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廚房包餃子的器具轉移到客廳,大家圍坐在一起勞動,除了許文林手笨一點其餘竟然包的像模像樣。


    熱熱鬧鬧吃了餃子, 三個半大小夥告別迴家, 誰也沒有多留。


    晚上許鴻山沒迴部隊宿舍,許奶奶出麵重新給大家安排休息房間,老爺子和許文林一起睡, 她輪流和喬晨、許思薴睡一張床,至於梁倩芳當然是夫妻團圓。


    翌日清早起來, 梁倩芳神采奕奕,沒有前一天的失魂落魄。


    喬晨看許思薴氣的咬牙不由覺得好笑。


    中午電話又響了, 許思薴接起來然後帶著瞭然於胸的笑意說:「喬晨, 找你的。」


    喬晨接起來:「你好, 我是喬晨, 請問那位?」


    她聽那邊說了兩個字便掛斷。


    「打錯了。」


    「是麽。」


    電話沒在響,喬晨有些坐立不安,之後跑到一角和許鴻山說話,圍觀他和老爺子下象棋,午飯過後喬晨又接了個電話,說了沒幾句就掛斷。


    第二天一早,許思薴起床就見喬晨房間房門打開,裏頭空無一人。


    「伯母,我姐去哪兒了?」


    「她同學過生日,一大早拿著包子就出去了。」梁倩芳怕她無聊,補充道:「晨晨下午就迴來了,到時候你們再一起玩。」


    許思薴略一思索,滿不在乎的點點頭,她可以去找孟智啊。


    再說又不是不知道喬晨去做什麽了。


    另一邊喬晨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盛夏的早晨還沒升起暑氣,她坐在自行車後座路過一片樹蔭時涼風一吹還覺得發冷,她朝前看了看,到處都是陌生的景致。


    車速放慢。


    喬晨望著少年勁瘦有力的脊背,輕笑著問:「肅捷哥哥我沒事,你還是騎快點吧,不是說要趕在圖書館開門進去麽?」


    隻是他們去的路線不像是圖書館耶。


    段肅捷悶頭騎車,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聽著她話語裏的笑意也翹了翹唇角。


    從公路下來是一片田地,遠處是村子人家,也意味著這裏離市區有一段距離了,遠處是大小不一的村戶人家,他們這是到郊區來了?


    喬晨也不怕,就那麽靜靜等著。


    直到段肅捷停下自行車,喬晨也後座跳下來,看段肅捷額頭沁出的汗珠拿出一塊手帕遞過去,他一言不發的接過抹了抹額頭,要還迴去的時候又收迴手。


    「我幫你收著吧,有點髒。」


    喬晨無所謂:「都行啊,我又不嫌棄你。」


    修長手指仔仔細細將手帕疊好,喬晨目不轉睛欣賞完那竹節般分明的手指,然後裝作無事發生的移開目光。


    「走吧。」


    「去哪兒?」


    段肅捷一頓,側開一角讓她往前看:「哪。」


    「什麽?」


    朝陽剛升起,荷塘還氤氳著昨晚的露氣,放眼看去,粉的白的荷花爭相盛放,也有青青蓮蓬在風中微微搖擺,陽光灑在上麵還伴著一聲低低的蛐蛐叫。


    喬晨迫不及待往荷塘去,段肅捷拉住她,前幾天下了雨車轍壓過的小路還有些泥濘。


    「我帶你去。」


    荷塘寬廣漂亮,喬晨真到了麵前又覺得眼睛不夠用了,每朵蓮花都漂亮,可惜近不得身隻能遠觀,荷塘之下是水塘還藏著汙泥,她進去就甭想拔出腿來。


    「肅捷哥哥?」想去玩。


    段肅捷完全懂,指了指荷塘一角繫著的小船:「我昨天和主人家說過了,坐那個可以進裏麵。」


    喬晨遲疑看他,她可是旱鴨子,進了水完全把生命安全交給這個人了,萬一他不會劃船怎麽辦,這裏頭可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肅捷哥哥,你練過嗎?」


    「嗯。」


    「那我們的自行車放在路邊會不會丟?」


    「我讓大爺幫忙看著。」荷塘附近是一片瓜田,西瓜臨近成熟,為免有人偷瓜,主人家都要住在地裏頭看著。


    喬晨眸光一動,就聽他又補上一句:「待會兒可以和大爺買瓜。」


    既然如此那就去乘船吧,但喬晨第一次坐船總覺得腳下晃晃悠悠,段肅捷扶著她上去做好,自己輕輕鬆鬆上船。


    荷花肆意生長,船進去沒有特別具體的路,喬晨雙手扒著船沿防止自己掉下去的同時還要防備從臉上掃過的荷葉,行的遠了,喬晨漸漸安心也習慣了在船上的感覺。


    於是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劃船少年身上。


    段肅捷坦然的迎上她的目光,喬晨也不閃躲,她想起昨天下午接到的電話,這個人語氣淡定的約她今天早上去圖書館,最好是早早出發,去找一本很重要的書。


    天助我也,喬晨又編了個假理由早早從家裏出來,可人把她帶到這個荷塘是什麽意思?


    就因為那天她說想看荷花?


    「對不起。」


    「為什麽說對不起?」


    段肅捷握緊有年頭的粗糙船槳:「為我之前對你的一些態度,對不起。」


    喬晨托著下巴看他俊秀的臉,抿著唇沖他笑:「我從沒有生氣啊,再說我和你又沒有起過什麽衝突。」


    就連控分一事也是段肅捷先服軟。


    「是之前。」段肅捷感覺到耳朵發熱,肯定又紅了,他按捺著心口砰砰的跳聲掌握小船行進方向,思索著迴答:「晨晨,之前是我不好。」


    他之前,愛答不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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