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公主好似沒聽到薛檸的喊聲,一雙淚眸怨憤的盯著劉康,聲音低啞,充滿了嘲諷。


    “都這個時候了,你有何臉麵,竟要求本公主扶你?”


    “秀兒?”劉康自己爬了起來,一邊揉著發痛的腦袋,一邊就想伸手去牽住公主。


    “秀兒,有什麽事,咱們迴府說。”


    就在他那隻手將要碰到自己時,毓秀公主猛然一甩胳膊,一記耳光響亮的打在了劉康的臉上。


    “滾開,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秀兒。”劉康捂著發痛的臉頰,難以置信的看著毓秀公主,“你,竟打我?”


    “劉康,從今天開始,你我之間恩斷義絕。”毓秀公主抹掉眼睛裏的淚,怒斥,“還有,別再叫我秀兒,你不配。”


    “秀兒。”劉康還想拉她,“別這樣,我知道我錯了。咱們迴府再說?”


    “劉康,你這個樣子,真叫本公主惡心。”毓秀公主直接轉身,看向薛檸,“娘娘,對不起,讓您看到這肮髒的一幕。”


    “本宮沒事。”薛檸聳眉,同時也鬆了口氣,原以為毓秀公主會心軟,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毓秀公主深吸了口氣,突然就朝薛檸跪了下來,“娘娘,本公主要休夫,求娘娘成全。”


    “秀兒...”劉康才要上前,琥珀一腳踹過去,又將他踹趴下,踩到了腳下,“你耳朵不好使嗎?毓秀公主說了,你不配再那樣叫她。”


    “你!”劉康氣死。


    薛檸拍拍毓秀公主的胳膊,安慰道,“好,本宮定會成全你。”


    “琥珀,將這兩個綁了。”


    “娘娘。”劉康大叫著,“我錯了,求娘娘恕罪,我是愛公主殿下的啊。秀兒,我錯了,你原諒我這次吧。”


    “走吧。”薛檸伸手握住了毓秀公主的手,帶著她一起出了屋子。


    沒想到,一出屋子,就見一排的侍衛在院子裏,這萬宅裏的下人們,一個個被五花大綁著,跪成了個圓圈。


    琥珀將屋裏兩個綁好,直接拽了出來。


    “這是?”薛檸看著院子裏,奇怪的問琥珀,這丫頭辦事還真不賴,她都沒想過要將這些下人全抓起來。


    不過,現在一想,這些人都是人證啊。


    琥珀點頭,“皇上命奴婢輔助娘娘,奴婢也隻是做了分內之事。”


    其實,主要還是皇上擔心娘娘在外吃虧,所以,除了她和琉璃在明之外,還有許多暗衛,隨時貼身的護著娘娘。


    不過,一聽她這話,薛檸就明白了,是鳳瑾年那廝在幫她呢。


    “好,將這些人都給本宮看好了。”薛檸說著,帶了毓秀公主離開萬宅。


    這一出來,才發現整個巷子都圍滿了人。


    百姓們紛紛議論,是哪個大戶人家養的外室,被正室發現了,正在裏頭鬧呢。


    可當有侍衛開道,後頭,劉康和萬氏衣不蔽體的被押了出來。


    竟還真有人認出來了。


    “那不是世安伯府的二公子嗎?”


    “呀,還真是,他怎麽成這樣了?”


    “那,剛才出來的那位是公主殿下麽?”


    “這位劉二公子怎地這般無恥?都娶了公主殿下,竟然還敢有二心,在外養外室?”


    “這叫豬油蒙了心,家裏有個金枝玉葉,還跑外頭吃這野花野草的,也是犯賤。”


    人群裏,議論一聲蓋過一聲的,劉康和萬真兒,就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押進了馬車裏,那樣子,真跟被剝光了給人踐踏羞辱,不過,他們那樣子,也跟剝光了差不多。


    薛檸帶著毓秀公主上了馬車,見她臉色不大好,便道,“一會,本宮去世安伯府。不如,你先迴宮去。本宮會給你一個公道。”


    “不。”毓秀公主臉色木然,聲音卻很篤定。


    “不。”毓秀公主臉色木然,聲音卻很篤定。


    她緩緩扭過頭來,被淚水浸染過的眼睛,有些發紅,有些哀傷,卻仍舊倔強。


    其實,她也並非有多愛劉康,隻是依著母親的意願,嫁給了他。


    自打嫁到劉家,她一直謹守本分,孝敬公婆,伺候夫君,從不敢逾矩半分,就怕失了體麵。


    可今兒這一切,成功的將她的尊嚴踐踏了,將她所有的在乎粉碎了。


    她再不想跟這樣的男人。


    所以,皇後娘娘能幫她,她自是感激,隻是,這種時候,也容不得她退縮。


    而且,退縮了這些年,她不想一退再退了。


    這一迴,她想自己幫自己一把。


    薛檸看著她倔強的眼神,心下唏噓,遞過一張帕子,“既然要去的話,就把眼淚擦幹淨。本宮這裏還有些脂粉,你用上一些。”


    說著,她自車座底下,抽出一個小木匣子。


    拿出來放在小桌子上,朝她這邊打開。


    毓秀公主微微訝異,這竟然是一個小梳妝匣子,蓋子打開,裏麵一麵四方的鏡子,底下的盒子裏,有梳子,有脂粉,還有一枚金釵,兩朵珠花。


    見她這般訝異,薛檸就笑了,“其實,本宮這也是學別人的。出門在外,難免會有意外,這些東西擱在車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上了。”


    這不,毓秀公主這會子不就能用上嗎?


