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十分驚訝:「哪怕她隻是個ai?」


    「她是月野彌音,隻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白蘭思考了許久,終於嘆了口氣,告訴了270最後一部分的真相。


    原來當初異變發生後,白蘭就非常感興趣地主動聯繫了異變源頭,以意識的形態與那個異變源頭在虛擬的電子世界裏相見,並得知了對方的身份。


    原來那個來自異界的靈魂,是一位備受疾病困擾的強大異能力者,她的名字叫月野,身體已經在原世界自殺身亡,靈魂則飄蕩到73附近,無意中引發異變。


    異變過後,月野與白蘭創造的ai彌音徹底融合。此刻,就連這個網絡裏的靈魂自己都說不上自己是月野還是彌音、是來自異界的靈魂還是人工智慧。


    但無論是月野還是彌音,她們都對白蘭沒有抗拒,甚至還有麵對父親一樣的親密感。


    因此當得知父親所在的世界因自己存在而發生不好的事、甚至其它異世界都遭到波及後,她們爽快做下決定。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既然這一切都是由我而引發的變故,那就由我來結束吧。」


    「你準備怎麽結束?」


    「隻要消滅我的靈魂與存在,那些不受控製溢出的力量自然也會恢復正常。」


    「呃……」


    「隻不過就連我自己都無法控製這些力量,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270:「你做了什麽?」


    白蘭:「我沒有做什麽,我隻是陪她玩了一些我喜歡的遊戲,就像我曾經跟彌音玩的那樣。」


    270立即明白了:「你在幫她搭建遊戲的初始框架,你在幫她篩選玩家、幫她自殺!」


    白蘭沉默無言,片刻後,他說:「這是她的選擇,是月野彌音——月野與彌音共同的選擇。」


    這一刻,這位年輕教父的表情像是忍無可忍。但他才剛來得及說一聲你錯了,一直監控73溢出力量的警報聲響起。


    兩人嚇了一跳,連忙來到監視夢世界的器材前,艱難追蹤到了月野彌音的蹤跡。


    而這時他們才發現,降穀零本人不知道通過什麽方式登上了夢世界的大號,並且用特殊的子彈擊穿了月野彌音的心髒。


    真正締造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直在引導玩家殺死自己的求死者月野彌音,終於要在這一刻如她所求的那樣迎來死亡。


    但沢田綱吉卻忍不住沖了上去。


    白蘭抓住他,嗬斥道:「你還沒有明白嗎?這就是彌音的選擇,這就是她在無數次死亡中一直尋求的結果,現在她終於可以迎來永恆的平靜了,你卻想要將這一切打破嗎?」


    沢田綱吉甩開他的手:「那你有沒有想過,有些求死的人隻是在用求死發出求救的信號。但因為他們自始至終始終都等不到解救他們的人,所以才不得不選擇死去?」


    「白蘭,你不是早就明白了嗎?彌音最後選擇遺忘一切、遺忘你——你真的不知道是為什麽嗎?」


    白蘭不知不覺中鬆開了手。


    沢田綱吉義無反顧地進入崩潰的夢世界。


    (8)結局:


    1最後時刻。


    當死亡來臨時,月野彌音本以為自己會十分不甘。因為她一直都是如此抗拒著死亡。


    但事實上,她非常平靜地倒了下去,甚至躺在血泊中時,她看著降穀零恍惚的臉,還有工夫思考這個奇怪的人。


    好奇怪啊,這個人。


    真的每一次都是這樣呢,明明是他出手殺了她。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像是她出手摔碎了他的心。


    真奇怪啊……


    月野彌音對降穀零並沒有怨恨,或者說她對所有殺過她的玩家都沒有憎恨,她隻是單純討厭自己要不斷重複死亡結局這一件事而已。


    更何況就在降穀零開槍的那一刻,月野彌音手持的金錢就已經突破了20億,成功完成了遊戲大神給她的挑戰。


    所以她此刻也並不是真的被殺死了。而是以死亡的方式徹底脫離遊戲——脫離一切的遊戲。


    於是,月野彌音閉上眼,意識沉下。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降穀零來到她的身前,顫抖著拂過她的麵容,又好像自己的記憶中浮出了什麽破碎的畫麵……但不重要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月野彌音徹底閉上眼。


    在無盡下沉的過程中,月野彌音來到了一片奇怪的鏡海、如同明鏡止水一樣的地方。


    在這裏,她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並從另一個自己口中得知了遊戲的真相,知道所謂的遊戲大神不是別人,正是自己。


    她在夢世界引發的一切異變,不是係統的力量,而是73賦予她的力量。但最初的她並不是用這份力量來求生的,而是用這份力量求死。


    「為什麽?」彌音困惑不解,「死亡有那麽好嗎?」


    於是接下來,彌音聽到了一個悲慘異能力者的人生,聽到了對方不斷自殺後終於成功的故事。


    彌音恍然大悟:「所以遊戲的三個選項是這個意思嗎?第一個【抹除個人意誌】的選項,代表著求死欲;第二個【將所有殺過自己的玩家攻略成功】的選項,代表向他人求助,請求他人幫助自己活下去;第三個【20億美元挑戰】任務則代表求生欲,也就是我,對嗎?」


    「你是求死的欲望,而我是求生的欲望。我們同為一體,但又爭執不休,而在最後的最後,我們做出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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