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本不多想,奈何世事無常。


    素神。


    薄霧當中雨水深沉,馬匹聲悲涼的撕鳴著,嗤嗤,,一聲聲急促箭羽射出聲刺破夜空,雨水嘩啦啦的下,一支支利箭搜搜搜的穿過耳旁,袁季見自己方才一箭正中敵軍大將,流影城人跟著士氣大振,對麵戎狄數百騎兵冒著箭雨,拚死衝了過來,當即大聲喊道,放排弩!


    他話剛完前排士兵紛紛彎弓搭箭連珠箭也似,扣緊弓弦猛然鬆開,一支支箭搜搜得射了出來,後隊得騎兵黑壓壓攏成一群,雙手抬著排弩利索得對著衝來得戎狄騎兵,戎狄人擅騎射,此刻卻被襲擊了個措手不及,過了會兒才紛紛反應過來,舉著盾牌擋在隊伍前邊,盾牌兵身後弓箭兵適時頂了上來,透過盾牌孔彎弓與流影城兵對射起來。


    李信忍著胸口劇痛,伸手猛然折斷胸口箭羽,啪得一聲脆響,筷子粗細得箭被生生拗斷,箭一折斷突兀得在體內一攪動,疼的李信咬牙悶唿一聲,臉色煞白煞白,見對麵流影城兵作戰兇狠,大雨當中一排排得連弩不過短短片刻便已裝填完畢,黑漆漆得剪頭對著潮水一般衝過去的騎兵,當下咬緊牙根吩咐左右道,那是連弩厲害得緊,用盾牌往前挺進!


    袁季人在中軍,身先士卒扯起大弓冷冷對著衝來的騎兵,那些戎狄騎兵身上鎧甲閃閃發亮,流露著一層油光,數百騎兵揮舞著手中彎刀如山崩一般,勢不可擋似衝了過來,泥水四濺嘭了人一身。薄霧當中身影竄動,怒聲連連衝了過來,袁季緊扣弓弦將剪頭對準一名白袍千戶長,皺著眉頭緊緊盯著那人,弓弦一鬆弓上的箭,嗖的一聲就射了出去。


    那白袍的千戶長也當真是英勇,也不管前方黑壓壓的敵軍裏邊有多少箭羽射出。悶著一張鐵臉策馬狂奔過來。魔影重重當中,一支箭從霧氣中嗤的一聲就穿了過來,一箭就射穿千戶長額頭。箭頭透腦而過,可見袁季箭術如何嫻熟!


    李信皺著眉頭忍痛捂住胸口創傷,眼睜睜看著那千戶長被射殺,心中當真是不無傷感之意。透過大雨如豆般密集的雨點,敵軍前排舉起一排排連弩。李信心中一痛,衝過去的騎兵部隊距離敵軍不過十幾步了,眼看便要衝垮敵軍防線,薄霧當中如同魔影重重。敵將一聲令下,連弩密集的攻擊性瞬間發揮了作用,刷的一聲脆響。一排排弩箭馬蜂群攻擊一般傾斜射了出去。


    一時間,戎狄人數百先鋒騎兵陷入了弓箭連弩無休止的攻擊當中。人一個接一個倒下,袁季眼睛尖,一眼看到敵軍將領,調轉馬頭就往林子裏跑,身邊僅僅跟著幾十名侍衛,那肯放過這絕佳機會,馬鞭一甩就追了出去,後邊黑壓壓跟著一大批追兵,長劍雪亮雪亮。


    山裏邊不說下著暴風雨,便是深更半夜裏,伸手不見五指,又是漆黑漆黑的,還有許許多多叫不出名的蟲子嘰嘰喳喳的叫,足夠讓人害怕的了。


    遠處天色朦朧在一片黑暗當中,群山巍巍,綿延不覺爬向遠方,到處都透著一股濕潤,大到樹木,小到草叢裏雜草,盡皆濕漉漉的,大雨把人的衣裳打的徹底濕透,李信被箭射中,此刻正是身負重傷,一番騎馬狂奔亡命,震動胸口鮮血長流,把衣裳都給染紅了,他縱使英勇也非鐵人,失血這麽多隻覺得兩眼都昏昏沉沉的,迷失方向下,眼見衝進了一處陌生的山林,後邊追兵不絕,好似上天無路,想到今夜慘敗遭人襲擊,死傷慘重心中更是疼痛氣憤,悶唿一聲嘴中吐出一口血來,本是顯得黝黑的肌膚,此刻血色全無,透著幾分白氣。


    身邊兵將見他吐出血來,連忙騎著馬簇擁過來,爭先恐後道,敵軍轉瞬追來,將軍又重傷在身不可再往前,這可如何是好?不如讓屬下們留下來抵擋一番,選出幾個人護送將軍離開。


    李信聽了這話身子都癱軟了一般,皺著眉頭沉聲道,我哪能丟下你們逃生?


