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霜明月,望寒窗。


    難相思,客居它鄉。


    年年對鏡梳長發,心應漸悲涼。


    雪絮輕飄,蘭花淡黃。


    花裏醉人更相扶,歎昨日,紅衣裳……


    少女胸懷幾多恨,筆墨難寫,人癡狂。


    《贈晴晴》信狂


    一聲怒吼關細山,塞外孤雪沾馬鞍。


    飲盡九州淒涼水,但叫此君不負情。


    《英雄》信狂


    他是一朵花,奇怪嗎?


    可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是一朵花,一朵帶劇毒的花,剛出生時,生母就因他難產而死,死前大喊三聲,冤孽,冤孽,冤孽啊……


    人都說他是被詛咒的人,克死生母,恐還會禍及生父,所以他的生父在他懂事起,便躲著不肯見他一麵,他已甚至記不清父親的模樣,母親沒有了,他享受不了母愛,所以他不埋怨,父親還在,他卻享受不了父愛,父愛的關懷,那慈祥寵愛的笑容,對他來說,,


    沒有。!


    他什麽也沒有,……有的隻有人前受人白眼的份兒。


    小小年紀的他什麽也不懂,什麽也不知道,看著別人開心的在一起玩耍,而他卻隻能躲在牆角,把自己隱藏。


    可是他是那麽的好看,那麽的天真,長的玉人一般,可他的身體卻日漸孱弱,即使那樣,見過他的人,都說他是一朵花,一朵帶毒的花。


    這樣的日子,他一過就是好幾年,直到一個人的出現,那是一個很厲害的男人,長的醜武功卻高,人也陰狠毒辣,可是就是這麽一個醜男人,父親怕他,而且是很怕,很怕。


    據說父親給他獻過幾個美女,卻都被那個人給趕了出去,人們私下議論,那是個怪物,不喜歡女人,喜歡男人,所以他偷偷找到那個人,求他教予自己武功……


    一聲男子大笑渾厚有力,放眼望去,為首一人身著布衣滿臉威嚴,整個人不怒自威,正是斷水刀,謝刀謝老爺子,但見他此刻滿臉笑容,領著愛子謝文遠,夥同幾人遠遠走來,其中多有女子一路之上頗有豪爽笑語,客廳早已收拾幹淨,酒菜滿桌冒著騰騰熱氣,香味撲鼻,丫鬟侍候兩旁,靜等來人。


    謝刀人未至笑語已來,聲音豪邁,風采依稀不減當年道,唐兄弟年紀輕輕,便已是人中龍鳳,把握長生宗大權,更有**伴隨在旁,哈哈……老弟前途無量呀!


    眾丫鬟細耳凝聽,一人道,老爺子真是抬舉了,想扇行若無夜王宗主提拔,焉能有今日?


    謝刀讚道,似你們年輕人啊,就是好,一身的正氣,哪像老夫這等粗人,年少之時,正逢兵荒馬亂,可沒那恁好的修養了。


    眾丫鬟眼睛一晃,但見門口走進一名年少公子,看服飾打扮雖像個書生,可此人不管那裏都不像,劍眉星目,整個人氣勢鋒芒畢露,神色間隱隱流露著一股邪氣,叫人沒來由的看著一陣害羞,當下更是微彎柳腰,齊聲燕語道,奴婢給諸位爺請安……


    那人卻正是唐扇行,他牽著藍如煙手慢步走入客廳,一目望去十幾名妙齡少女齊聲問安,倒也心曠神怡,叫人精神一震,謝刀徑直走到客廳主位,笑道,快請來做,快請來做,免得菜要涼了。


    唐扇行攜著藍如煙手坐入凳子位,舉目四周一看,但見得四周裝飾金碧輝煌,十分奢侈,黃紗漫袖遮擋,其間少女靜站兩旁,熏香陣陣撲來,心中暗道,這老兒也真懂得享受。


    謝文遠也坐了下來,手捧書卷,伸脖往四周一看,忽而問道,爹,怎的趙姑娘她們和我們一起來的,這迴兒卻怎麽還不見人?


