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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曉總部。


    因為幽藍已經轉移,所以佘璿和金秀什已經開始整理行李準備搬迴原來的別墅了,對於這個決定,破曉的擾夢者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是佘璿很清楚,他們內心是在歡唿的。


    不過佘璿並不在意他們的想法,朋友和戰友對她來說不重要,隨著輪迴遊戲的進行,身邊的人隻會越來越少。既然注定要遺忘,又何苦付出情感去牢記?


    所以隻要他們能夠服從,能夠完美的執行自己的命令就足夠了。恐懼和壓製是最直接的辦法,或許長期來看並沒有好處,但輪迴遊戲本來也不是一個長線的養成遊戲。這是一條注定了隻有少數人走的通的路。


    在往屆的輪迴遊戲中,擾夢者群體數量稀少,隱藏在暗處,待到次選中後期就會陸續自主沉睡,避開監察者的視線保全自身。


    但這次輪迴遊戲,擾夢者組織因為一係列的原因,已經不得已走上了台前,成為了葉輕眠對抗現存輪迴體係的主武器。已經被監察者過度關注和針對的第一戰區擾夢者已經沒有辦法通過以往的方式沉睡了。留給他們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血戰到底。


    所有人為了自己,都不得不去拚。在這種情況下,佘璿在已經掌控了破曉之後,也不願意繼續施壓,過猶不及的道理她很清楚。所以在非必要的時候,遠離一點,放鬆一點才是最好的。


    “秀什,這邊交給你了,我去一趟仙閣。”佘璿交代道。


    “璿姐。”金秀什接過佘璿的行李箱,麵無表情的眨了眨眼睛,“要不你找個借口住那算了。”


    佘璿凝視著金秀什,幾秒鍾之後,抬手敲了一下金秀什的腦袋,“我有正事。”


    金秀什把行李箱裝進後備箱,走上駕駛位,臨走之前打開了車窗,“璿姐,你的正事不就是拿下葉哥嗎?”


    說完,金秀什一腳油門跑掉了。佘璿又好氣又好笑看著消失了的金秀什,輕輕哼了一聲,“死丫頭,看我晚上怎麽收拾你。”


    隨便在破曉總部找了一輛車之後,佘璿動身前往仙閣。


    白天的帝都道路擁堵屢見不鮮,一個十字路口處,佘璿已經等過了三次綠燈,依舊沒能通過。這時,一個發傳單的小哥敲了敲佘璿的車窗。


    佘璿撇類眼,冷漠的迴過頭,並沒有打算開窗接下那人的小廣告。不過對方卻直接把傳單放在擋風玻璃上。


    佘璿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離去的發傳單的男子,不過當佘璿打開車窗,準備把傳單拿掉的時候,忽然發現傳單上有一行手寫的小字。‘暗血門,3。’


    仙閣。


    白點點和葉輕眠的房門緊閉,兩人依舊在睡覺。花織無聊的縮在客廳的沙發上刷著手機,距離自己通過佘璿過來已經兩個小時了,然後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到。嚐試著撥打了幾次佘璿的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花織披上一件大衣,走出仙閣,剛巧碰到了在跑步的幽藍。花織招招手讓幽藍停下,走上前去,“我們準備開始吧。”


    “我隨時啊,不過你不打算等佘璿了嗎?”幽藍喘著粗氣道。


    “不等了。我已經通知了,她不來,是她的事情。”


    “看起來你比較急啊?”幽藍道。


    “確實。對了,你有沒有辦法能夠快速的讓我看到我想看的過去,像之前那種隨機的讀取效率太低了。”


    幽藍搖搖頭,“我的能力本來也不是幫人迴憶過去的,隻能說發生你和葉輕眠身上的這種狀況是一種特例,我連這種特例出現的原因和原理都不清楚,肯定也沒辦法幫你看到指定的東西了。”


    見花織皺眉,幽藍想了想,繼續說道,“如果你有明確的目標,不如使勁想一想?不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麽,說不定你入夢之前想得多了,夢裏相關的迴憶就出現了。”


    花織眼皮跳了跳,這種毫無根據的玄學理論跟碰運氣好像沒什麽差別。不過花織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試試,萬一有點效果呢?幽藍這辦法沒有什麽根據能證明它有用,但也沒有什麽論據證明它沒用不是麽?