    侯景向來機靈,迴首一聽遠處敵軍馬匹聲唿喝,甚為急促明顯是不殺死這些人,絕不罷休,情況緊急下,侯景湊近李信旁邊道,大夥都是不怕死得人,將軍身負重任,不能輕賤自己性命,更不能落入敵軍手中,還望速速決斷。


    李信麵露艱難之色,歎息一聲仰頭看著夜空。


    後邊已經能聽到陣陣蹄鐵聲,情況越發緊急,刻不容緩,侯景騎馬靠近李信勸道,將軍不可再猶豫了,快走吧。


    李信無奈得看看他,眼睛當中血絲浮現,握緊馬鞭道,有勞各位了,伸手點了三個人,策馬往道路裏邊狂奔而去。


    四個人騎著馬狂奔近一個時辰,不說李信昏昏沉沉了,便是馬冒著傾盆大雨,狂奔不止也受不了了,嘴齒之間唿著熱氣口吐白沫越跑越慢,四人本就是亡命飛奔,哪裏在乎馬匹感受,明顯感覺到馬的慢了,心裏急的恨不能自己背上能裝上一對翅膀,執起馬鞭往死了狠抽身下馬匹!


    鞭子被人發狂時用力抽下的力量是極為恐怖的,抽在皮肉之上差點把馬給活活疼死,仰脖唿哧唿哧吐著白抹,吃痛不過,四蹄如飛的奔跑起來,燃燒著最後的體力。


    就這樣撐了不過盞茶功夫,突聽一聲悲鳴,李信馬匹仰脖悲叫一聲,突兀的就跪了下去,再也起不來了,四肢抽搐,摔的李信胸口如遭重錘轟擊,哇的一聲吐出口血來,染的衣襟處處鮮紅,跌倒在滿是泥濘的水坑裏,動也不能動。


    李信一倒,周圍算是亂了套,三個屬下連忙停下馬來,爭先恐後的跑來李信身邊把他從水坑裏拉了出來,侯景從腰裏取出一個酒袋道,將軍你飲口酒,會好受點。


    李信半死不活的遝拉著,突然聞到酒香,精神也是為之一震,伸手奪過酒袋仰頭便喝,咕咚咕咚的狂吟數口,精神也大為好轉,目光炯炯的看了侯景一眼道,諸位兄弟照顧,真是感激不盡,若大難不死,定不辜負你們。


    侯景在四人當中除了李信,隱隱已是第二個領頭,聽李信說的肺腑之言,連忙道,可別這麽說,大夥兒出生入死的跟著將軍,絕不是為了前途那啥的。


    李信眼皮疲倦的直想立時睡去,捂著自己胸口傷處強自打定精神道,諾你們看,前邊居然有個山洞,裏邊還有光,興許會有人住的。


    侯景攙扶著李信小心翼翼往那邊走去,嘴裏道,三更半夜的居然還有人在深山裏,想必是做生意的商人半夜經過這裏,天下暴雨沒有辦法下,逃到這裏避難。


    李信歎氣道,人家隻是避雨,我們卻是亡命逃竄,這才是真正的逃難吧。


    侯景撓頭笑道,將軍可別這樣想,這個不能怨你,怨隻怨流影城的人太狡猾,大半夜守在哪兒埋伏,況且損失不過六百多人,對於三十萬大軍來說不過九牛一毛。


    李信無力搖頭道,話雖如此,可這次迴去我又如何交差,王上會如何處置我呐?


    侯景一翻眼睛,低聲道,如果沒錯,王上定會對將軍封賞。


    李信聞言眼睛一亮,打起精神不信的問道,我打了敗仗,不殺頭便算不錯了,如何還能封賞?


    侯景湊近他麵頰道,話雖是這樣說,理也是這個理,但將軍是力戰重傷,就算全軍覆沒,那也是勇猛作戰,比起窩古裏將軍那群享樂的將軍不是強太多了,王上向來精明,如果殺了將軍,以後還有誰敢替他賣命,是不是這個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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