    說來,這做派,她還是跟雲若雪學的。


    以前,薛家,雲若雪出行是有單獨的馬車的。


    她那馬車裏,初一瞧覺著簡單,其實細節處精致著呢,大到軟塌桌凳,小到軟墊茶盞,都很齊全。


    當然,最齊全的還要數她的梳妝匣子,裏頭的首飾、脂粉,常常不到半月就得換一次,因為她就算在家裏收拾好了,上了馬車,也總會喜歡補妝,到了人前,必得以最精致完美的模樣。


    要不那陣子被人說是涼城第一美人呢。


    薛檸看看她那臉上還有淚痕,這樣直接上脂粉不大妥當,便將茶壺裏的水倒了點到帕子上,遞給她,“將就著洗把臉,敷敷眼睛。”


    “嗯。”毓秀公主很順從的接了,當那微涼的濕帕子蓋上自己的眼睛時,她的心突然也跟著沒那麽澀了。


    是啊,有什麽大不了?


    她是一國公主,遇見了個混賬男人而已,丟了這個男人,她還是公主,還多了個寶貝女兒,有何不妥呢?


    深吸了一口氣,毓秀將濕帕子從眼睛上拿掉,又擦了擦臉。


    隨即,不用薛檸交代,她便自己對著鏡子,描眉敷臉,又將鬆散的發髻重新梳了一遍。


    再看時,薛檸覺得精神多了,雖然眼角還有些發紅,但至少沒那麽憔悴虛弱。


    “這個也戴上。”薛檸將匣子裏的金釵拿出來,斜插到了她的發髻上。


    毓秀公主今兒早上出來的急,梳妝本就素,薛檸這金釵一到頭上,氣質立馬又貴重了幾分。


    隻是,皇後娘娘的東西,她萬不敢要,而且,娘娘特特將這枚放在車子裏,想來是心愛的,隨時準備用上的,她不能奪人所愛。


    “娘娘,這金釵您自己留著吧,我那裏也有。”


    “收著吧,本宮送你的。”薛檸瞅著她的發髻,很是滿意,“而且,本宮覺得這釵適合你。”


    “這。”知道薛檸是個大方的,而且,確實為她著想,再要推拒,倒顯得小氣了,於是毓秀公主含笑,“多謝娘娘,讓娘娘破費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薛檸輕笑。


    毓秀公主眸底盡是感激,“嗯,皇後,嫂子。”


    “嫂子,我愛聽。”比娘娘要親厚的多。


    毓秀公主也被她逗笑了,才還一片陰霾的心,此刻,雖還有些酸酸脹脹的,但已沒那麽難過了。


    馬車一路直奔世安伯府。


    下車的一瞬,毓秀公主微微頓了下,隨即,握了握拳頭,毫不遲疑的跟著薛檸下了馬車。


    世安伯府,此時,剛用完早飯。


    其他人都散了,飯廳裏隻剩世安伯劉世穩和劉夫人。


    劉夫人一臉焦急的瞪著世安伯,“你倒是說句話啊。這事到底怎麽辦?聽說那賤人告到了皇上那裏。你說,若皇上親自施壓,康兒是不是真的就要和離?”


    “和離便和離。她以為她是公主,是金枝玉葉,就可以為所欲為?咱們劉家的種,還能叫她帶走?”世安伯不屑的冷哼。


    劉夫人白了他一眼,“你別以為這不可能。當初那華容夫人不也從高家將孩子帶了走?”


    “此一時彼一時。那高家是犯了罪。皇上體恤皇妹和侄女,才將二人接出,免的受了高家的牽連。咱們家,乃世勳之家,太祖爺爺當年是跟太祖皇帝一起打下了江山,立過汗馬功勞的。任憑是誰?也別想欺辱了咱們家去。何況,我爹是怎麽死的?不還是為了他們鳳家才死的嗎?”世安伯忿忿的叫囂著。


    “別說一個毓秀公主,就是長公主,他們也不敢怎麽樣?何況,嫁過來未生下嫡子,還傷了身子,將來也不知能不能生了,難道叫我康兒斷後?”


    劉夫人聽了連連點頭,“正是這個理兒。你說這賤人這迴怎麽這麽硬氣?竟然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劉夫人想起以往,毓秀公主對自己這個婆婆很是順從,不但沒有公主的架子,還像尋常人家一樣,常常的早晚都到這裏立規矩,就算她病了,毓秀公主也會親手侍疾。


    這迴,不過是從外頭接個婦人迴來,就這麽著了?


    不尋常啊,畢竟,劉康除了毓秀公主這個正妻之外,這兩年也納了兩房妾,她都沒說什麽啊。


    劉夫人想不通,“老爺,你說,會不會是宸太妃在中間搗鬼?”


    “她?”世安伯搖頭,“就算世人都會,唯獨她不會。她這人一世精明,最好麵子,隻怕比咱們還怕和離。”


    “嗯。”劉夫人想想也是,隨後又歎道,“康兒這孩子,好幾日都沒迴來了,也不知跟哪兒貓著呢。老爺,你快快拿個主意。那賤人若要和離,咱們就讓她滾出劉府,如今,王爺早就離了京城,那太妃也是個沒用的。”


    才說著,外麵有人匆匆來報,“伯爺,皇後娘娘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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