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娘娘,還請你下去救我家大王,我等願意歸順天庭。”


    孫悟空帶領東海龍王等人,噗通跪伏在女媧麵前,磕頭如搗蒜般請求道。


    剛才他們也親眼目睹了,二郎神那一刀,徹底將王炸戳了一個透心涼,非死即傷。


    倘若再不營救,恐怕王炸會元神俱滅。


    女媧的臉色顯出了一絲憂慮,不是她不想救人,而是當她下到海中時,自身修煉的法術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走。


    女媧修煉的為玄空氣,她感覺,那股力量和玄空氣又像似,卻又有不同,至於有哪點不同,她又說不出來。


    “女媧娘娘。”


    眾人又請求道。


    女媧搖了搖頭,事到如今,她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就當前的情況來看,隻有她有這個實力去救王炸了。


    她再次練出一顆七彩石,化成精光鑽入其中,噗通,紮進了東海沸騰的深淵中。


    ......


    “妹妹...”


    二郎神還是撕心裂肺地叫喊著,涕淚橫流。


    已經沒有天庭第一戰神的威武樣子,而像個小女人。


    觀音的甘露水潑灑在楊小嬋身上,可是楊小嬋還是原來的模樣。


    “連甘露水都不能救楊小嬋,二郎神,憑僧盡力了。”


    觀音無奈地注視著二郎神,心裏湧起一股愧疚。


    “多謝觀音大士。”


    他們已經毫無辦法,隻能班師迴朝。


    “哥哥...”


    楊小嬋忽然動了動嘴唇。


    二郎神大喜,擦幹眼淚,柔聲道:“妹妹,你是否感覺好些了?”


    楊小嬋搖了搖頭,“王炸怎麽樣了?”


    “他...”


    二郎神欲言又止。


    王炸也是生死未卜,這一戰,二郎神他們輸得徹徹底底。


    “他到底怎麽樣了?”


    “他掉進了東海的深淵,生死未卜。”


    兩顆清淚順著楊小嬋的眼角滾了出來,她小聲飲泣道:“我們到底在幹什麽。”


    “妹妹,你沒有錯,錯的是哪個白眼狼,這下好了,哥一刀結束他的性命,今後再也沒有人感欺負你了。”


    “哥,我們迴家吧。”


    “好,迴家。”


    二郎神又是悲痛,又是欣慰,內心五味雜成,帶著楊小嬋和眾天兵,迴天庭複命。


    東海深淵中,黑暗得伸手不見五指。


    萬念俱滅下,王炸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模糊的神識中,他迴顧了過往。


    他依稀記得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為他擋過帝釋天的神箭,也為他而翻臉,帶天兵天將來捉拿。


    悲劇的緣由,難道不是因為王母的殘暴而引起的嗎?


    隻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和楊小嬋,生錯了背景。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感悟,三界中最強大的武力並非是通天的法力,而是情。


    如果不是情,他也不會與楊小嬋糾纏,如果不是因為情,楊小嬋也不會親自掛帥,與他拚個魚死網破。


    【主人,你還好嗎?】


    係統突然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我是不是死了,去了陰曹地府?”


    【你沒死,你隻不過被二郎神誅了心。】


    “他為何要誅我的心呢?”


    【主人,難道你忘了,你傷了他的妹妹,你的愛人。】


    “楊小嬋?我不是有心傷她的,你快去給我向她說聲對不起。”


    【要是說聲對不起就能得到她的原諒,人世間的情就不會那麽珍貴了。】


    “你在胡說些什麽,小嬋妹妹心胸寬廣,她不會的。”


    【主人,別傻了,你和她的緣分已經...已經盡了,緣分盡,情義碎。】


    “你放屁,你憑什麽說我們緣分已盡。”


    【唉,主人,你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到最後,你打敗了王母嗎?你沒有。反而,你還失去了最愛的女人。】


    “你這個臭係統,破係統,為什麽要預測我的明天?我不相信,小嬋妹妹會那麽無情。”


    【主人,這是命。】


    “我不信命,我要逆天改命。”


    王炸騰地醒了過來,體內的烈火在不斷地躥出。


    他的身上,留下一個巨大的窟窿,卻不致命,他的心還在,甚至還很熱忱。


    女媧終於化成一條蛟蛇遊了下來。


    “王炸,跟我迴去吧。”


    王炸根本沒有理會女媧,他舉步往前走著,海底毫無光線,可是他體內的火光卻將海底照得猶如白晝。


    “王炸,你要到哪裏去?”


    王炸還是不買賬,兀自向前走去。


    他要到哪裏去?


    他也不知道。


    我是誰?


    我來自哪兒?


    我又要到哪裏去?


    有時候,這三個至深的問題,是無法迴答的。


    或許,他們走走,就明白了,人來到這個世界,是要朝著滅亡的目的地進行的。


    從來就沒有亙古不變的事情,哪怕是神仙,最終,他們都隻活在凡人的記憶中罷了。


    當然,王炸沒有那麽悲觀,他隻是暫時迷失了而已。


    奪得天下失去她,很多男人麵臨這種事時,都有心死的沉淪。


    有人說,打打殺殺是男人的事,可是他們不知道,很多時候,打打殺殺,恰恰就是為了女人。


    女人,這種神奇的物種,可以把男人塑造成神,也可以把男人逼成魔鬼。


    此刻,王炸正在神和魔鬼的邊沿試探。


    女媧始終不離不棄地跟在他的後麵,這位大地之母,不忍心一個赤忱之子,漫無目的地走進深淵,走進自己設置的牢籠。


    “王炸,退後一步是幸福,往前一步是孤獨。”


    她又試探性地道了一句。


    王炸越走越慢,越走心情越沉重,感覺腳下像灌了鉛一般,突然聽了下來。


    看看四周,路?根本沒有,有的是虛無,孤寂,冷清。


    “難道我的命運就這樣改變了嗎?小嬋妹妹,王炸哥哥對不起你...”


    哐當!


    眼前一黑,倒了下去,並且,整個身子散架了,隻剩下一堆廢鐵,一堆熊熊烈火。


    嗖!


    突然,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鑽入水中,隻捏了一個氣泡,將王炸包圍,再輕輕一帶,頃刻帶走王炸。


    “師父。”


    女媧驚訝地叫喊了一聲,旋即追了上去。


    來者是誰?


    正是創始元靈,女媧的師父,也是王炸的師父。


    創始元靈將王炸的殘骸帶出東海,用手指輕輕一劃,眼前空間出現一道虛空之門,然後跳了進去。


    “師父,既然來了,為何不見徒兒?”


    女媧又喊道。


    “女媧,你好生糊塗,為師不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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