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係統似乎又恢複了正常,隻是一個勁兒的哭訴自己上個位麵中了病毒。


    元殊:……


    她都不忍心告訴係統,他口中的那個種植病毒的混蛋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主神。


    當元殊頂著新的身份出門的時候,門口站著一個溫潤的男人。


    男人沐浴在陽光下看著她,語氣繾綣:“阿朱。”


    元殊默默唿叫了一下係統,果然。


    根本沒有人迴應。


    元殊猜測是因為明卿的能量已經大部分都迴到了身子裏,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分化出碎片攜帶者出來。


    也好,省得她去琢磨刷好感度的事情。


    就這麽又經曆了幾十個位麵,某日,當元殊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宮殿裏。


    宮殿裏所有的設施幾乎都是玉石做的,而她認識的人裏,剛好有那麽一個是玉石控。


    說曹操,曹操到。


    元殊看著緩緩向自己走來的明卿,道:“我沒有想過居然這麽快,又迴到了這裏。”


    明卿指了指懷裏的烤兔肉,道:“對我來說,沒有你的時間才是最難捱的,所幸,你找到了我,我也找到了你。”


    元殊不說話,隻是默默接過明卿手裏的兔肉後,才道:“係統是誰?”


    “糖頌。”明卿頓了頓,道,“他現在就在外麵,去看看吧。”


    元殊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半隻烤兔肉,擦拭了一下嘴巴出去,發現一串長了手腳和豆豆眼的糖葫蘆在外麵東奔西跑,像是脫了僵的野狗。


    “怎麽迴事?”


    “當初……我為了救你,神魂俱裂,糖頌為了救我,毅然投入了混沌,把混沌珠給吃了,消除了所有的記憶化身為係統,於三千世界去尋找你的蹤跡,因為隻有你才可以收集我的神魂碎片。”


    明卿三兩句講了一下,元殊卻也能感受到這份心酸:“辛苦了。”


    明卿道:“辛苦的不是我,而是糖頌。”


    糖頌的本體能量早就在時間長河裏消失了,他身上殘存的能量根本不足以支撐現在的他來觸碰明卿的一切,這也是為什麽隻要明卿一出來,係統就沒吱聲的原因。


    元殊道:“如果我的力量還在的話,說不定可以幫上忙的,可惜了。”


    “不可惜,拿迴來不就好了。”明卿說的很隨意。


    他指了指上麵:“怎麽,我記得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般溫吞的性格了,不是嗎?”


    人是會變的。


    人是如此,神也是如此。


    如果說萬千年前的元殊,生性淡薄,對什麽都無所謂,那麽現在的元殊除去依舊保留了淡薄這一點,反而多了絲人間的味道。


    而這正是之前元殊下界想要體會人生的一個原因,雖然最後被人算計了就是了。


    “現在有我站在你的身邊,你覺得有什麽可以怕的?”


    元殊慢吞吞道:“本來就是要去找她的麻煩的,記得幫我。”


    “自然。”


    -


    菡萏宮。


    菡千重正坐在自己的蓮花池裏,突然感受到了空間的一陣劇烈晃動。


    這是,有人撕裂了這方空間!


    她猛地站起身,抬頭看向菡萏宮的正上方。


    那裏,兩個人一黑一白攜手緩緩向自己走來。


    黑衣女子衝她笑了笑:“菡千重,我們來算個賬吧。”


    女子的手裏突然出現一根金色的鎖鏈,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已經把她束縛住。


    菡千重訝然,“為什麽,你明明失去了力量,失去了天道的庇佑才對!”


    “傻。”明卿開口,“誰和你說,天道會庇佑我們了。”


    菡千重試著掙脫,這才又發現這鐵鏈裏的力量就是屬於天道的!


    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很簡單。”元殊開口,“因為當初是我騙了你。”


    “哪兒有什麽天道製定規則,天道其實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明卿。”


    “你!”菡千重睜大了眼睛。


    “說起來,你也是可悲,你大概不知道,其實你是我催生出來的三千世界的意誌,不然你以為,憑著那些個世界微弱的靈力,怎麽出現的你?


    真當自己是天賦異稟?”


    元殊毫不客氣的嘲諷讓菡千重白了臉。


    明卿也不多廢話,一個揮手,藍光打入菡千重體內。


    “啊——”


    菡千重慘叫一聲,身形越來越薄,最後直接消失在了空中,迴歸了原有的三千世界。


    明卿道:“力量迴來了嗎?”


    菡千重隻是嫉妒元殊的力量,卻不去想元殊的力量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他和元殊本就是東西兩方的天道,元殊當初不過是不想刺激這個新出茅廬的三界意識體,哪曉得對方卻用惡劣的手段讓元殊放棄了自己的靈力去往下界。


    不過好在,現在元殊迴來了。


    他收拾好了菡千重,卻發現元殊正盯著他:“怎麽?”


    元殊道:“你還記得糖頌……不,是係統和我綁定時候,我的要求嗎?”


    明卿抿唇:“我不會同意的。”


    他好不容易才又和她可以在一起,怎麽可能會答應元殊那荒謬的要求。


    “不,不是。”元殊搖頭,“我需要你穿梭時空的力量。”


    “嗯?”


    明卿抓住了元殊的手,開口:“可以嗎?”


    元殊閉上了眼睛:“你看吧。”


    溫和的靈氣從元殊的手裏進入她的體內,明卿閉上眼,在一瞬間就穿梭了千年,去到了元殊最初到下界的那個世界。


    他看到元殊被人當做怪物一般地棒打,看到元殊被人很是嫌棄地扔著各種垃圾。


    好不容易到了一個沒有任何人嫌棄的村落,卻又因為這個村落似乎和藏寶圖一類的東西脫不了關係,被村裏出來的一個白眼狼給帶著人屠盡了村子。


    他看到那些人想要保護元殊,卻被人殘忍殺死,最後甚至把他的阿朱給扔下了懸崖。


    再接著,她被菡千重的人給撿了迴去,一直折磨致死。


    明卿抽迴了神識:“便宜她了。”


    剛才就不該給她那麽幹脆的一擊。


    元殊搖頭:“我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他們,因我而死的那些人。”


    “所以你就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補償?那這樣,當初他們救你的意義何在?”


    “我隻是不想再看到類似的悲劇了。”


    明卿握住了元殊的手:“放心,我在的。”


    他劃開一道空間裂縫,大步就跨了進去:“走,我陪你。”


    既然元殊想要重來,那就重來吧。


    哪怕是躲在暗處護著,也沒什麽不好。


    “你去了之後我會保護你,我隻有一個要求。”


    “嗯?”


    “看到我的時候,記得想起我。”


    明卿在元殊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


    “元殊,醒醒,吃早飯了!”


    元殊從麥稈堆裏爬起來,慢吞吞打開了柴房的門。


    外麵那個曾經因她而死的少年少女們正對著她麵露笑意:“元殊你好懶噢,居然睡到了現在。”


    她笑:“嗯,因為我做夢夢到了你們,所以才不願意醒過來。”


    兩年後。


    村子裏突然來了一個騎著黑馬的英俊俠客,說是要找元殊。


    旁人問起來的時候,答道:“這是我三年前走失的小娘子,特來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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