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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秀什剛剛掛掉電話,炎晶倉庫的電梯就再度開始運轉了,似乎有人要下來。雖然得到了佘璿的提示,可是這裏是一條死路。金秀什顧不上牆邊那一排擺放奇怪的衣服殼子,立即鑽進了旁邊的櫃子裏。


    這個櫃子很小,蘇漫城和於涵孜都曾嚐試過,均以失敗告終,不過金秀什體型比較嬌小,所以倒是輕鬆的就把自己塞了進去。


    夜不歸被困的密室裏。


    五個人依舊僵持著,一方不敢開門,一方不敢現身。不過光影在第一時間啟動了入侵警報,他並不清楚房間裏第五人的意圖,所以隻能以最壞的可能來準備。


    警報響起,手下人會開始執行相應的應急預案,轉運炎晶、轉運糧食等物資,同時部分中層管理撤離。


    光影看了看腕帶,“炎晶和糧食的武裝轉移已經開始,目前已經向幕之國出發了,預計20分鍾後離開邊境。”


    轟。密室外麵傳來了一陣響動,房間開始搖晃了,好像正在經曆一場地震。


    暗影點點頭,對大哥的決策頗為認同,“一旦離開邊境進入幕之國,曜日聯邦的掌控力就會呈斷崖式下降,在那裏資源會很安全。”


    “這次跟曜日聯邦沒關係。”紅姐,也就是長孫漣兒,帶著一絲殺氣說道,“曜日聯邦確實已經知道了你們將臨時大本營設到了風嶺市,但除了我之外,沒人能確定你們兩個在這裏。對他們來說,如果找不到你們兩個,單單打擊一個臨時基地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單單打擊一個基地沒有意義?槃遊有些困惑,無論是毀掉糧食補給,還是炎晶儲備,都能給流浪者聯盟造成毀滅型的打擊吧?


    光影看了槃遊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第九戰區再危機,長孫漣兒再惡毒,也不會以千千萬萬的性命為籌碼,毀滅糧食在第九戰區是國際重罪。這是流浪者聯盟和曜日聯邦鬥爭中共同的底線,我們在曜日聯邦裏也並非沒有支持者。”


    槃遊表示清楚了,畢竟第九戰區的文明程度略高於地球,一旦有人做出了以毀滅糧食和炎晶等重要資源來打擊流浪者聯盟的行為,那麽決策人的政治生涯也就到此為止了,即使能挺過無數反對聲音執行下去,也必定會在未來麵對最嚴厲的清算,槃遊可是知道,曜日聯邦是保留了死刑的。


    夜不歸也在聽,不過他對這些可不感興趣,他甚至在懷疑,這些人是不是故意提起話題聊天,來讓自己分心,無法集中精力思考怎麽逃出去。


    可是夜不歸並不知道,就算其他四人安安靜靜的給他創造一個思考的環境,他也隻會抱怨自己悲慘的人生,因為實在沒什麽好辦法能想了。


    就在夜不歸胡思亂想的時候,長孫漣兒再次說話了,“房間裏的這個能力者不是曜日聯邦的,那麽必定是長孫漣兒帶來的了,槃遊,你們第一戰區有這樣一個人嗎?”


    槃遊搖搖頭,“第一戰區四方聯盟雖說現在是利益共同體,但破曉那邊有多少底牌我們,我們落葉之紗不可能清楚。不過葉輕眠背後有許多我並不認識的能力者,我前幾天見過的有將近十個吧,但是他們的能力我了解不多,但應該不是跟我們現在同處一室的這個。”


    長孫漣兒知道,槃遊說的應該是莊嚴那個團隊和青祗和祁惜那幾個人,這些人她都知道,跟眼下這個不搭邊,沒想到葉輕眠還有底牌,怪不得他敢讓佘璿獨自前來解決第九戰區的事情。


    夜不歸心情越來越煩躁,他真想現身出來,告訴這四個人把嘴閉上。這麽喜歡聊天的話,倒不如聊聊剛才屋子震了一下是怎麽迴事,自己一直很在意來著,不過好像沒人提這茬啊?


