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蘅苦苦在腦海搜索,老頭子可能把紅果種到哪裏時,門外傳來一陣優雅古遠的琴聲。


    自從老頭子死後,葉蘅很少聽見琴聲。


    這琴聲聲韻古樸,意境深遠,自有一種能讓人內心平靜的力量。


    葉蘅循著那琴聲來到院子裏,卻見夜染一席黑衣,坐在樹下的石凳子上,一手撫琴。


    遠遠看著,倒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葉蘅趴在欄杆上聽了一會兒。


    葉蘅一曲彈完,迴頭看到葉蘅在樓上望他。


    耳朵尖一紅。


    這麽一個純情的少年,不過被她望了一眼,耳朵便紅了?


    搞得葉蘅像什麽喜歡勾引良家少男的不良少女一樣。


    葉蘅走下樓去。


    夜染在紙條上寫了段話給她看。


    “在你屋裏看到的,一時想彈就彈起來了。沒問你一聲。”


    葉蘅微微一笑,“不是什麽大事,你喜歡拿就拿好了!”


    隨後補了句,“彈得不錯。”


    夜染什麽也沒說。


    葉蘅抬頭望了望天,又望了望院子,一邊思索著師父究竟會把紅果栽到什麽地方。


    目光一掃,忽的落在桃樹下的古琴上。


    她忽然明白了什麽了。


    隨後迅速朝一個山頭而去,隻見她身形一閃,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老頭子活著時,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是去不遠處的忘川峰頂彈琴,說是懷念他逝去的情人。


    葉蘅以前隻覺得他爛俗。


    現在想來,老頭子若真的種下紅果,自然要照料一番。


    葉蘅和他生活了幾年,從未見過他種過什麽紅果。


    如果他不是在藥園子裏栽種的,那麽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忘川峰,是一個高聳的山峰,地下是懸崖峭壁,一條湍急的河流從下麵淌過。


    山峰之上,種著一顆老樹,還有一間破草亭。


    草亭是老頭子十年前蓋的,現在已經坍塌,變成一堆廢墟。


    老樹卻還是依舊。


    葉蘅氣喘籲籲地跑到槐樹麵前,插著腰,蒼白的臉上布滿了細密的汗水,她望著著顆全身長滿枯皺紋的老樹,是不是紅果就是這個?


    葉蘅抬頭望上一看。


    整個樹看起來稀奇古怪的,是她從未見過的樹種。


    葉蘅眼睛在茂密的樹葉間搜索著,忽地瞧見繁枝茂葉間,一抹紅色映入眼中。


    葉蘅心中一喜,伸手撥開樹葉,果然見裏麵藏著一枚鮮紅的果實!


    她剛想摘下。


    一道蒼老的聲音卻突然傳入她的耳中。


    “不能摘。”


    葉蘅停住了手。


    因為她發現說話的正是這棵老樹。


    “為什麽?”


    “紅果,五十年開花,五十年結果,而且隻能成熟的那一刻摘下,否則沒有用處。”老樹蒼老的聲音在葉蘅耳邊響起,“而紅果在五年前已經成熟。你現在能摘下的隻是一顆種子。”


    葉蘅心跌到了穀底,可她還是不信,伸手去摘那鮮紅的果子。


    紅果在她手中停留沒超過一秒,隨即隨風而散,掌心隻留下一枚黑色的核。


    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可是就這麽沒了1!


    “雲老頭是死了嗎?否則五年前他不會忘記來收這枚紅果的。”


    “是的,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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