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青鸞如同往昔一樣,梳妝打扮,花枝招展,來到王母的宮中。


    那日,青鸞是最漂亮的,所有的仙子與她相比,都顯得毫無光彩。


    為了伺候好王母,她把這份美麗保持了上千年,甚至上萬年,因為王母喜歡美麗的丫鬟。


    隻可惜,那日的王母偏偏在氣頭上,因為青鸞的鳳凰筋被人盜走了,而青鸞竟然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這明顯是監守自盜,打她的臉啊。


    這種行為已經觸犯天條了。


    “把這個品行不端正的丫鬟抓起來。”王母尖叫著。


    青鸞被幾個天兵拽了上來。


    王母微微一笑,一晃身影,閃電般來到青鸞麵前,伸出鷹抓一般的手,一把勒住青鸞的脖子。


    “說,這鳳凰筋是誰盜迴去給你的?”


    青鸞的臉青一塊,紫一塊,再用力,她可能就會原形畢露了。


    是王炸哥哥,可她不能出賣他。


    青鸞咬了咬嘴唇,艱難地迴道:“是青鸞自己,娘娘饒命。”


    “你好大的能耐,有翅膀,會飛了是吧?”


    “咳咳,娘娘饒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青鸞苦苦哀求著。


    “你竟然敢蔑視天規,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王母娘娘依舊不依不饒,臉憋得如同豬肝,兇狠的樣子,讓人容易聯想起母老虎。


    旁邊的七仙女傻眼了。


    月亮女神嫦娥愣住了。


    太白金星眯眯眼,滿心歡喜。


    因為這次他是調查頭頭,負責青鸞鳳凰筋被盜一事,眼看沒有眉目,青鸞卻不打自招了,省了麻煩。


    王母娘娘又一用力,青鸞一聲慘叫,徒然變成一隻碩大的鳳凰,周身是青藍色的,片片羽毛間噴出藍色的火焰。


    即便是變成鳳凰,青鸞的美麗絲毫沒有衰減。


    “你這身醜皮囊,要不是因為我,能保持到今天?來人,折了她的翅膀,再把她關到水月洞天去。”


    王母娘娘一揮寬大的衣袖,轉身飛迴了寶座。


    青鸞被嚇得麵如死灰,倒不是因為恐懼被折了雙翅膀,而是因為水月洞天是個地獄般的地方。


    哪兒關押著許多觸犯天規的神仙,隻要去到哪兒,魂魄被攝走,每日遭受惡魔的折磨,形同走屍,永遠不見天日。


    青鸞撲通跪倒在地,咚咚咚,磕頭如搗蒜,鮮血飛濺,流了一地。


    七個仙女都沉默著。


    太白金星越發興奮了,效忠王母,可是他最能幹的事,關鍵時刻,馬屁一定不會拍到馬背上。


    月女神嫦娥挪動了一下步子,臉上閃現一抹慈愛心腸,她準備替青鸞求情。


    可是,王母的眼睛很尖,她忽然看向嫦娥,擺了擺頭,臉上狂風暴雨,嫦娥身子一顫抖,最終還是放棄了。


    沒有誰敢觸犯王母,哪怕是玉帝,都被她管得卑服。


    兩個大力神,足足有三丈多高,從門外走了進來。


    他們對王母行了一個禮,然後走到青鸞的身邊,每人抓住一隻青鸞的翅膀。


    “娘娘饒命,嫦娥娘娘,你是最慈善的仙子,求求你幫我說說情啊。”


    青鸞看向嫦娥,苦苦哀求,哭了起來。


    “我…我…”嫦娥欲言又止。


    她的眼神被居高臨下的王母娘娘打敗,那意思是說,“嫦娥,別多管閑事。”


    七仙女因為身份低微,不敢進言,縱使她們也喜歡青鸞,也不願看她被活生生撕斷翅膀,打到冷宮。


    “還不動刑?”


    王母冷冷地催促。


    兩個大力神終於還是動手了。


    哢嚓一聲清脆響動。


    兩隻翅膀被扯了下來。


    血飛濺而出,如同瀑布。


    伴隨著的還有青鸞撕心裂肺的叫喊。


    一隻鮮花,眨眼間就凋敝了。


    青鸞不忍疼痛,暈了過去。


    “帶下去帶下去,別髒了我的宮房。”


    王母娘娘揮手,兩個大力神隨手提起青鸞,像提一隻死鴨子,提了出去。


    眾人都目瞪口呆,繼而,他們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好了,不開心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繼續喝酒。”


    ……


    幽暗的空間中,兩個大力神拖拽著青鸞的身體往前飛行。


    “唉,真是個可憐的丫頭。”


    “你惹王母幹什麽呢?”


    “我們要不要用琵琶鏈來鎖她呢?”


    “算了吧,看她的樣子,能不能活過明天都是未知,不鎖了。用封印釘釘住她的頭骨,閻王會派人來收她的魂魄的。”


    “那麻利點,咱們還要迴去喝酒呢。”


    他們來到空間的盡頭,是一處懸崖峭壁,下麵被黑雲籠罩,看不清楚到底有多深。


    隻偶爾傳來慘絕人寰的叫喊,或者伸出幾隻白骨爪子。


    一個大力神取出一顆封印釘,五寸長,鋒利無比。


    擺了擺頭,毫無猶豫地插進了青鸞的頭骨。


    青鸞已經沒有知覺了,隻能任他們處理。


    完後,他們再把青鸞丟進了深淵。


    青鸞醒來的時候,發現四周一片漆黑,不遠處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正看向自己,猙獰恐怖。


    “妖怪,你走來。”


    青鸞本能地退了幾步,腦袋砰地一聲撞在一塊堅硬無比的東西上麵,疼得她鑽心。


    “我是一隻老鼠,不是妖怪。”


    “你會說話?看來你修道時間不短。”


    “一千年而已,姑娘,我已經幫你包紮過傷口了,暫時沒事了,對了,你一定很餓吧?我為你準備了幾個饅頭,雖然冷,但可以充饑。”


    “這是什麽地方?”


    “水月洞天啊,別被名字騙了,其實這裏如同地獄。”


    “那意思是我出不去了?”


    “原則上是的,不過也餓不死,因為我可以出去幫你弄到吃的。”


    一米月光從一個狹小的洞口中射進來,青鸞這才發現,天宮離自己已經很遙遠了。


    被折了翅膀,被人打了封印釘,比死還難受。


    青鸞雙手捧臉,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哭吧,多哭幾次,你就習慣了。”


    小老鼠跳到青鸞麵前,學人坐著,丟一顆石子進嘴裏,咀嚼著,嘎嘣脆。


    青鸞哭得越來越傷心了,眼淚嘩嘩直流。


    忽然,小老鼠尖叫著跳起來,“姑娘,別哭了,再哭,洞裏都被你的眼淚淹了。”


    它捧著一個包袱,包袱裏有它剛找來的兩個饅頭,遞到青鸞麵前。


    “姑娘,吃饅頭吧。我哭的時候,就吃東西,吃著吃著就笑了,就忘了哭了。”


    “誰教你的?”青鸞噗嗤笑了出來。


    “我娘告訴我的,來吧,吃點東西吧,你的傷會好起來的,明日我幫你再弄來一棵千年人參,你的傷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謝謝你啊,小老鼠。”


    “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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