    唐扇行自顧自先倒了一杯茶,自己先喝了一口,不是太燙,便遞給旁邊藍如煙道,煙兒,來喝杯茶。


    藍如煙眨眨眼睛,氣質溫柔,兩手接過茶杯,捧在手裏細細品茶,她本就是大家閨秀,兼之容貌秀美,舉止文雅,雖然眼睛看不見,可卻又增一分柔弱之態,在她身上,更加惹人憐愛。


    謝刀老臉一稟,沉聲道,“文遠,為父跟你說過多少次,叫你不要惦記趙姑娘,你怎麽如此胡鬧?”


    謝文遠登時見急,臉色贛紅道,爹,孩兒讀聖賢書,堂堂正正做人,不偷不搶,今日無非便是追求自己喜歡的姑娘也有錯麽?


    藍如煙喝了幾口茶,聞言臉頰一熱,心想這人說話好沒規矩,唐扇行察出她臉頰異色,低聲微笑道,煙兒,怎麽了?


    謝刀梗著脖子,老臉看似已然升起一團怒氣,紫脹難當,唉了一聲道,文遠,權當為父求你了行不行,趙姑娘那般人不會看上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好好在家裏過日子吧!


    謝文遠看似文弱,卻也當真有股倔強,看的唐扇行直皺眉頭,當即笑道,謝四少爺,你可了解趙姑娘,她這個人嗎?


    謝文遠心下一喜,暗想終於來了個能說上話的,隻是他性子老實,不會說謊,當即猛然站起身子,手裏高高舉著手卷,大有一副賭咒發誓得狠勁兒,衝口而出道,我雖然不了解趙姑娘,但對她一片真心,卻是真的!


    他這話一出口,不說唐扇行忍不住唇角露出吟吟笑容,便是旁邊伺候得丫鬟見了他手裏高高舉著書本,站在哪兒,一臉狠勁兒,都忍不住偷偷掩住小嘴要笑。。


    謝刀臉色異常難看,喝令道,文遠坐下。


    謝文遠眼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猶似沒反應過來,呆呆站在哪兒。


    謝刀見了更是氣憤,忍不住加大語氣道,給老夫坐下!


    謝文遠這才撲通坐在椅上,壯似無辜得看著謝刀埋怨道,爹,你今天打了二哥還不夠,你還想打我!


    說著神色之間頗有埋怨。


    謝刀歎道,文遠,四個兒子中,你大哥死了,二哥是個敗家子,你三哥又怪病纏身,不能見人,就屬你最乖了,你說為父舍得打你嗎?


    謝文遠嘟囔道,那你為甚對我兇巴巴的。


    謝刀看他一眼,老眼微見濕潤道,傻兒子,有些東西不是你想要,就可以要的,懂了嘛?


    謝文遠急道,我懂。


    謝刀聽了這話,老臉一陣欣喜,露出欣慰笑容,歎道,孺子可教也,這才是為父的乖兒子。


    那知謝文遠接下來一句話差點沒把他氣的背過氣去。


    謝文遠一句話未說完,複又說道,可趙姑娘她不是東西,她是個人,兒子就想娶她呀。


    噗哧,卻聽一聲笑聲,唐扇行背對眾人,手拿茶杯,吐了一地水,原來藍如煙喝完茶,心疼他勞累,又把茶杯遞給他,唐扇行樂的接受,正自品茶看父子二人鬥嘴,那知謝文遠一句“可趙姑娘她不是東西,一句話給逗得再難忍耐,也虧的他武功高,反應也快,要吐的時候,立馬便轉過身吐了一地水,”


    藍如煙看不見還以為唐扇行怎麽了,焦急道,扇行,扇行,你可怎麽了?


    唐扇行咳嗽著道,沒事,沒事,就是被水燙了,說著轉過身來。


    藍如煙從懷裏取出手帕,柔聲道,那你過來,我給你擦擦嘴。


    一旁謝刀直差被氣的吐血三升,強忍憤怒,恨恨道,朽木不可雕也!


