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珊姐,我娘她沒事吧。」


    看著緊張無比的張曉茹,蘇紅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搖頭道:「沒事,你明天就能見到人了,倒是你,身上的傷怕是會讓月姨心疼一陣了。」


    張曉茹忙道:「沒事,已經好很多了,我用了紅珊姐你給的傷藥,好的已經很快了。」


    孟文彥也緊跟著道:「是啊,已經比預計好的快很多了,多虧了韓夫人您給的傷藥。」


    之前,孟文彥還怎麽相信蘇紅珊的醫術和傷藥,不過在張曉茹用過傷藥傷勢明顯比普通的藥好的快之後,他其實就已經信了。


    更別說,從前幾天起,臨安府就已經到處在說蘇紅珊的醫術多麽出神入化了,據說昨天還出城治好了南越的那些染了天花的俘虜。


    現在,雖然還沒親眼見過蘇紅珊的醫術,但孟文彥卻已經深信不疑。


    蘇紅珊的事情還很多,和張曉茹說了會兒話,確定她沒事後,就又去忙其他的了。


    她原本很想說張大人的事情,卻被孟文彥給岔過了,也就知道現在不是說的時候。


    剛出門,就見孟文彥追了上來。


    「孟公子,有事?」蘇紅珊直接問道。


    孟文彥忙行了一禮:「韓夫人,關於張大人的事情,曉茹還不知道。」


    蘇紅珊皺了皺眉,她剛才沒繼續問,是覺得張曉茹應該還沒接受張大人沒了的事實,孟文彥不讓她說是不想提起張曉茹的傷心事。


    可不知道?


    這麽大的事情,根本瞞不住。


    再說了,明天張夫人就會過來,母女兩人聚在一起,再說起張大人的事情,豈不是母女兩人一起難過,甚至是崩潰?


    「你打算什麽時候說?明天張夫人就會到。」蘇紅珊皺眉道。


    孟文彥有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他解釋道:


    「張大人死訊傳迴來的時候,她還重傷著,我沒敢說,怕她受不住,後麵也一直沒敢提起,韓夫人,曉茹那性子,要是知道張大人沒了,肯定會去拚命的,她的傷還沒好,我實在不放心。」


    孟文彥的擔憂,蘇紅珊沒哪裏能不知道,隻是這事根本瞞不住。


    「你還是想想……」


    「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蘇紅珊的話還沒說完,張曉茹的聲音就忽然響起。


    兩人同時扭頭,就見一側搖搖欲墜的張曉茹。


    蘇紅珊嘆了口氣,上前扶住了她:「曉茹,你冷靜一些。」


    「紅珊姐,你們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我爹爹他……他真的……真的死了?」


    張曉茹死死的抓著蘇紅珊的手,似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目光期待的看著蘇紅珊,想要從她眼中得到否定的答案,想要看著她搖頭。


    然而,事已至此,長痛不如短痛。


    「曉茹,你聽我說,張大人是為國捐軀,他死在戰場上,他是英雄……」


    「啊啊啊啊……嗚嗚嗚……「


    看著張曉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蘇紅珊什麽也說不下去了。


    說什麽都無濟於事,人都沒了,再多的身後榮耀又有什麽用?


    「要哭就哭一會兒吧,哭完了就把眼淚收起來,月姨還不知道,還等著你去安慰她。」蘇紅珊抱著她,輕拍著她的後背。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我沒爹了


    張曉茹身上還有傷,不能哭太久。


    蘇紅珊拍著她的後背,又是心疼又是擔心:「好了曉茹別哭了,你身上還有傷,再哭下去傷口裂開就不好了,月姨見了又該擔心了。」


    榮夫人也追了過來,在邊上看的默默抹眼淚,聽蘇紅珊這麽說,也上前扶著張曉茹的肩膀,柔聲安慰:


    「是啊,曉茹哭一會兒發泄發泄就好了,逝者已矣,你身體重要,再說你還有母親要照顧。」


    孟文彥看著張曉茹哭成那樣,眼圈都紅了:「曉茹,伯母明天就到了,她需要你。」


    張大人已經沒了,活著的人日子還要繼續。


    張曉茹終於停下來的時候,她已經被眾人聯手扶到屋裏坐下了。


    她渾身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拉著蘇紅珊的手,哽咽的道:


    「其實……我這幾天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那天,孟文彥一整天不在,迴來的時候目光躲閃,孟家的人也都不再我麵前提起我爹,我那時候就知道……我爹爹他……嗚嗚嗚……紅珊姐,我沒爹了……」


    最後這一聲哭,更是勾的人直流眼淚。


    就連蘇紅珊都忍不住的紅了眼,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安慰這個剛剛失去了親人的好友。


    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話來,隻任由張曉茹抓著她的手,默默的陪著她。


    屋裏一時沉默,隻有張曉茹哽咽壓抑的哭聲。


    「我不哭,我不能哭,你們說的對,我還有娘親要照顧。」張曉茹伸手抹眼淚,可那眼淚卻怎麽也抹不幹。


    剛抹掉,眼裏的淚水就又往外溢。


    「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告訴月姨這件事,他可能會受不了。」蘇紅珊說道。


    張曉茹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沒,隻一個勁的點頭。


    屋裏的氣氛實在太沉悶,蘇紅珊原本就不是個很會安慰人的人,這會兒能做的也隻是默默的陪著。


    榮夫人出去了,過會兒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丫鬟,端了盆水。


    「曉茹,先洗把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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