    輪迴遊戲的出現和聖經能力覺醒本來就已經十分顛覆原本的世界觀了,所以現在對於花織來說,再扯的事情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以接受了。


    “你是有什麽特別想知道的麽?”幽藍好奇的問道。


    “是啊。”花織點點頭,但沒有跟幽藍解釋。


    其實她很想知道,以青城雨天的能力,她幾乎可以壓製住掌控者柒魚了,可是為什麽會在上屆輪迴遊戲中,留下了幾個幸存者。


    鍾銘、白點點、蘇漫城、灰宮告、方青檸。他們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他們自己可能是覺得這一切都是運氣,但花織卻很清楚,如果以青城雨天的能力一心要完成某件事情,幾乎是不可能被阻止的。


    所以他們能活下來,一定是有某種原因,促使青城雨天主動放棄了。如果是以往,花織確實不會太過在意這個原因。但是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讓花織隱隱有了一個猜想,她急需過去的記憶來證實。


    花織和幽藍分別返迴了仙閣和金閣。最後一次給佘璿打了個電話,依舊沒有迴應。於是花織也就不打算再等下去了。


    大約二十分鍾,在花織主動接受了幽藍能力的情況下,一股無法抵擋的困倦襲來。安靜的躺下,很快進入了夢境。


    西湖。夜幕。


    一年一度的燈會,將西湖的岸邊裝點的燈火通明。湖邊的數不清的小販吆喝著,叫賣著,自誇著,吸引了不少過路的男男女女。


    湖中,幾條花船浮於水麵,裏麵隱隱傳來了歡快的琵琶聲和談笑聲。


    人來人往的湖岸邊,三名年輕的女子結伴而行,雖都有著傾城之貌,卻不被人關注。她們好像處在另一個空間,與世人格格不入,不可見,不可聞。


    三人之中的紅衣女子,在湖邊蹲下,將手裏的一盞蓮花燈輕輕放在湖麵上。隨著一陣不存在的風吹過,蓮燈漸漸的漂向湖心。隨著距離越來越遠,蓮燈也越來越透明,最後變成一片虛無,消失在了湖中。


    “姬空姐姐,大師將自己的一身能力傳承於你,為何你反而要割去一角化作蓮燈散於這西子湖中?”白滴滴不解道。


    “智涅大師以自身為種成就我三人,我不願其消散於世。隻能以此為祭,望有朝一日,這盞來自過去的蓮燈,能為大師轉世之身,照亮歸途。”姬空戀看著蓮燈消失的地方,輕輕一歎。


    “蓮燈現世,需無數種機會巧合,或許它永遠都不會出現。”青城雨天說道。


    “即使渺茫,但希望猶在。”


    “也不知這蓮燈再次出現的時候,你我三人是否依舊能存於這世間。”白滴滴惆悵道,“更不知那時,這天地牢籠是否已被打破。”


    金閣。幽藍平躺在床上,額頭浮出了汗水。他感覺到了花織情緒的劇烈波動,夢境開始不穩定了。不過幸好,花織努力控製住了自己的心態,入夢得以持續,這讓幽藍也送了口氣。


    他不明白這個場景有什麽特別,也不知道三人所說的智涅和尚是誰,但聽起來似乎像是三人的領路人,這個地位就有點可怕了。


    不過跟在姬空戀和青城雨天身邊的那個女子是誰?為什麽從來沒聽說過?幽藍好奇的想著,不過很快就放棄了,因為那個層次,自己似乎接觸不到,也跟自己沒關係。


    夢境的畫麵發生了變化。青城雨天跟以往的形象不同,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冷漠,隻是看上一樣,就覺得進入了極地的嚴冬,幽藍甚至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她好像身處輪迴遊戲中,卻又是幽藍從未見過的輪迴模式,似乎應該是終選。然而接下來的畫麵,卻讓幽藍渾身一冷,差點把自己從能力中驚醒。


    他竟然看到青城雨天像一尊沒有思想的死神,將所有進入輪迴中選的候選者,如土雞瓦狗一樣一一殺死。之後便迴到了現實世界,在一個陵園裏,可這軒加眠髏名字的墓碑前,開始訴說自己的思念。