    唐扇行乖乖探過腦袋,心裏卻還在想著哪句話,嘴角兀自帶笑,身子笑的顫抖,強力忍耐,藍如煙聽見他聲音一顫一顫的笑,忍不住輕聲啐了一口,低聲道,趙姑娘人也蠻好的呀,你怎麽笑成這樣,有那麽好笑麽?


    謝文遠心裏道,都是不可理喻的人,忽然他見紗漫處被風一吹,忍不住朝門邊看去,卻沒想到門口露出一道麗人身影來,溫室陽光燦爛中,她眉目清秀,臉頰曲線柔美動人,美的令人感到驚心動魄,尤其是女子著一件雪白的繡裙,更襯的她絕美容顏傾國傾城,清麗脫俗,仿佛冰山仙子,女子背負雙手,胸前長發在室內無風自動一般,隻是一雙眼睦冷冷看來,看在唐扇行身上,可不正是趙晴晴到了。


    唐扇行舔舔嘴唇,尷尬道,晴仙子,在下可沒有說你的壞話,你要不信,煙兒可以作證。


    藍如煙側臉溫柔,細語道,趙姑娘,扇行他真的沒說你壞話,如若說了,大家好歹也是姐妹,我豈能容他?他,他也就是實在忍不住笑了幾聲,旁的可真就沒有了。


    倒是不知不覺罵了人的謝文遠,絲毫也不知覺,反而喜色道,趙姑娘,你快來坐啊。


    趙晴晴聞言輕輕一笑道,我沒生氣,說著步步走來,她腰間係著雪白的綢帶,婉約著盈盈細腰,走來時溫室中紗漫輕動,熏香陣陣,尤其是這天下第一美女走來,眾人都覺得甚為養眼。


    謝刀因為兒子不知不覺罵了趙晴晴,心知這女子冷傲孤僻,豔如冰雪一般,唯恐她知曉此事,連忙笑說道,趙姑娘你是天下第一美女,犬子*凡胎,若有失態之處,還望海涵,不要和他計較。


    謝文遠頓時急了,瞪眼道,爹,你為什麽總要和孩兒過不去?孩兒不管趙姑娘是不是天下第一美女,心裏都隻有她這一人。


    藍如煙聽這癡兒,似乎腦袋讀書讀迂腐了,當下柔聲道,四少爺,趙姑娘她是陰陽穀的仙子,凡人娶不了她的。


    她這話雖像是在哄小孩一般,但還真的管用,謝文遠皺皺眉頭,嘟囔道,趙姑娘是仙子,我是凡人,說著說著忽然大搖其頭,歎息道,爹,我是凡人,配不上仙子,說著說著眼眶已經紅了。


    趙晴晴淡然笑道,四少爺,你信天地間有神嘛?


    謝文遠捧書笑道,我信,從小就信,因為我見過鬼。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眉目一怔,謝刀神色頓時慌張,當即怒喝道,休要胡言亂語,大白天的那來的鬼?還不與老夫閉嘴。


    趙晴晴發間玉簪輕挽的是如瀑的烏黑長發,但見那簪子製作精致,栩栩如生雕刻著一隻白羽鳥,嘴中銜著細細的珠花,此時她人沒動,那玉簪末端卻顫動不已,可見那話對她心中影響,唐扇行目光衝她一掃,趙晴晴已然明了,當下看了眼謝刀,她瞳中水霧流動,目光冰冷,謝刀被她一看,心裏害怕說不出話來,趙晴晴複又低聲道,四少爺,你見到的鬼他在那裏?