    炎晶倉庫裏。


    葉輕眠所在寬大的防護服裏,一邊裝殼子,一邊豎著耳朵聽進入了駕駛室的流浪者們談話。


    “這車上次誰開來著,把防護服擺成那沙雕樣,真他媽無聊。”


    “聽說是新通過審核的倆貴族煞筆,真是閑的沒屁放了。”


    葉輕眠覺得自己不是小心眼的人,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身後這倆他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當然,蘇漫城也絕對不能放過,這都是他的鍋。


    葉輕眠起初以為,流浪者聯盟的臨時總部被入侵,他們要優先轉移炎晶,不過分出一部分非物質生命離開,他發現地下通道的巨門被打開後,另外一輛巨型卡車搬走了所有的炎晶,而自己現在跪著的這個卻一動不動。


    聽後麵那兩個駕駛員一邊聊天一邊獲取信息,葉輕眠才知道,這輛卡車是經過特殊改造的,好像還有一些其他用途,而這兩卡車行動的唯一授權權在暗影手中,似乎是暗影在遠程指揮著什麽。


    不久後,葉輕眠發現這個巨大倉庫的天花板打開了,一個扁扁的鐵盒子被機械臂穩穩的搬下來,放進了卡車的貨倉裏。


    這輛卡車之前是運送炎晶的,貨倉的空間很大,而且密封標準非常高,理論上是連空氣都無法滲透的,所以別看這輛卡車巨大無比,但是如果把它扔進水裏,它也絕對沉不下去。


    那個被裝進貨倉的鐵盒子大概五米長,五米寬,三米左右高,同樣密封的很結實,會是什麽重要的東西呢?


    非物質生命是可以無視物質隔離的,帶著一絲好奇,葉輕眠像個鬼魂一樣穿牆飄了進去,裏麵的光線很暗,但竟然是一個小房間。不過僅僅撇了一眼,葉輕眠就覺得頭暈目眩。他看到了槃遊、暗影、光影,和一個不認識的奇醜女子。


    跪在駕駛室牆壁前的葉輕眠下意識的抖了一下,這讓旁邊的蘇漫城緊張壞了,不過挨葉輕眠的葉輕紗緊張的根本沒發現身邊的衣服動了一下。而於涵孜因為跟葉輕眠之間隔著一個蘇漫城,所以也沒有發現。


    葉輕眠沒有繼續觀察著槃遊等人,因為暗影的存在,即使自己是非物質形態,但同樣很容易被發現,他的那種超維聯覺難保不會看穿自己。


    雖然隻是短暫的滲透進去了一瞬間,但葉輕眠從裏麵幾人的幾句對話中,也聽出了個大概。裏麵有一個看不見的能力者被困住了,這個能力者可能是佘璿的人。


    不用想了,應該是夜不歸。葉輕眠現在十分頭疼,他現在很想研究一個課題,那就是,第九戰區是不是存在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能讓散落在各地的老鄉相聚的神秘力量。要不然怎麽解釋第一戰區這麽幾個人幾乎全在這個卡車裏聚齊了呢?


    落葉之紗的槃遊、葉輕紗、於涵孜,破曉的金秀什、夜不歸,還有自己和蘇漫城,這陣容讓葉輕眠有一種自己其實還沒離開第一戰區的錯覺。唯一一個漏網之魚就是佘璿了,葉輕眠破罐子破摔的想,幹脆佘璿也出現算了,要尷尬大家一起尷尬。


    再細細想去,葉輕眠忽然發現,第一戰區來的這幾個,似乎現在處境其實都一樣啊,夜不歸,在密室的影子裏躲著,金秀什在櫃子裏躲著,其他人在衣服殼子裏躲著,合著全都不敢見光啊。


