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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病院。


    禮遊戲在院子裏發著呆,就看到杭城的天空,忽然多了一道通天的黑色光柱。禮遊戲輕歎一口氣,知道葉輕眠又來了。


    一個小時候後。


    “要不你就住這吧,也免得三天兩頭往我這跑了。”禮遊戲說道。


    “我能把花織也帶上嗎?”葉輕眠笑道。


    “自從你吞噬了輝煌世界,非物質生命強度達到掌控者級別後,就好像喜歡上了漫天亂飛。這個世界都不夠你嘚瑟的了。”


    聽到禮遊戲的評價,葉輕眠臉一黑,“放著這麽便捷的旅行方式不用,我難道還要騎馬趕路麽…”


    “不要過於沉迷非物質生命獨立生存的感覺,你不覺得你用謊言現在往世界各地亂扔屍體這種事很變態嗎?”


    “不是屍體,載體都是具有活性的,你最多可以叫它們植物人。”葉輕眠反駁道。


    “說吧,這次又是什麽事,總不會是來還錢的吧?一千萬徽章和利息不能少。”


    “我想問問,能不能送我去真實之地。”葉輕眠直接了當道。


    “不行,隻要輪迴通道和輪迴能量還在,你就走不了。”禮遊戲說道。


    “不是徹底離開,是離開一小會那種。”


    禮遊戲依舊搖頭,“沒辦法啊。”


    葉輕眠打量著禮遊戲,“你是不是不想幫我?”


    “沒有,隻是你說的事幾乎無法實現,沒人能做到。”


    “可是前兩天冬潼剛把我送出去了一次。”


    “哦。好像確實可以呢…”禮遊戲一點不見尷尬的說道,“你要現在出去嗎?不過時間會有限製,最多半個小時你就會重新入夢迴到夢世界的。”


    葉輕眠嘴角抽搐了兩下,禮遊戲剛才嚴肅認真說假話的樣子實在太欠揍了,“半個小時可能不太夠,能不能長一點?”


    “這個我無法控製,阻止你離開的夢世界的詛咒,是輪迴能量中你自己的意誌。所以半個小時最多了,絕對無法延長。”禮遊戲遺憾的說道。


    葉輕眠眨了眨眼睛,詐道,“可是輪迴神殿的冬潼說有辦法。”


    “哦…”禮遊戲沉吟了兩秒,然後道,“我突然想起來了,好像也不是沒辦法。”


    葉輕眠的臉越來越黑了,“做人…”


    “最重要是開心?”禮遊戲歪著頭打斷道。


    “是坦誠!”葉輕眠咬著牙說道。


    “我坦誠了,你會開心嗎?”


    “會…”


    “所以做人最重要開始開心麽…”


    葉輕眠無話可說,刷嘴皮子向來不是他的長項,“說說你的辦法,怎麽能讓我在真實之地呆的久一點?”


    “非物質生命分割。”禮遊戲伸出一根手指,對著葉輕眠的頭,從上到下的劃了一道,“一分為二,一半留下,一半離開。”


    “還能這樣?那我豈不是可以一半在夢世界照舊生活,另一半去真實之地了?”


    “你見識真是挺少的。”禮遊戲嘲諷的哼了一聲,然後畫風一轉,“但是你想的還挺多的。”


    “什麽意思?”葉輕眠知道自己可能被鄙視了,但是現在有求於人,而且可能涉及到非物質生命的運用,所以隻能忍下來。


    葉輕眠自己的非物質生命強度已經快要達到某種極致了,但是對非物質生命的運用卻仍處於摸索和開發中。除了蘇漫城能根據一些猜想幫助他完成一些進步,葉輕眠幾乎找不到一個同等級的前輩來交流。


    因為非物質生命達到這個層次的人屈指可數,禮遊戲、姬空戀、柒魚、謙緒。柒魚在沉睡,姬空戀死了,謙緒屬於輝煌世界的輝煌網絡結構,和三個掌控者和葉輕眠的狀況不同,所以唯一一個學到一點東西的也隻剩下禮遊戲了。


    禮遊戲站起身看向窗外,隨意的一揮手,院子的大樹樹葉紛紛飄落,無數的葉子如同一個綠色的龍卷鑽進了房間。


    葉子在房間裏凝聚成一團,很快重組成了一個粗糙的人形,但葉輕眠隱約能看見禮遊戲的樣貌。


    樹葉禮遊戲抖了抖身子,多餘的葉子被切割拋棄,一個栩栩如生的翠綠版禮遊戲站在了葉輕眠麵前,“你也能做到這個吧?”


    葉輕眠點點頭,非物質生命散開,方圓千米內的灰塵如同被磁鐵吸引的鐵屑,紛紛向禮遊戲的房間匯集。十幾秒後,一個由灰塵組成的黑色葉輕眠出現,和翠綠禮遊戲四目相對。


    但是和禮遊戲不同的是,葉輕眠的血肉載體卻失去了支撐,倒在了地上。


    禮遊戲踢了一腳地上的葉輕眠,然後看向黑色灰塵葉輕眠,“你附著帶塵土上,就不能操控自己原本的身體,而我卻依舊清醒。”


    “這就是非物質分割嗎?你把自己的非物質生命和意識一分為二同時操控?”


