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說說。”


    溫冉冉想到了之前在皇陵裏,那些半人不妖的東西。


    顏娘撐著虛弱的身子,眼中閃過憎恨。


    “我們本來是在北方雪山裏修煉的白狐一族。


    我們族地有老祖宗留下的結界保護,隻要我們不出去,就不會有人發現我們。


    所以我們世世代代都不與人類接觸,隻專心拜月。


    直到有一天,一名身穿紅衣的女子和一個和尚破開結界找到了我們。


    他們帶來了很多人類修士,最終族長拚死才護下我們幾隻小狐狸。


    我們從族地逃出去以後就走散了,剛入人世我們什麽都不懂,根本不知道怎麽生存。


    但他們的追捕沒有停歇,我根本分不清方向,胡亂躲藏在另一處山林裏。


    白天我隻敢蜷縮在洞裏一動不敢動,晚上出去捕一些小野獸。


    就這樣戰戰兢兢過了一段日子,我遇見了隻剩獸魂的風竹。”


    風竹扶著顏娘,眼中的憎恨滿的都要溢出來。


    “顏娘他們逃走後,族長再也支持不住,敗下陣來。


    他們當著我們的麵,把整個族地的東西都搬空了,連族長的屍骨都不放過。


    我和其他的族人也被抓進籠子裏,運到另一處寨子。


    寨子裏,我和一些年輕的族人被關在一邊,我看著他們給族人喂下藥物,然後生生把他們的皮剝下來。


    他們滿手鮮血,撫摸著那柔軟潔白的皮毛,像在看一件藝術品。


    然後,輪到我了。


    他們如法炮製,把藥灌進我的口中。


    獸類本就感官敏銳,藥入口後,感官感覺都被放大了。


    那鋒利的刀片割在身上,疼痛感格外強烈。


    我尖叫嘶吼著,但那些人笑得很更大聲。


    他們像是刻意放慢了動作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力求完美,不傷到絲毫皮毛。


    隻是這樣的動作,落在我身上,比淩遲還要痛苦。


    終於一張完整的皮被他們剝下了,我覺得我疼得馬上就要死了。


    可是我卻怎麽也死不了,甚至連暈都暈不過去。


    身上的疼痛不斷加劇,但他們似乎覺得還不夠。


    他們把我們丟到一個池子裏,在那池子裏,痛感放大百倍,痛得隻想下一刻就去死。


    然後他們把我們撈起來,掛在牆上,塗上特殊的草藥,我們又恢複了生機。


    然後又丟進池子,反反複複。


    我以為我已經要麻木了,直到我就被生生抽出了魂魄。


    雖然生抽魂魄的疼痛不亞於被人打開腦子抽出腦漿,但我以為之後就解脫了,所以沒有反抗。


    但實際上並沒有,一個道人拎著我的魂魄,滿意的點點頭,說‘可以了,把這些一起煉了吧’。


    然後我就看見,那些被反複折磨,充滿戾氣的同族獸魂們都被塞進了一個藥鼎中。


    就在我也要被塞進去的那一刻,藥爐卻突然衝天而起,周圍的道人被震得心神動蕩,我就趁機跑了。


    即將逃出寨子的前一刻,我迴頭,看見那是一隻通體沒有皮,渾身不停在滴著黑紅血液的巨大獸魂!


    那雙怨毒的眼睛,我看過一遍就不會忘記!”


    風竹看向顏娘,眼中是難得的溫柔。


    “我逃出來以後,因為同族氣息的吸引,我找到了顏娘。


    那時候,顏娘還不會化人,我也隻能短暫附身是一些動物身上。


    我們怕被人發現,在山中東躲西藏,避免遇見人類。


    有一次,我附身的動物,意外被狼咬死,我居然就能和狼魂融合,穩穩的占據那具軀體!


    那些人一直在找我們,我們這些年換了許多的地方,沒住多久,就會發現那些人的蹤跡。


    所以我們想,他們既然在山林中追捕我們,那我們不如反其道而行,混跡於人群中。


    雖然做下這個決定,但族長從小就跟我們說,不能亂造殺孽,不然對修行不利,所以我們從來沒有害人性命。


    我之前是和一個經常虐待動物的學子換了身體。


    那個學子表麵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變態兇狠,每每不如意就虐殺動物。


    身為狐族,看見其他動物被虐殺至此,想起那些被剝了皮、煉了魂的同族們,我和顏娘決定,就是他了。


    沒過幾日,他果然又對一條流浪狗動了手。


    我附身進那隻狗的體內,流浪狗死後,我果然進入了學子的身體裏。


    我嫌那學子的魂魄太髒了,而且我也想讓他體會體會被人虐待的滋味,就把他換到了之前被他虐待致殘的一隻狗身上。


    同時讓那隻狗的魂魄去到我原來的野狼身上。


    再之後我和顏娘就以那學子和學子的妻子的身份混跡在人類村子裏。


    果然,我們過了很長一段的平靜日子。


    那段日子裏,我和顏娘也學習了很多人類的知識,也把這當成一種修行。


    但我發現,那些人似乎還沒放棄尋找我和顏娘,擴大了搜尋範圍,開始在人類中尋找。


    我們就想換一個地位足夠高的位置,讓他們即使找到我們,也不能動我們,這個時候太子恰好出現,我們經過調查,就決定是他了。”


    顏娘抬起虛弱蒼白的頭。


    “之前我們就聽過太子的傳聞。


    和太子相處這幾日,我更加確信,他就是個腦子裏隻有酒色的酒囊飯袋。


    我見過的動物族群都會為自己的族群爭取資源,保護族中幼崽。


    但太子他除了想著床笫那點兒事,根本不顧百姓,不顧他人,甚至對幼崽也沒有半點憐惜。


    雖然我們搶占太子的身體是不對,但風竹這幾日比太子更像太子。


    為什麽這麽一個草包可以站在高位上決定其他人的生死,而我們全族被迫害至此,我們都還沒去找他們尋仇,他們卻根本不打算放過我們。”


    聽到兩人說的這些,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太子的無能和剛愎自用他們都看在眼中。


    若是將偌大一個國家交到這樣的人手中,百姓過得該是怎樣的水深火熱。


    “那個山寨在哪裏,你還能找到嗎?”


    溫冉冉看向風竹。


    這個做法,越聽越和通仙宮脫不了幹係。


    隻是好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那個據點還有沒有在那裏。


    若還在,她就炸了那個罪惡的窩點。


    若不在,那她就循著線索找過去炸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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