    謝文遠看著謝刀,見父親狠狠盯著自己,著實不敢再說,當下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不說。


    唐扇行已然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否則這謝刀也不至於害怕到如此,隻是謝文遠既然不敢說了,也不好明問,隻好打個圓場道,人小的時候,陽氣弱,誰沒有遇到過髒東西得時候?既然老爺子害怕提那個沾染晦氣,咱們也就不提罷了。


    謝刀這時才緩和臉色道,不是老夫有意隱瞞,而是老夫這座宅子裏不幹淨,經常有髒東西,所以也就禁止人談及那個,嗬嗬。


    趙晴晴抬起臉頰,看了看屋內擺設,又順眼望了望門外,唇角一勾淡淡道,老爺子恕小女冒昧一句,您這宅子正對陽光,卻采光甚少,進來第一眼便是感覺裏邊東西仿佛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如在睡夢中偶然進到幽冥地府的感覺,這種宅子說白了可是兇宅,一旦住人,便要死些年輕親屬,克死人是真,至於鬧鬼應該還不至於。


    謝刀聽完,埋頭低歎一聲。


    唐扇行佳人在旁,見現在談及鬼神之事,擔心藍如煙害怕。便把她抱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抱在懷裏,看謝刀歎息樣子,出口道,老爺子,您也是豪族之家,按常理也不應該請不動風水先生吧?


    謝刀聞言搖搖頭,慢慢說道,這家業都是老夫繼承而來,是不是兇宅,老夫心裏也知道,但祖上遺訓道,此屋關係重大,不可強行拆除重建,說是有我謝家的運脈在此,雖每一代均能克死一兩個人,但好歹滿門富貴,這個卻是不假,就將就著用吧。


    謝文遠嘟囔道,大哥早早便死了,三哥也那樣,爹,我害怕。


    謝刀終究心疼兒子,歎息道,兒子別怕,有為父在,誰都別想害你。


    趙晴晴道,老爺子,您不必擔心,吉人自有天相。


    謝刀嗬嗬一笑,忽而問道,趙姑娘,那兩位姑娘去哪裏了?


    趙晴晴道,她們在安排一些馬隊的是事情,一會兒就來。


    謝刀老臉頗多皺紋,此刻露出微笑,顯得更加蒼老,目光看向趙晴晴道,趙姑娘,老夫一生風風雨雨,見得多了,也走的多了,若是有背叛自己信念的時候,該怎麽辦?


    趙晴晴淡然笑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小女自認不是正道,但也不願傾斜於邪道,凡事不過一個用情至深罷了。


    啪,一聲脆響,卻是唐扇行手拍掌心,吟吟笑道,仙子不愧是師承月君大人。


    趙晴晴得他稱讚,不免有些意外,凝望著門外清柔道,唐兄就別誇讚了,謝老爺子心中已有公斷。


    謝刀哈哈笑道,當真是少年人不同往昔,老夫曾聽聞說,你們的世界中,秦滅六國,兩位都是都是六國後人,可曾想過複國?


    趙晴晴,唐扇行對望一眼,唐扇行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看來這個聽聞,就是他自己說的了。


    趙晴晴拿過杯子,隻喝茶,看去似不願迴答,唐扇行抱著藍如煙的嬌軀,溫香軟玉在懷,淡然笑道,既然秦能滅六國,自然秦就是一個合乎正統的國了,我們也都是秦的子民。


    哇呀呀,你們還在等啊?


    眾人驚呃迴頭,隻見楚雨嫣滿臉笑容和小蘭,挽手而來,後邊跟著筱靈靈。


    謝刀豪爽一笑,哈哈,人都到齊了,來吃菜。


    筱靈靈徑自渡步到趙晴晴旁邊坐下,笑嘻嘻的道,姐姐。


    趙晴晴看著她嫣然一笑,玉手拿起杯子倒了些茶,難得柔聲道,丫頭快喝,喝完快來吃。


    筱靈靈接過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個幹淨,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謝家在此地也是豪門大戶,酒宴甚為豐盛,十幾名丫鬟侍奉在側,眾人都是江湖人物,向來個個精明,也不多說,入鄉隨俗。


    謝刀喜歡飲酒,說來那酒也著實了不起,珍藏數十年的烈酒,自有一股野勁兒在裏邊,醇厚味濃,謝刀那布滿皺紋的手,自顧自倒了一大杯酒,喝了一大口道,唐兄弟,老夫這酒你要不要來幾口?


