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紅珊和韓夜霖對視一眼,蘇紅珊上前,把剛才在雪貴妃宮裏找到的東西放在了禦案上:


    「皇上,先點薰香,瓶子裏的藥粉取一小勺化水服用後,就可以達到致幻的效果。」


    「另外,現在皇宮裏已經差不多被葉玉成的人控製。」


    蘇紅珊說完,就和韓夜霖一起行禮,準備離開。


    皇上卻忽然開口:「你們的用心朕知道了……就暫且留在宮中吧,另外試探一事,容朕想想。」


    若宮裏的雪貴妃不是冷如雪,國師就是葉玉成,若自己這麽長時間以來和貴妃種種都是中了致幻藥,那……


    他想到了好些時候,國師來貴妃宮中之事。


    若真是如此,那……


    韓夜霖和蘇紅珊對視一眼。


    蘇紅珊道:「是,我們定竭盡所能保護皇上度過這次危機。」


    「臣誓死效忠皇上,效忠東蜀。」韓夜霖也恭敬道。


    皇上看著一模一樣動作劃一的單膝跪下的兩人,臉色終於緩和了許多,他擺了擺手道:「罷了,讓朕再好好想想吧。」


    忽然接受太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告訴他自從雪貴妃進宮以來,他都活在虛假的謊言中,是個人都接受不了。


    況且還是皇帝。


    這簡直就是在啪啪打他的臉,而且還被臣下這麽粗暴的點醒他。


    那一刻,他其實是想殺了那兩人的,可最後還是放棄了。


    皇上看著放在麵前的薰香和藥瓶,不禁冷笑出聲,也知道,剛才蘇紅珊放下這兩樣東西時說的那翻話的目的。


    哪裏是提醒他這藥怎麽用,而是在告訴他,現在的皇宮和朝廷並不安全,沒了他們的效忠,他就是孤家寡人。


    就差那麽一點點……他就會殺了他們。


    朝廷重要還是自己的尊嚴重要?


    皇帝最終還是做了對的選擇。


    罷了,試探了那麽多次,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他們沒有那個心思嗎?以前那麽多次都過來了,這次就最後再信他們一次吧。


    況且渾渾噩噩這麽長時間,放權下去太多,若沒韓夜霖助力,這個朝廷他怕是真玩不轉了。


    老了……


    老皇帝苦笑著……


    很久之前他都已經接受了自己老了的這個事實,結果又忽然有人給了他希望……他何曾沒懷疑過,隻是這朝廷他終究是不放心交到那兩個手中。


    可結果,終究還是自己想多了。


    老了就是老了,那兩個逆子不能交付,總還有能交付之人吧。


    韓夜霖迴來了,那孩子應該也找到了吧。


    到底是太子的孩子。


    皇上盯著桌子上的兩樣東西,目光越來越冷。


    良久後,他握了握拳,重新迴到了內室,看著依然安睡的雪貴妃,冰冷的眸中殺意一閃而過,片刻後卻又盡數收斂,上床躺在了裏麵。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視人命為草芥


    這一夜好似什麽都沒發生。


    第二天一早,雪貴妃起床時已經不見床上的老皇帝時也沒覺得異樣,隻以為他和往日裏一樣以為她昨晚太過疲憊,心疼她想讓她多睡會兒。


    起床,由著宮女幫自己洗漱梳妝。


    她一向很享受這樣被人伺候著的感覺,如果不是老皇帝年齡實在太大活不了幾年的話,她其實真的很想一直做他的妃子或者皇後。


    哪怕很噁心他那樹皮一樣枯的皮膚,她也依然不會在意。


    被人伺候,有人使喚,高高在上,榮華富貴……她追求的一直都是這些。


    可惜的是,現在雖然得到了卻隻是暫時的。


    「嘶!」雪貴妃忽然捂住了自己頭皮,抬手就一巴掌扇在了正在給她梳發的宮女臉上:


    「你想謀殺本宮?!」


    宮女在不小心扯到她頭髮的那一刻,就已經嚇得直接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了。


    「娘娘饒命,貴妃娘娘饒命……」


    「哼,饒命?弄疼了本宮還想讓本宮饒命?來人,謀殺本宮,拉下去杖斃!」


    雪貴妃一向會給人按罪名,各種罪名信手拈來,也不管扯到一根頭髮怎麽就和謀殺扯上關係了。


    立馬有人上來把宮女拉了下去,任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求饒,雪貴妃都不見絲毫動容,反而還照著鏡子,看著自己的頭髮,眉頭緊皺的說道:「本宮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你們金貴,竟然敢扯到本宮的頭髮,杖斃了都是輕的。」


    話說完,看著身後站了一排的宮女卻沒人過來給她梳發,頓時又火冒三丈:「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過來給本宮梳頭。」


    「娘娘息怒。」


    所有宮女都跪在了地上,卻沒有人上前給她梳發,生怕一個不小心因為扯到了貴妃娘娘的頭髮而葬送了性命。


    雪貴妃看著不動彈的幾個宮女,忽然起身,從這些宮女們麵前走過,忽然抬腳就踹翻了其中一人:「怎麽?害怕本宮,不敢給本宮梳發?」


    宮女們更是害怕的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雪貴妃卻不放過他們,又過去掐住了一個長得還算好看的宮女的下巴,塗著蔻丹的長長指甲入肉幾分,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她似乎很喜歡這鮮血的顏色,眼底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手上力道更重了幾分,直到這宮女臉色慘白似是隨時都要暈過去時,她才冷冷道:「你來給本宮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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