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曲景之有些猶豫,因為他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怎麽了?”周氏問。


    他歎了口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搖了搖頭,說,“無事……”


    “……”周氏心想,罷了。


    見周氏閉上了雙眼,曲景之也不敢開口問問,想著還是等以後有機會再問吧!他也不多做打擾,起身出了屋子。莫名其妙就來到了灶間,那個女人正拿著蒲扇輕輕的扇著小灶裏的火。


    曲景之垂下眸子,不知其想,而後就迴了自己那屋。楚桐自然察覺到了外麵的氣息,不過,她並沒有給予理會,繼續安靜的熬藥。


    半個時辰之後,她將湯藥熬好之後,就端進了周氏的屋子裏,伺候周氏喝下湯藥,就在她要拿著碗出去之際,周氏抓住了楚桐的胳膊。


    “兒媳婦啊,我想與你說幾句話。”說


    著,周氏就坐起身來。


    “來坐下吧。”她拍了拍榻邊的位置,讓楚桐坐下。


    “哦。”楚桐應了一聲,將碗放到矮杌上,才到榻邊坐下。


    “婆婆要與我說什麽?”


    適才,她問道。


    周氏握住了楚桐的手,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兒媳婦啊,你嫁到我們家來有段日子了,你……覺得婆婆對你怎樣?”


    “挺好的。”周氏確實對她很不錯,她如實迴答著。


    “那景之呢?”問著,周氏仔細觀察著楚桐臉上的表情。


    “也不錯。”


    曲景之是周氏的親生兒子,她也不能說不好,隻能用這個不錯來概括,要是他稍微不擺那張冷臉,其實還能看得。


    “哦……”周氏絲毫沒在楚桐臉上看出什麽,那她也不曉得該如何讓兩個孩子相處得再進一步啊?


    “婆婆不是有事要與我說?”瞧著周氏愣住了,她就問著。


    “對。”周氏輕輕拍了拍楚桐的手背,斟酌了一下,隨即開了口,“兒媳婦啊,你的那個大伯娘是不是對你很不好啊?”


    楚桐微楞,隨即才點了點頭,“我父母相繼去世之後,我大伯娘就借著我父母雙亡的事情,說是要照顧我,不僅一家都住進了我家,還占了家裏的田地。”


    楚桐身上發生的事情,她能夠理解她為什麽那麽絕望,在最後選擇了解了自己也不願意繼續活下去。


    楚桐原本想著隻要能夠嫁給自己的心上人孟駿生,她哪怕再苦再累,也要等到孟家提親的那一刻,可等來的,卻是要她嫁給曲景之。


    將她內心殘存的最後一絲希望,都生生扼殺在了搖籃裏,其實她身上的一切都源於金氏的貪婪和私心,是她害了這個正值花季的少女。


    周氏聞言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這麽好的姑娘,竟然經曆了怎麽多,頓時有些心疼楚桐。


    “我那個大伯母就是一個貪婪的人,我娘曾經在別人的府上做過粗使丫鬟,等到了年紀就出府嫁人了,就是嫁給了我爹,我爹是個獵戶,和我娘的嫁妝在村裏置辦了那些田地,這麽幾年,他們去世之後,我從未管過,不過,我娘臨終錢將地契什麽的都留給我當了嫁妝。”


    “大伯母一直想要從我這裏得到地契,但是一直都未果,由於我如今出嫁了,對於我母親留下的田地自然不好管理,就將這些置辦了出去,換成了現銀,所以她們今日才找了門,還要往我頭上扣上偷竊的罪名。”


    楚桐冷笑了一下,周氏從她臉上看到了,她雖然說了這樣一番敞開心扉的話,不僅如此,模樣也顯得輕鬆,隻有徹底的放下了才會這樣坦然自若。


    其實,她是在替真正的楚桐放下,從她在牢獄之中死去之後,從無盡的黑暗中再一次睜開眼睛,再到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湧入腦袋,她甚至不知這是喜是憂?


    因為,她的重生,讓另一個女子隕落了,‘借屍還魂’這四個字,她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麽玄學的事情竟然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擱誰身上都不會願意相信的吧?


    “沒想到你那大伯母竟然這般的可惡……”周氏感歎著,曾幾何時,她也曾像楚桐一樣過得如履薄冰。


    “婆婆你的傷不會白受的。”楚桐輕聲說道,即使不能拿她們怎麽樣,但是也要她們掉層皮。


    周氏微微斂眉。


    ……


    曲景之坐在書案旁,雖然桌麵上放著一本已然翻開的書籍,可他的思緒卻並未在那上麵。


    “……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對你,我甚是了解,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女人,你為什麽要娶?”


    “都說世間男子都是薄情郎,我原以為你會不一樣……”


    “十日之後,我就要離開此處迴府了,若是……若是十日之後你來的話,我定然等到你金榜題名之日。”


    “十日之後,你會來的,對嗎?”


    “我會等到你。”


    “這個賤骨頭做得這般絕情,當初就該把她許給那個鰥夫,偏生你爹……”


    “你我這夫妻本就是有名無實的,既然你心中有他人,我又對你無意,和離是最好的。我知道我的到來,改變了你和婆婆挺多的,婆婆便覺得我是個會過日子的好姑娘,可是我吧,不想用夫妻關係框住誰。”


    “我要嫁的人,不僅心中有我,且一生身邊隻能唯有我一人,若是世界男子都做不到,那我也能孑然一身過一輩子。”


    ……


    他愣神了一盞茶,這些話一直在他的腦海裏縈繞不散,無論是對傅千竹還是楚桐,他都迷茫了。


    當目光觸及到畫缸裏卷好的畫作時,曲景之站起身來,走至畫缸前,拿起了一副花卷打開。


    畫上的是一位女子,她秀雅脫俗,雙目猶似一泓清泉,自有一股清新儒雅的氣質,桃腮帶笑,氣若幽蘭,是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也許不再打擾,對你才是最好的。”曲景之輕聲低語著。


    將空碗洗幹淨之後,楚桐出了灶間的門。瞧著天色,其實還尚早,可是她卻不知道該做什麽了,而且,她也不想閑著。


    忽然想起了昨晚的那場大雨,對了,屋上的瓦片,她也得整整,要不然下迴兒下雨,還得漏雨。


    眼下,她正得空,於是,她擼起袖子,一個飛身就上了屋頂,蹲著身子,看哪裏的瓦片有疏漏就收拾哪裏。隻是她大概忘記了,她上的是曲景之的書房。


    內屋,曲景之看著畫卷,忽然屋頂的瓦礫有動靜,不僅如此,灰塵也從那上麵掉落了下來,他皺著眉頭抬頭看向頭上的屋頂。


    他心想該不會是鳥兒在打架吧?


    此時,楚桐收拾好了一處,正起身,雖然她能夠有自己的功力在,可是這具身軀並不輕盈,她剛邁腿,腳下一個凹陷,她連同瓦片一起掉了下去。


    楚桐還來不及為此做出反應。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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