    眾人素知唐扇行名聲向來放蕩不羈,雖不是薄情寡義的浪子,但飲酒之道,卻是個十足上的酒徒,謝刀那話一說,唐扇行眼睦陡然明亮,瞧著那酒壺,已然伸出手來道,那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謝刀哈哈大笑,拍胸道,唐兄弟真乃性情中人,佩服佩服!


    卻說唐扇行接過酒壺,忙自倒了一杯酒,喝了幾口,連聲稱好,不過片刻一杯酒已然下肚,正要再倒,忽而一隻纖纖玉手伸了過來擋住他手,正是藍如煙,她此刻麵目溫順,小家碧玉一般,柔聲道,“嚐個鮮便好了,還要趕路,便不要再多喝的好!”


    筱靈靈好奇的瞧著唐扇行和藍如煙,唐扇行瞅了瞅,眼前酒壺,溫和笑道,既然煙兒不讓,我也就不喝了,說著又把酒壺遞了迴去。


    藍如煙也並不驚奇,不動聲色縮迴手來,看去唐扇行在她麵前倒是乖順的很,不由得讓筱靈靈也瞧得滿臉好奇,忍不住道,煙兒姐,唐扇行怎麽會聽你的話?


    藍如煙聞言,一時有些驚訝,美睦眨了眨,半餉無奈笑道,因為我們兩個從小到大,一直就在一起呀。


    筱靈靈撇撇小嘴,心裏暗道,自己和韓離認識不過還沒半個月,便深情至此,割舍不下,姐姐還說,韓離那夜願意為保護自己,和棣騎拚命,命都不要了,還說自己一生一世都會很幸福快樂,她少女心性,越想越亂,幹脆搖搖腦袋,不再亂想,柔和笑道,那是因為煙兒姐姐很漂亮吧。


    藍如煙輕輕抿唇一笑,沒有說話,倒是唐扇行大為得意,俊臉浮現出笑容,朗朗自得道,那倒不是因為煙兒漂亮,唐某人和煙兒一塊長大,這中間感情,你情我願的,豈是等閑?


    一直沉默的謝文遠此刻抬起頭來,一派溫文爾雅樣子,悠然道,“唐公子,你明明就是怕媳婦兒,殊不知大丈夫在世,當以隨性而為,不拘小節!”


    謝刀見了咳嗽兩聲,急道,文遠,這裏哪有你說話得份兒?


    唐扇行一向狡猾,臉皮厚,奸詐之名在七大家廣為傳頌,聞聽謝文遠一番評論,臉色也不禁尷尬難言,咳嗽一聲,不再說話。


    藍如煙心知唐扇行被人揭短,全是由於自己,當下柔和道,謝少爺你說錯了,扇行和我都是平凡人,大丈夫那種人和扇行沒有關係,他作個好夫君便行了。


    謝文遠雖然迂腐,但脾氣卻強,正要與之對辯,楚雨嫣輕啐一口,嬌呲道,隻要姓唐的和煙兒姐恩恩愛愛的,管他怕不怕媳婦兒,姑娘豪言快語,就是如此說了!


    趙晴晴憐愛的喂著筱靈靈喝茶,也不搭話,謝文遠目光一瞥,忽而看到趙晴晴,欣喜的什麽事情都忘了道,趙姑娘,今晚你有空沒有?


    趙晴晴抬頭看了他眼,問道,怎麽了?


    謝文遠書卷不知道放那裏去了,搓著手道,趙姑娘,鎮上夜晚繁華的很,我陪你到處走走吧?


    筱靈靈吃了個飽,正自喝茶,聞言登時見急,美睦圓睜脆聲道,不行,姐姐是我的!


    謝文遠睜大眼睛驚訝道,你不是女的嘛?


