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淮安和戚容針鋒相對。


    米粒被夾在中間,頻頻被兩邊示好。


    青柚使勁埋頭苦幹,偶爾抬頭亮著眼睛吃瓜。


    當看了一個小時後。


    他恍然大悟。


    嗯……舊友還是這般有魅力。


    舊友。


    當真是一個非常令人驚喜的詞。


    前幾日念叨著,這幾日相遇著,到這一天,才真實發現。


    青柚為人最為仔細,他曾和米粒相處過,一起吃個飯,談過天,郊過遊,他自然也觀察到了米粒的一些習慣。


    同時,他也更清楚米粒身為雌性的魅力。


    名字一樣,魅力也差不多,習慣更是接近……排除掉奇奇怪怪的,剩下的最不可能的,就是答案。


    他不知道米粒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秉承著一絲幫助朋友的念頭,青柚決定,還是留下來多待一些時日。


    他啃了一口水果,吃瓜一樣的看著三人組。


    兩雄爭一雌。


    嘖嘖,真是個好戲,嘴裏的水果都甜了不少。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鬧了!”


    米粒是再也受不了!


    戚容也就算了,對自己有點小心思,吃醋算正常。


    可稚淮安又是什麽意思?


    她認識他嗎?是以前認識的,還是怎麽的?


    總不可能一見鍾情吧。


    一見鍾情,哪來那麽複雜的眼眸情緒。


    她看著,那雙眼眸之中,除了愛意,還有愧疚,失而複得的慶幸,許久不見的思念和留戀。


    這麽多情緒,太複雜了,根本不可能是第一次見麵就有的那種感覺。


    可要說認錯人,那也不太可能。


    米粒猜測性的摸了摸臉:所以,她的記憶真的出問題了。


    自己大概可能也許和稚淮安有過一段,瞧他那眼裏的愧疚,難不成是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兒?


    米粒暗自聯想。


    “粒粒,粒粒。”


    耳畔,戚容把她從幻想中拉了出來。


    “粒粒,你在想些什麽?莫非是對昨日那兩人有所意中?”


    距離野餐那天過去了一日,大晚上的,戚容也不迴自己的房間,興致勃勃的和米粒說話,偏偏對方的意識總是飛走,他悶著一張臉,話酸溜溜的。


    “唉,欲望是獸之常情,欣賞美好的存在也是理所當然,米粒會喜歡他們當真是在正常不過,隻是可惜……這兩位怕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地位非凡,前者樹敵無數,後者查不出什麽資料。”


    “不過,你若是真喜歡他們兩個,我就算是綁,也要綁他們綁到你床上去。”


    “然而我想應該也不需要我去綁,瞧著他們這一天天的,才不過相識多久,恨不得……恨不得天天跟著你,想來是有幾分非分之想。”


    把人扔到床上的話,也不是騙人。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幹,一迴生二迴熟,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後院裏的那些不就是證據嗎?


    他可是要憑愛上位的,就算知道那些手段也不屑去做。


    米粒忍不住歎氣:“你怎麽會這麽以為?他們長的是很好看,然而我隻是一個普通的雌性,他們又豈會看上我?


    “稚念他是荼陰城的三把手,有權有水晶,以他的這個地位,哪怕是不想結侶,也有一大堆想要與之共度一夜的雌性在。我一沒實力,二尚且還是奴仆之身,三臉上容貌也不怎麽樣,四性情也不夠……”


    “這一大堆的不妥之處,他哪會看得上我?”


    “至於青柚,瞧著他的那張臉蛋,我便覺得像是個孩子,平常作風也貫為幼稚,整日裏喜愛花花草草大自然,要麽便是酒。”


    “與他遇見也才不過一天,除了偶爾說幾句話,賞賞花,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喝酒,摟著一個酒罐子,你是從哪看出這兩個人對我有意思的?”


    米粒揉揉眉心:“以後這種話少說,我不願意聽。”


    “而且,時間到了,你該迴去睡了。”她指著門口,趕人。


    “好吧好吧,那你便瞧著吧,我隻是希望最後粒粒心裏能有我。”


    戚容說不了什麽,他隻好在日常使絆子。


    青柚那家夥估計是無聊,有的時候看戲看多了,也會莫名其妙的摻上一把火。


    惹得兩人生氣了,連忙撒歡躲在米粒身後。


    “略略。”


    他扮著鬼臉。


    時間很快來到最後一天。


    米粒坐在大廳首位上,旁邊是戚容三人,族長站在下。


    “五天的時間已過,東西準備好了嗎?”


    “還……還差一點點。”族長哆嗦著,拚命的低著頭,麵對米粒冰涼涼的目光,恨不得把頭塞到地底下。


    “嗬嗬。”


    她冷笑一聲,手緩緩的握住腰間的鞭子。


    “你確定?真的湊不齊了。”


    “是……”


    族長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到底該怎麽辦。


    米粒臉色徹底冷下來,手腕一揚。


    “啪!”


    “啪!”


    兩道鞭子狠狠的刮下,裹挾著唿嘯的風,啪的一下甩到人身上,卷起的瞬間,嘭的又把人扔出去。


    “哇!”


    族長被拍在牆壁裏,哇的吐出一灘血。


    青柚享受著橘子的甜膩,看著重傷的族長,眼中劃過一絲流光。


    啊,這世道啊。


    “我的耐心向來有限,你們既然已經說了,隻需幾日的時間便可以湊齊所有的上供物品,給了你們時間,就應當做到,如今沒做到,可莫怪我不客氣!”


    米粒刷的一下站起來,厲聲斥喝。


    手狠狠的揚起,反複交叉的甩下。


    “啪啪啪!”


    “啪啪啪!”


    鞭子甩在身上,皮開肉綻,血流滾滾,衣服和肉沫粘成一團,飛揚的沙粒混合在其中,突出了一顆又一顆的球,密密麻麻又黑乎乎,偶爾冒出一兩個稠膩的血泡。


    “唔!”


    “啊!”


    族長慘叫著,聲聲淒慘。


    連打了幾十下,米粒把髒了的鞭子扔到地上。


    “一天,最後一天的時間,在明天早上之前,若還不能完成供奉,那就拿你們的肉來填補吧。”


    她目光凜冽,如同一柄柄的刀刃劃過顫巍巍的族人。


    她們全低著頭,不敢與之對視。


    米粒隻覺得一種矛盾的情緒在心中發酵。


    又覺得是她們該,又覺得她們可憐,又覺得自己是殘忍的劊子手,又覺得她冷血本該明哲保身。


    隻能說,她做不了好人,可又不是完全的壞蛋。


    “走吧,粒粒已經夠好了。”


    錯的不是你,是製定規則的那些人。


    戚容拍著她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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