    卡車緩緩開動了,葉輕眠分析,或許是光影等人抓不出夜不歸,所以要轉移到一個他無法逃離的環境再進行處理。


    這樣一來外麵的兩個駕駛員也肯定不會離開了,他們不離開,金秀什肯定是不會出來的,她必定是為了藏在暗處獲取更多的情報。葉輕紗和於涵孜肯定是不敢動的,她們怕被金秀什發現。自己和蘇漫城同樣也不能動,因為怕被葉輕紗和於涵孜發現。


    第一戰區。破曉帝都總部。


    孫常在在辦公室裏騰出了一麵牆,在上麵貼滿了便箋,分析著展流近期舉動背後的支持者。他最初以為是葉輕眠,不過卻擔心自己的判斷過於主觀,於是把但凡有一點可能性的人全部列了出來,逐一的分析。


    名單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被劃掉,最終剩下了四個人,葉輕眠、花織、禮遊戲、現任監察者昏。


    葉輕眠有能力支持展流的行動並且給予他現在這份自信,花織有能力支持展流的行動並且有對佘璿出手的充足理由,畢竟她們兩個都喜歡葉輕眠又不是什麽秘密。


    禮遊戲是當下第一戰區能緊密接觸到的階層最高的人,如果他做出了某種承諾,展流未必不會背叛。至於監察者,孫常在也不能排除,因為前任監察者希介入過落葉之紗,也算是有了前科。


    繼續分析下去,孫常在覺得,如果是禮遊戲想要在背後分裂葉輕眠的勢力,這似乎不是一個好的時機,目前的大環境是禮遊戲和葉輕眠的蜜月期,這種明顯會破壞兩人合作的蠢事他是不會去做的。


    但如果是監察者想要顛覆破曉以打擊葉輕眠,這種手段又太過簡單,而且造成的傷害並不會太大。再簡單點說,如果監察者動手,必定會是以崩山之勢做到絕,而這個層次的奪權之爭,在孫常在看來是上不了台麵的小打小鬧。這不像是監察者的手筆,格局不對。


    一個個分析下來,孫常在覺得,最優可能的無非就是葉輕眠和花織了,不過這樣對展流來說卻更危險。無論是誰在背後支持展流,他的結果都不會好過。


    孫常在覺得自己必須阻止展流,在這樣下去,展流遲早會把自己玩死,他不能看著這個朋友就這麽被人利用了,所以無論展流願不願意,他都要再跟他談一次。


    第七戰區。雲間城堡。


    灰宮告退下了最頂層所有的女仆,單獨接待了花織。他知道自己和葉輕眠見麵後,對方肯定會找上門來,這個時間其實已經比自己預估的要晚許多了。


    “如果我說,和葉輕眠的相遇並不在我最初的計劃裏,你信嗎?”


    “信與不信都不重要了,因為畢竟你已經重新迴到了我們的生活。”花織說道。


    “那就好唄,沒想到你還挺通情達理的。”灰宮告笑嘻嘻的裹了裹睡衣,花織來的有點不是時候,不過他一點都不覺得尷尬。


    “假死脫身,自己和方青檸都變成了三陣營叛營絕對能力者,現在一個整合了第七戰區,一個迴歸了天蠻山成了聖草村聖女。如果說你沒有野心,我不信。”花織說道,她去過了爺爺的葬禮後,心情很不好,而且這趟第七戰區之行,也根本沒打算和灰宮告客氣。


    “大姐,你講講道理好吧?我一直藏得好好的,葉輕眠也相信我是死了的,但是他後來又是怎麽開始懷疑的?不能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吧?這事你能完全怪我?如果不是他已經懷疑了,又怎麽會搞大風和信雪的事勾引我過去?”灰宮告訴苦道,如果不是有無差別未來,他就真要被突然碰麵的葉輕眠嚇死了,而且現在確實也不是他計劃中重逢的好時機,可是風和信雪末日過去的能力他又十分看好,不得不去搶一下。


    花織沉默了一下,她知道這件事上,可能確實是自己和佘璿身上出了問題,但是跟灰宮告講道理?她不知道自己是個小女人嗎?有什麽道理好講,“我不管,總之我警告你,千萬別讓我查到你有什麽小動作,否則不管葉輕眠是否同意,我都會第一個收拾掉你。”


    灰宮告笑了笑,“什麽小動作?比如…告訴葉輕眠,幽藍其實沒死?比如…告訴葉輕眠,幽藍的能力其實我給他準備的,讓他夢迴過去的工具,但是卻被你偷偷截下了?”


