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曜邊替蘇小馨吹頭發,邊迴:“我相信明修的醫術,就算不能解,也一定能想到辦法。不必擔心。”


    蘇小馨察覺到南宮曜的話裏有不悅的情緒,但又不清楚到底為什麽,於是又問:“那萬一救不了,赤炎是不是就死了?”


    “嗯。”


    簡單的一個字。


    南宮曜還是保持著吹頭發的手勢,一簇簇吹理著蘇小馨的滿頭青絲。


    “這個赤炎如果死了,慕容雪肯定會心碎。”


    蘇小馨想到慕容雪那天來找自己的情形,同樣身為女人怎麽會不明白她的猶豫和掙紮,方才看到赤炎的樣子,不知道兩人袒露心跡了沒。


    吹風機關了,收好,放到一邊,南宮曜用手梳理著蘇小馨的發絲,爾後扣住她的腦袋。


    “老婆,和你老公在一起的時候,不要把心思用在其他男人身上。”


    蘇小馨方才意識到自己踩了某人的禁忌,竟然在他麵前心疼起其他男人,真的是大錯特錯。


    她趕緊收好心神,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南宮曜身上。


    “不錯,滿分,以後的一個月,我都要這樣的一條龍服務。”


    又是搓澡,又是按摩,又是吹頭發,她對自家老公的本事和耐心也算刮目相看。


    南宮曜見自家妻子終於留意到自己,陰鬱的神色才稍稍轉好,忙坐下來,湊近蘇小馨的麵頰,“老婆,你老公的服務還僅止於此。為夫還有其他特別服務,南宮太太要不要一並試試。”


    蘇小馨見他湊自己那麽近,唇都快貼著她的唇了,明顯就是想吻自己,哪裏還不明白他說的特殊服務,是哪種服務。


    雖然這樣合理合法的家庭服務項目,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這大白天的,就是睡他,也得晚上才對。


    這不是周末,還想帶南宮櫻出去玩的不是,怎麽他們兩都發展到這一步了?


    作為父母,他們應該感到羞恥才對。


    “答應櫻櫻帶她出去玩的,你這個當爸爸的怎麽說話不算數?”


    南宮曜捏住蘇小馨的下巴說:“櫻櫻被小穎抱去玩了,她們兩一向很好,不在乎這一會兒。”


    “可是……”


    “老婆,別說話。”


    吼,不說話,不說話你妹哦,南宮曜,你這個不要臉的家夥。


    蘇小馨的唇被封住,整個人都被按倒壓住。


    ***


    赤炎死了,慕容雪崩潰。


    蘇小馨收到這個一消息的時候,頗為震驚。


    明明南宮曜不是這麽說的,怎麽會說死就死了呢。


    然而人死不能複生,再追究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隻希望赤炎能入土為安,他和慕容雪的緣分能留到下輩子。


    赤炎的墓碑前,蘇小馨放上一束鮮花,和南宮曜一起鞠躬。


    在南宮曜的身邊站著的是前來祭奠的慕容雪,一身黑衣黑裙,神情憔悴。


    她沒有想到再見赤炎,竟然是如此情景。


    那次的告別,竟然是永別。


    蘇小馨雖然隻是赤炎名義上的妹妹,不過在他扮演上官煜的時候,多少也受到他許多照顧。


    縱然後來的很多事都出於無奈,可既然人都走了,她也不打算再追究下去。


    “節哀順變。”


    蘇小馨對慕容雪說了一句,便挽住南宮曜的胳膊離開。


    天空下著蒙蒙細雨,南宮曜撐著傘,遮掩著兩人的身子,不過蘇小馨這邊多一些,衣服都是幹的,而南宮曜半邊的肩膀處都被打濕。


    隻是南宮曜毫不介意。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慕容雪也放下手中的雛菊,蹲下身,在赤炎的墓碑前默哀幾分鍾,說道:


    “赤炎,我沒有想到再見你,會是這種情景。你那天為什麽不跟我說呢,如果你跟我說了,我一定會寸步不離,陪你到最後。”


    慕容雪的眼淚撲簌而落。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你好殘忍,上一刻還跟我買戒指,說做我的男朋友,下一刻就拋下我走了。你要我怎麽麵對這個現實,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你告訴我,在你走的時候起碼還有我陪著你。你為什麽要一個人麵對?”


    慕容雪的頭挨著冰涼的墓碑,任由漫天細雨淋在自己身上。


    她的傘早已被風吹跑,不知去向。


    而她心如死灰,心裏和身體一樣,冰冷徹骨。


    “你快迴來,我不能沒有你,你聽到沒有?赤炎,赤炎,我求求你別再這麽殘忍,我求求你,你快迴來。我不能沒有你……”


    慕容雪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珍珠,她發出微弱的嗚咽,仿佛瀕臨死亡的幼獸。


    “你說過我是你的女人,要對我負責的,你這個騙子,你給我迴來,嗚嗚——”


    淒厲的哭聲響起,一串一串,撕扯人心。


    隻是無人迴應。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雪感覺身體都快麻木了,整個人凍得僵硬,她哭到沒有力氣,完全動不了。


    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也快不行了,可是忽然,一把傘遮住了她頭頂的雨。


    慕容雪吃力地仰起頭,一把黑色的傘下是邪魅俊美的男子,他的氣質冷冽逼人,仿佛是沒有感情的,禁欲的。


    然而他目光深邃如海,注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看進自己的生命裏。


    “赤炎,你來接我了?”


    慕容雪慘淡地笑,她撐起身子,緩慢地站起身,由於長久地維持一個動作,膝蓋有些受不住,剛站起來就要跌下來。


    赤炎一把接住她的身體,“你這傻女人,為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


    慕容雪不管不顧撲進赤炎的懷裏,“都是你,為什麽一聲不吭就跑掉?我以後該怎麽辦?見不到你,我很害怕。我從來沒有這麽害怕過,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赤炎任由慕容雪在自己懷裏發泄心中的委屈,沒有說話,等她發泄夠了,才莞爾道:”夠了麽?不夠還可以繼續。”


    慕容雪意識到麵前的男人似乎是真實的,她認真瞅了瞅赤炎,清楚地看到他對自己笑,寵溺地笑。


    那笑那麽真實,且透著幾分陽光的味道。


    她郝然認清,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她摸了摸赤炎的臉,皮膚微涼,可是卻的確是有體溫的,她又仔細摸了摸他的襯衫,手。


    那掌心的溫度那麽灼熱,怎麽可能是死的。


    “你,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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