    卻原來是筱靈靈嘴饞,惦記著吃何首烏,今夜正好要趙晴晴陪著自己買,謝文遠這麽一說,自己的何首烏也就泡湯了,怎要她如何甘心?


    筱靈靈美美的摟著趙晴晴細腰,撒嬌道,我姐姐今夜要陪我!


    謝文遠仍自不死心,滿含希望道,“趙姑娘?”


    趙晴晴不慌不忙,喝了口香茶,淡然道,“男女授受不親,”


    謝文遠吸吸鼻子,眼圈兒都紅了,徑自起身往外邊奔了出去。


    謝刀歎道,哎,這孩子心眼兒不壞,就是被老夫給慣壞了,諸位不要見怪。


    楚雨嫣道,老爺子,您也不必煩惱,事情總會朝好的地方發展。


    謝刀喃喃自語道,但願如此。


    爹,一聲輕唿,葛然飄了過來,聽聲音明明是個男子,但卻溫和,柔弱如女子,眾人迴頭看去,但見從門外翩翩走進一位發束紫綢的青年男子,男子眉如描畫,眼睛有神透著柔光,麵貌俊美,皮膚細膩,整個人儒雅而又彬彬有禮,端的是一位世間少見的美男。


    謝刀見此男子,眉毛都挑了起來,瞪眼道,謝秀這裏你來做什麽?


    謝秀微微頜首,微笑道,二哥被打,四弟哭著出去,孩兒心裏惦記你,特來看看。


    謝刀聞言怒氣緩和了許多,眉毛慢慢舒平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坐下來吧,家裏正好來了客人。


    謝秀微笑點頭道,謝謝爹,說著走上來,坐到空位上,他目光柔和,看過眾人,停留在唐扇行身上,含笑不語。


    唐扇行心裏奇怪,也不點明,執起筷子喂藍如煙吃菜。


    謝刀好像不甚喜歡這個兒子,目光故意避開他,停留在一直默默吃菜的小蘭身上,老臉微笑道,這位姑娘,你怎麽光吃菜,不說話呀?


    小蘭抬起臉頰,眨眨眼睛看了看,嘟囔道,楚姑娘,她老愛欺負人,我不說話就沒事了。


    藍如煙畢竟和小蘭關係密切,當即皺眉道,小蘭,怎麽迴事?


    小蘭聲音委屈道,楚姑娘拿了我的東西,不還我……


    楚雨嫣嬌聲笑道,姑娘和小蘭鬧著玩呐,煙兒姐,沒事兒。


    藍如煙道,小蘭,雨嫣拿了你什麽東西?


    小蘭嘟著嘴道,她拿了娘留給我的玉佩。


    藍如煙細眉緊皺,臉色有幾分不悅道,楚姑娘,小蘭本就命苦,你總欺負她做什麽?


    楚雨嫣道,我隻是和她開個玩笑嘛,又不是真不給她,說著從袖子取出玉佩,遞給小蘭道,小蘭你別生氣哇,諾,這個給你……


    小蘭欣喜的接過玉佩,鄭重的揣在懷裏,抿唇笑道,煙兒姐,謝謝你。


    藍如煙笑笑道,不用客氣,從今以後,你就跟我在一起,咱們姐妹永不分離!


    小蘭開心的點點頭,一切勝在不言中。


    謝刀眼見差點因為自己,幾個少女反目起來,眼下見事態平息,也不敢再去提了,隻是道,諸位朋友今夜的住處,已經安排好了,就住在府裏好了,自家人,一切也方便。


    趙晴晴忽而道,謝老爺子,小女想稱唿您為英雄,不知可否接受?


    謝刀滿臉驚訝之色道,這可萬萬不行,老夫配不起。


    趙晴晴神色認真,字字道,英雄已然存在人心。


    謝刀嗬嗬一笑,歎道,這可真是受寵若驚了。


    唐扇行搖頭笑道,英雄者,受之無愧,老爺子可別謙虛了,要知道晴仙子在唐某麵前可是第一次誇讚人!


