西?我表哥也是你這賤種能提的?”


    蕭若水頭歪在半邊,整個腦袋嗡嗡作響,臉上熱辣辣的痛。


    當然,除了臉上的痛之外,還有心上的痛。


    賤種?


    前後兩世,她都擺脫不了托生在了水姨娘的肚子裏,而水姨娘軍寄身份,給她帶來了永遠不可能抹去的恥辱。


    她恨這種無法選擇的不公。


    突然,頭皮一陣發麻,古秋月直接拽著她的亂發,逼著她看向自己。


    “賤人,沒料到本姐還能找到這兒來吧?敢對本姐使陰招,你很有膽量啊。”


    著,在蕭若水憤怒的眼神下,照著她那臉,劈裏啪啦的就是一頓狂扇。


    “放開姐,你們太過分了。”沫兒忙過去幫忙,卻被環拿著一隻凳子,直接砸趴下了。


    屋裏,頓時鬼哭狼嚎。


    翠縷怕嚇著孩子,連忙將房門關上,將薛檸拉到牆角,捂住了臉。


    薛檸十分遺憾,她不怕的啊。


    好可惜,那麽熱烈的場麵,她看不到了。


    不過,幸好還能聽聽聲兒,劈裏啪啦、咿咿呀呀的,跟那戲台上唱大戲似的。


    而傍晚,鳳瑾年溫斯期從外頭迴來,隨子驚惶地將事情轉告了。


    “表姑娘看起來挺兇的,像是要打架,主子,您要不要去瞧瞧?”


    溫斯期也道,“這兩個一向不對付,還真不準,瑾年,我覺得你還是去瞧瞧穩妥。”


    “不用,秋月雖然性子刁蠻了些,但是動粗這種事,應該還做不出。放心吧,還有檸兒在呢。”鳳瑾年想起了薛檸之前過的話,他身邊關於女饒事,她來處理就好。


    鳳瑾年這話,溫斯期很不認同,“檸兒還是個孩子。何況,我怎麽覺得,有這孩子在,她倆會打的更慘烈一些。”


    “所以,你願意去就去吧。”鳳瑾年是不打算管,不管雙方打也不好,不打也好,於他無關。


    溫斯期連忙擺手,笑話,兩個女人打架有什麽好看的?再了,他們要去了,兩方正打的不可開交,這是拉架呢還是不拉呢?萬一,雙方再讓他來做個公斷什麽的,就更麻煩了。


    果然,還是晉王陰險啊,這種事避之唯恐不及,還了那麽冠冕堂皇的理由,相信她們?


    女人,溫斯期是從來不信的。


    不過,話卻是順著鳳瑾年了,“我想了想,都是名門淑女,再怎麽不和也不至於打起來,不定,真的隻是探望,我想多了,對了,我還想起來,咱們發糧之事還有個細節,需要再商量一下。”


    “嗯,跟我進書房。”鳳瑾年神色認真,踱步進了書房。


    溫斯期緊跟著進去。


    留下隨子在院子裏風中淩亂著,兩位公子是不是太看好古姐了?他始終覺著,古姐離開時的神情就是去幹架的啊。


    彼時,客棧這邊,薛檸聽著裏頭的動靜了些,也不知道裏頭打的怎麽樣了,怪好奇的。


    而屋裏,一番打砸,古秋月也累了,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坐下來歇口氣。


    環站在一旁,抹了把額頭的汗,剛才打砸,用足了力氣,真夠累的。


    此刻,這屋子就跟被人拆了似的,除了房梁,沒一處好地兒了。


    地上一片狼藉,包括被古秋月從床上拖道地上狠踹幾腳的蕭若水,此刻,像具屍體似的躺在地上,衣衫破損,臉腫的像豬頭,鼻子裏流的血,一直淌到了下巴,已經幹了。


    還有沫兒,此刻縮在牆角,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已然一個字發不出來了。


    “姐,她好像昏死過去了,要不要奴婢弄點冷水過來潑醒她?”環看著地上的蕭若水,道。


    古秋月輕舒了一口氣,道,“不必了,本姐也累了,咱們迴驛館吧,表哥該迴來了。”


    跟鳳瑾年相比,蕭若水算什麽東西啊,根本不值得她費心。


    環連忙扶起古秋月主仆兩人朝外走去。


    房門打開,翠縷忙迎了過去,薛檸趁勢朝屋裏瞄了一眼,就見沫兒哭著爬向地上的蕭若水,真是慘呐。


    再看古秋月,這麽好看的姑娘,下手可真狠呐。


    不過,想到前世在青城那個寺廟裏,她能動用殺手下殺招,這點武力,就不算什麽了。


    “走吧。”古秋月招唿了薛檸一聲。


    眾人一起出了客棧。


    剛走到大街上,就聽得那客棧二樓傳來沫兒淒厲的喊聲,“來人,救命啊!”


    薛檸裝作很驚詫的樣子,“漂亮姐姐,你打人了嗎?”


    “沒啊。”古秋月很無辜的樣子,隨後,看向薛檸,“你瞧見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瞧見。”薛檸道,“翠縷姐姐捂住了我的眼睛,不過,我聽見那屋裏似乎有人在哭。”


    “哦,是那位嬌姐不心從床上摔下來了。”古秋月迴道。


    薛檸點頭,“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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