    幽藍一直都覺得花織挺好說話的,唯一需要警惕的隻有佘璿而已,不過看起來這位才真是隱藏著的殺戮機器。


    夢境在持續,不過情景卻大同小異。青城雨天殺過了一屆又一屆的輪迴,幽藍甚至覺得,那些被輪迴規則選中的候選者,在了解了部分真相後,幾乎都爭先恐後的讓自己被淘汰掉,來避免進入終選遇到青城雨天。


    所有人不可能同時贏,也不可能同時輸,所以不管怎麽努力去輸,終究還是要有贏的人的。那些不幸進入了終選的人,無一例外的被徹底抹去了痕跡。


    夢裏的記憶不是連續劇,不會按部就班的演示整個過程,但僅僅從那斷裂的碎片上就不難看出,這是一段血腥的時期,是青城雨天帶來的恐怖時代。


    掌控者被壓製,監察者無法抬頭,輪迴規則自主運行,青城雨天收割生命。數不清的輪迴過去了,在幽藍都感覺有些麻木的時候,一絲變化出現了。在青城雨天無差別殺戮的輪迴遊戲中,竟然第一次出現了幸存者。


    一座神廟的廢墟中,青城雨天懸浮在半空,雙眼無神的看著麵前的兩個男子。其中一個幽藍認識,是對麵仙閣裏的那個死亡宣告能力者白點點,另一個則毫無印象。


    “別過來!老子可不是好惹的,老子是輪迴能力者!”白點點一邊後退一邊緊張的看著半空中的青城雨天。


    白點點召喚出現在聖經,鼓起勇氣大喊,“老子的能力是死亡宣告,有本事比劃比劃?!”


    “奪!”青城雨天輕輕開口,一聲‘奪’字之後,白點點的現在聖經開始脫離了自己的控製,向青城雨天飛去。


    白點點閉上嘴,停止了叫囂,迴頭看了看身後的那名男子,“完特麽犢子了!”


    青城雨天看著麵前的聖經,感受著上麵死亡宣告的力量,冰冷的心中湧出了一股暖意,“這是眠髏的能力。”


    花織能感受到青城雨天的情緒,她在那一刻非常想哭,但長久以來的冷漠已經讓她忘記了其他的表情,包括悲傷,包括流淚。青城雨天看想白點點,這是她第一次想要放過的人,隻因為他讓自己再次看到了死亡宣告,感覺到了軒加眠髏存在過的證明。


    青城雨天緩緩飄落到白點點身邊,現在聖經重新迴到了白點點身邊。


    白點點嘴角抽搐著,身體僵硬的不聽使喚,雙腿在顫抖,好像隨時會癱倒在地上,“我可以說遺言嗎?”


    “可以。”青城雨天並不打算殺他,不過也不介意聽聽他想說些什麽。


    見青城雨天沒立即動手,白點點幹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猛的一迴頭,抬手指了指身後的男子,“先殺他!”


    “槽你大爺。”白點點身後的人渾身都抖了,也不知道是被青城雨天嚇的還是被白點點氣的。這倒這份上了還要逼自己罵人,這早死一秒晚死一秒有個蛋區別?


    隨著白點點的話音落下,青城雨天竟然真的虛空一步邁過了白點點身邊,徑直來到了他身後的人麵前。


    白點點吸了口涼氣,馬上拉開了距離,拉開了距離,又來開了點距離,再來開了點距離,然後跑了。


    不過青城雨天卻沒有迴頭,也並沒有要去追的意思。


    “他…他跑了…”


    “嗯。”


    “你…不追嗎?”


    “先殺你。”


    “媽了個…”男子沒有說完,就感覺到生命的力量開始迅速流逝,連說話的力氣似乎都被剝奪了。雖然不清楚青城雨天做了什麽,但他能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遠處,白點點一路狂奔,頭也不迴,“灰宮告你從今以後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是活下來了,年年給你上墳啊。”


    神廟廢墟中,灰宮告已經失去了意識,不過就在他的生命即將終結的前一刻,青城雨天突然神色大變,瞬間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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