    謝刀老臉顫抖,堆笑道,老夫這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


    筱靈靈好奇道,“姐姐,我韓哥算不算英雄?”


    趙晴晴偏過臉頰,玉手輕輕扶過筱靈靈頭頂秀發,眼睦裏水霧朦朧,過了片刻,柔聲道,“他不是英雄”!


    筱靈靈心裏猛的一沉,臉色霎時就變了,聲音委屈道,姐姐,?


    趙晴晴低歎一聲,唇角卻是露出笑容,“撫摸著她雪白臉頰,輕歎道,傻丫頭,他既然那麽喜歡你,為你連命都不要了,你何必在乎他是不是英雄?”


    筱靈靈這才有些歡喜,隻是紅唇嘟囔著道,靈靈不是在乎這個,隻是奇怪韓哥他要不是英雄,那他是什麽人?


    趙晴晴目光凝視著她,幽靜道,他是你男人。


    筱靈靈聽到這裏,低叫一聲,臉頰不勝嬌羞,嬌軀依偎在趙晴晴懷裏,埋臉甜甜的笑,看去卻是歡喜極了。


    趙晴晴無奈笑道,傻丫頭,多大人了哎你!


    筱靈靈在她懷裏慢慢探出腦袋,嬌聲道,姐姐,你陪我迴去睡覺吧?


    謝刀連忙道,房間早已安排好,為圖方便,諸位的房間都是挨在一起的,出門在外,不管有什麽事情也好有個照樣。


    筱靈靈本就是絕美少女,此番依偎在趙晴晴懷裏撒嬌,更叫嬌憨可愛之色,此時她倒幹脆,聲音含著幾分童音道,不要這麽麻煩,我和姐姐睡一塊兒。


    謝刀咳嗽一聲道,咳咳,這個如此甚好,外邊的丫鬟都知道精心布置的客房在那裏,離此也不遠,幾步路就到。


    唐扇行道,老爺子,我們旅途勞累,都想及早休息,不如這就過去吧。?


    謝刀站起身來笑道,那好吧,大家隨老夫來。


    他說著眾人紛紛起身,跟著謝刀出去門。


    外邊此時正值中晌午時分,陽光明媚,但見門外邊院子中花花草草正茂,朱紅房屋樓舍個個繁華,謝刀走在前邊,拐過院子隨即走進一處,幽深的樓院,但見院中風光秀美,但見一座二層小樓裝飾繁華,整體看去又有鳥語花香一般意境,筱靈靈攬著趙晴晴腰,後邊跟著唐扇行,藍如煙,楚雨嫣,小蘭幾人步步走來,謝刀道,這便是客人們要住的地方了,可以自己隨便挑,客人們自己商量著住下邊或住上邊。


    筱靈靈開心道,好個小樓,姐姐也一定喜歡。


    謝刀道,老夫家中尚有瑣事,且先告退了。


    說罷,自行離開了,那背影是一個老年男人的擔當。


    趙晴晴慢步踏上小樓,眾人見她著一件雪白的繡裙,從背後看去烏黑長發垂肩,雪白綢帶纏著盈盈細腰,更可見那窈窕身形,小樓美景,如畫一般的美,與這少女女子相映,已是傾國傾城……


    筱靈靈嬌聲笑著追上前去,也不管身後幾人住樓上還是樓洗下了。


    打開房間,裏邊蘭麝香氣陣陣,紗漫隨風浮動,說不出的典雅與幽美,一扇小窗開著,那仿佛開著的是人的內心,趙晴晴坐在窗邊,玉手撐著臉頰靜靜看著窗外,氣質清冷而又孤傲,筱靈靈走進房間,關好門直接撲進床上紅被翠枕,舒服道,姐姐,還是躺下來舒服啊。


    趙晴晴側過臉頰,眉目如畫一般的美,玉手輕輕關上窗戶,慢步走來坐在床上,微笑道,靈兒,趕了這麽遠的路,也著實讓你吃苦了。


    筱靈靈咯咯一笑,正自脫去衣裙,急著鑽進被窩,明顏小臉嬌憨可愛道,姐姐,可別這樣說,你和靈靈都一樣。


    趙晴晴泯唇笑笑,慢慢脫去衣裙,躺進被窩裏,閉眼沉思。


    筱靈靈躺在裏邊,眨著眼兒眨來眨去。


    忽而聽到趙晴晴低聲道,丫頭,你覺得我們陰陽穀,做的一些事情對不對?比如在對待聖妖堂某些決策上,?