    “對,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心二用而已。”


    葉輕眠看了看地上的自己,“類似左手畫方,右手畫圓那種?”


    禮遊戲想了想,“可能還要再難一點,類似左手畫龍,右手畫彩虹,舌頭比劃一個郭富城這種難度吧。”


    “你特麽…管這叫其實很簡單?!”


    “如果你隻是想在真實之地呆久一點,暫時不用考慮這個技術性的問題,隻要把非物質生命分割開就可以了,不需要對夢世界的自己有任何操作,因為這裏的你需要失去意識。”禮遊戲說道。


    “什麽意思?”


    “失去意識還不明白嗎?就是睡著了,暈倒了,就是我拿一搬磚照你腦袋上一唿。”禮遊戲認真的解釋道。


    “我沒問你這個!我問的是為什麽要失去意識!”


    “哦你早說啊,你不說清楚我怎麽明白。”禮遊戲從兜裏掏出一小截粉筆,在地上一邊畫圖一邊說,“當你出現在真實之地,卻又沒有完全離開夢世界,就類似睡覺半夢半醒的狀態。這時的你能感覺到夢境,也能感覺到現實,可以說是自然狀態下的意識分裂。”


    “然後呢?”


    “非物質分割後,夢世界的詛咒和輪迴能量會默認你沒有離開,所以不會限製你把你拉迴來。非物質生命分割後,兩個你都是你,所以彼此是能感應到彼此發生的一切的。而在半夢半醒狀態下,真實之地的你能感覺到夢世界發生的一切。但是如果夢世界的你和真實世界的你同時保持清醒,就會出現這麽一種狀況。”


    “什麽狀況?”


    “真實之地的你能感知到夢世界自己,夢世界的自己能感覺到真實之地的你能感知到夢世界的自己,真實之地的你能感覺到夢世界的自己能感覺到真實之地的你能感知到夢世界的自己……兩個你會陷入一種無限循環的感知陷阱,兩個你的所有感知迴來迴共享,你的精力會被擠滿,然後同時變成植物人。”


    葉輕眠想了想,“是不是就好像站在兩麵鏡子中間能看到無限個自己?”


    “對。但是鏡子裏的每個你,都會占用你大腦一部分的運算,直到把你的腦子徹底填滿。所以要關閉其中一個,也就讓你在夢世界分割的這一部分非物質生命失去意識。”


    葉輕眠捏了捏耳垂,試探性的問道,“所以如果是這樣的話,就不需要熟練左手畫龍,右手畫彩虹,舌頭比劃一個郭富城的這種操作了吧?”


    “可以不需要學會一心二用,至少先做到非物質生命分割再說吧,出去自己練好了再來找我。”禮遊戲指了指房門,“另外我得說一句,用灰塵組成身體,你太惡心了。”


    葉輕眠說道,“但你不得不說,現在的空氣特別好,變得幹淨了。”


    “大型人形自走空氣淨化器?”


    “告辭。”說著,黑色的灰塵葉輕眠就要往外走,而地上的那個血肉載體忽然站了起來,雖然有點打晃,但確實站住了。


    灰塵葉輕眠迴頭看看禮遊戲,“這…是不是就算行了?”


    血肉葉輕眠嚐試往前走一步,但是邁出一條腿卻控製了下落,整個人再次跌倒在地。


    禮遊戲咂咂嘴,“行吧,一心二用差點,但好歹分開了。”


    “看來我有天賦啊!”葉輕眠心情不錯。


    “那開始了?”


    “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麽要去真實之地嗎?”葉輕眠問道。


    “跟我有關係嗎?”


    “沒關係。”


    “那我為什麽要問這個?”禮遊戲很說道。


    葉輕眠,“……”


    葉輕眠,“既然你都說了跟你沒關係,剛才為什麽最初的時候告訴我你不知道怎麽送我過去?”


    禮遊戲覺得葉輕眠簡直有些莫名其妙,十分自然的說道,“你要去旅遊跟我沒關係,但是你讓我開車送你去機場,這就跟我有關係了。所以知道你有這個意思的時候,我當然要告訴你我家沒車了。”


    “行…您厲害。您活的這麽真實,不怕沒朋友嗎?”葉輕眠無語道。


    禮遊戲反問,“你就不怕有一群天天讓你當司機的朋友嗎?”


    “嗬嗬,再見!趕緊開始吧。”


    “嗬嗬?你就不問問怎麽迴來?想半截身子在真實之地飄一輩子?”


    “前輩您說。”葉輕眠語氣恭敬道。


    “一千萬輪迴徽章學費。”


    “你是不是敲詐人有癮?”葉輕眠變臉了,禮遊戲這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要一千萬,這也太貪了吧!


    “你跟盟友要一個億那麽,我要你一千萬不多。”


    “你把眼珠子落在破曉了嗎?”


    “我管不到破曉,但是落葉之紗就在身邊,她們都已經在商量好輪迴徽章怎麽花了。”


    葉輕眠隻覺得腦殼一陣陣的疼,齜著牙道,“你好歹也是第一任掌控者,輪迴能量肯定沒少往兜裏摟吧?還至於勒索我們這小門小戶的徽章?”


    “我有錢,我還想要跟多的錢,二者之間不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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