    “我知道了,就等於他知道了,應該讓他知道的,我一點都不會隱瞞。”花織說道。


    “那我想了解一下,葉輕眠自己的過去,是有什麽,他不應該知道的?”灰宮告咳嗽了兩聲,噴出了濃濃的酒氣,讓花織厭惡的一皺眉,“你口口聲聲懷疑我有陰謀,會對葉輕眠不利,但是截至到目前為止,我在西湖上為葉輕眠死過一次,在未來之城救過他一次,送了他三個用得上的能力者,都應該是對他有利的事情吧?”


    花織搖搖頭,“最真實的謊言是真相,最深藏的背叛是一切都為了對方好。”


    “嗬嗬,你這簡直是歪理邪說。質疑我立場的同時,先把自己的立場搞搞清楚吧,你懷疑我,我同樣也不信任你。”灰宮告慢慢的也不再跟花織客氣了,語氣上有了一些針鋒相對,“我以前應該認識你,你不用否認,空白過去不算弱,我已經能感覺到了,關於你的記憶,被掌控者親自抹去了,所有,全部,我從未見過的最高級別。掌控者想幫你掩飾什麽?又或者你和掌控者之間有什麽協議?”


    “這件事不用操心,個中緣由,葉輕眠清楚。”


    灰宮告無意識的用手指敲著桌子,“我一直挺奇怪的,為什麽才一年多的時間,你就取得了葉輕眠如此的信任?他這墜入愛河的速度有點快吧?”


    “和你這種天天被酒色榨幹的人來比,不算快了。”


    灰宮告沒有理會花織的諷刺,“你是貨真價實的輪迴能力者,而葉輕眠現在連聖經都沒覺醒,我想不通你有什麽理由不取而代之,而是藏在他的背後。我看你也不像是對葉輕眠的夢想有什麽執著信仰的樣子。”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又為何要區分彼此?”


    “厲害,真該讓葉輕眠聽聽,他得樂瘋了吧?話說你們確定關係沒呢?”灰宮告嘿嘿的笑了兩聲,隨後臉上的表情瞬間恢複平靜,“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就怕你花妲己要借著葉輕眠的彈弓效應準備起飛啊。”


    “你還真厲害,今天本來是我來質問你的,結果被你反過來質問我了。”


    “嗨,隨口就那麽一說,你也別生氣。”灰宮告對這次會麵並不意外,早就做好了準備,“我這人醉著的時候比醒著的時候多,摟著姑娘的時候別獨處的時間多,不過每次醒獨處的時候,就特別的放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就會不自主的蹦出來,對了,你知道輪迴鎖嗎?”


    花織一皺眉,心情有些波動,“你什麽意思?”


    “哈,我就那麽隨口一問。葉輕眠知道輪迴鎖的事嗎?”


    “知道。”


    “嘿,我都說了我在懷疑你的立場了,所以這種事我肯定會親自跟他確認啊,如果他不知道,我作為朋友得告訴他。”


    花織緩緩的抬起眼皮,目光冷漠的看著灰宮告,已經有了動手的打算。她不能讓葉輕眠重蹈軒加眠髏的覆轍,恩賜永生的機會不能指望,而且她早已丟掉了護身的掛墜,再沒了退路。


    看到花織的表情,灰宮告也心中一緊,不過也終於確定了一些事情,花織,果然是和葉輕眠互為輪迴鎖的關係。


    “我不會跟你解釋。”花織說道。


    “你說了我也不信。”灰宮告說完之後,覺得自己有點找死了,花織明顯動了殺心,自己好像不應該再刺激她了,“既然勞您大駕一次,我也不會讓你白來。做個交易吧,幽藍的事和輪迴鎖的事我暫時對葉輕眠保密,然後你我互不幹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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