    筱靈靈吐吐紅盈小舌,眨眨眼睛道,“其實啊,對的就是對的,就是我們這次對聖妖堂一些情況了解太少!”


    趙晴晴幽聲道,嗯,你說的也是,我們都顯得有些倉促。


    筱靈靈笑道,姐姐,和穀主自有安排,靈靈也就不操心了。


    趙晴晴沉默半響,平靜道,靈兒,姐姐要是讓你幫忙殺個人,你願意嗎?


    筱靈靈好奇道,那得看要殺誰了。


    趙晴晴咬唇道,若是讓你殺韓離,你該怎麽辦?


    筱靈靈身子一震,斷然道,除非靈靈死了。


    趙晴晴微笑道,傻丫頭,姐姐隻是隨口一問,畢竟你嫁他,是關乎你一生得事情。


    筱靈靈點點頭道,姐姐,韓哥他人待靈靈那麽好,靈靈心裏隻有他,沒有想過別的。


    趙晴晴把她抱進懷裏,柔聲道,靈兒,我知道你嫁給他是你最好得歸宿,既然這樣,一切就都不重要了,至少你們兩個會幸福快樂。


    筱靈靈嬌膩道,嗯……,目光看了看門外,嘟囔道,也不知道幾個人誰和誰睡在一起。


    趙晴晴聞言莞爾笑道,你這丫頭,最近總問些不該問的。


    筱靈靈好奇道,姐姐,怎麽了?


    目光看去卻看趙晴晴紅唇歎了一聲清柔道,小蘭和楚姑娘睡一起,唐公子和藍姑娘是一個屋。


    筱靈靈轉瞬間就懂其中意味,臉頰紅盈盈嘟囔道,唐扇行和藍姑娘還沒有成親,怎麽可以住在一起嘛,真是羞死人了。


    趙晴晴輕柔一笑,聲如天籟一般十分好聽,見她咬著紅唇,嗔道,男人都一樣嗬。


    筱靈靈想起韓離,心裏甜絲絲得,複又問道,姐姐,你覺得韓哥他是什麽樣得人?


    趙晴晴收起笑容,神色認真的道,韓離對你很好,對別人怎麽樣,姐姐就看不懂了。


    筱靈靈奇道,這卻是為何?


    趙晴晴道,這個我也說不明白呐。


    筱靈靈嬌開心的吐吐舌頭,一派少女頑皮模樣,喜色道,靈兒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趙晴晴拉起被子朝兩人身上蓋了蓋,漫不經心道,人都一樣,都喜歡美好的事物,想到這裏,忽而想起一事道,靈兒,他占過你便宜沒?


    此時兩少女身在閨房,倒也無話不說了,趙晴晴想到這裏,也就問了出來。


    筱靈靈臉頰猶如火燒,嚶嚀一聲,俏臉埋入她脖頸,呢喃道,姐姐,你怎麽問這個啊。


    趙晴晴搖搖螓首,神色認真道,你自己有分寸,別太出格就行了。


    筱靈靈嬌羞道,姐姐靈兒知道你是關心我,韓哥他一直都很疼愛我,隻親了親僅此而已。


    趙晴晴道,如此最好了,慢慢閉起眼睛。


    筱靈靈支起臉頰,看著趙晴晴絕美臉龐,越看越覺得她無論那裏都很美,看了會兒,慢慢依偎在她懷裏,閉眼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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