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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病院。


    小院子裏,正在活動的病患和護士都沒有發現,身邊少了一個熟悉的小光頭。


    輪迴遊戲世界。


    夜晚,所有在避難所裏的參賽者,幾乎同時感覺到了一種心理上的異常。沒人能清晰的描述出那種感受,但它卻真實存在著。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靠近,又好像有什麽聲音在咆哮。


    葉輕眠對麵,李宅樹還沉浸在八封蠻殺死柳祁拔再自殺的衝擊裏。他看不到非物質形態下的葉輕眠,也看不到柳祁拔和八封蠻。甚至連循環世界降臨,與輪迴遊戲世界連接的通道也完全無從察覺。


    一切都是那麽的風輕雲淡,似乎除了兩個朋友死去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事情發生。但那一瞬間,來自靈魂的異樣讓李宅樹知道,此刻確實正在發生著什麽,隻不過那是非肉眼可見的事件。


    人類的存在,文明的發展,其基礎都是建立在物質之上。大到一個星係,小到一個分子,都是物質構成的。人們生活在這裏,感知著這裏,一切都離不開物質。同樣,人們自身能觀測到的,也僅限於物質。


    在非物質層麵的文明和結構,李宅樹從來沒有思考過,或許來自遠古的有關靈魂的傳說算一個,但那絕對是會被嘲笑的概念。但現在,他明白了葉輕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否則,他沒法解釋為什麽這裏會憑空出現了一個小男孩。


    “唿!”葉輕眠輕鬆的唿了口氣,“來的真及時。”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禮遊戲嚴厲的說道,似乎非常不滿葉輕眠的做法。但葉輕眠並不在乎,禮遊戲幫他穩固了通道,傳送已經完成,八封蠻和柳祁拔進入了循環世界,並且自己已經把腦中最初的資料和一些想法傳遞給了夜崎三楚,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抱歉了,把你卷進來了。對抗輪迴規則這種事確實非常危險,不過我必須要得到最初。從結果上來看,一切都不算是太壞不是嗎?”葉輕眠笑了兩聲,嘴上說著抱歉,卻沒有一絲內疚。


    “你知道你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哦,有多大啊。”葉輕眠才不會關心自己給禮遊戲帶來了多大麻煩,大家相互利用,現在不趁著蜜月期多麻煩麻煩,那以後翻臉了就沒機會再麻煩了。


    不過葉輕眠顯然是想錯了什麽,隻見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禮遊戲突然笑了,“沒多大麻煩。”


    “???”搞什麽?葉輕眠有點迷茫了,禮遊戲什麽意思。


    李宅樹眼巴巴的看著禮遊戲對著空氣說話,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盡管他能通過火焰和黑色光柱判斷出,那個小光頭就是對葉輕眠說話的,但這場麵看起來卻還是令他覺得詭異。


    “你什麽意思?”葉輕眠問道。


    “我的意思是說,並不是我幫你穩固了通道。是姬空戀留下的世界把這裏‘吃掉了’。”禮遊戲拍了拍手,“如果說輪迴遊戲就像一個大賭場,那麽姬空戀留下的世界可以算作一個小賭攤。那個世界從輪迴遊戲中脫離,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個體。雖然規模相差天地之遙,但性質上可以算作是一個層級的東西。”


    “那個…你能說普通話嗎?”葉輕眠感覺事情好像有點超出自己的控製了,這讓他有點不舒服。


    “你把輪迴遊戲裏的參賽者傳送到自己的世界。就像是你的小賭攤跑去賭場裏麵拉客人,同時把人家的賭桌也拿走了。”禮遊戲聳聳肩,“現在這個世界已經脫離輪迴遊戲,被納入你的世界了。”


    “嗯?這麽說我可以隨意操控這個地方了?”葉輕眠嚐試了一下,並沒有在循環世界那種如臂指使的感覺。


    “別費勁了,這裏雖然被吃掉了,也屬於你了,但依舊要遵循原輪迴法則執行其使命直到結束。而且會在結束後自行毀滅,你什麽都得不到,而且你的世界會消耗自身的能量去同化這裏,對自身的穩定產生不可知的影響。”


    “影響有多大?”


    “這裏毀滅之後的一段時間裏,你的世界在短時間內可能並不穩定,但長期來看影響不大。不過的行為明顯已經觸及了大賭場的利益,這種挑釁我都看不下去了。等著吧,輪迴法則的報複要來了。”


    “那也要下次輪迴遊戲了吧,畢竟這裏已經脫離它的掌控了。”葉輕眠覺得無所謂,反正目前這個階段,自己是有禮遊戲這尊大神罩著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覺得我可以罩著你,但如果輪迴法則根本沒打算直接傷害你呢?”禮遊戲咧嘴一笑道。


    “哈?”


    “希望你別那麽倒黴,不過你得做好準備了。你給監察者找麻煩,我是很願意見到的。但是下次記得別去幹涉輪迴法則。或許一次沒事,兩次沒事,三次也沒事,但突然某個時候,你就會開始後悔了。”


    葉輕眠反複思量了一下,“輪迴規則的報複,有多可怕?”


    “會獎勵你一個機會,去挑戰一個神秘的能力。”禮遊戲眨了眨眼睛。


    “免費的?”


    “免費的…不過你考慮問題的角度會不會有點偏了?”


    “不會啊,隻要我成功了,不就可以直接獲得那個能力了嗎?看你的態度,那個能力恐怕很強吧?”


    “那個能力我挑戰過,姬空戀挑戰過,不過都失敗了。你也不會成功的。”說到這裏,禮遊戲的神情變得非常凝重。


    “失敗了也能活下來?”


    “嗬嗬嗬嗬。”禮遊戲。


    “拜托,說人話!”


    “姬空戀和白滴滴都在你身上做了準備,而我卻並不希望你繼續違背輪迴規則,被拉近那個挑戰。原本…白滴滴為你預留了一次死亡宣告,但是被白點點浪費掉了。所以你一旦進入那裏,就再也沒有退路了。”


    “等等等等,你是說,在白滴滴的計劃裏,白點點最後一次死亡宣告是用來殺我的?”


    “不,準確的說,是幫你自殺的。”


    “???”


    “是今天我們見麵的方式不對,還是你根本就是個假禮遊戲,為什麽你今天說的話我沒幾句能聽懂的?”


    “還是那句話,給監察者找麻煩可以,去輪迴神殿砸了柒魚的棺材也可以,但是別在觸犯輪迴規則了。那個能力的挑戰向來都是違規者的墳墓,是輪迴法則對付那些自己沒有能力懲治的違規者的監牢。”


    “說的這麽玄?那個能力到底是怎麽迴事?”葉輕眠真是有點好奇了,同時心裏也有點癢,自己不差啥呀,天命之子,起運滔天,足智多謀,這麽多優點的話…


    “眾所周知,聖經能力分為能力、大能力、超能力、絕對能力、輪迴能力。但在輪迴能力之上,還有一個層級。”


    “臥槽!”葉輕眠聽到這話,從頭被驚到了屁股,輪迴能力之上的能力…理性告訴他,那種挑戰自己絕對過不了,感性告訴他,理性說的對。


    “我和姬空戀曾對輪迴能力進行過推演,發現至今為止,還有一個輪迴能力,它應該叫恩賜永生,雖然還未正式被人獲得,但其實已經誕生了,它代表了生。死亡宣告,凋零時空,終結一切,代表了死。萬物之主,唯我獨尊,四海稱臣,普天之物,你若取之,必我予之,代表了予。末日狂歡,法則錯亂,安寧不存,目之所及,都將失去,代表了奪。”


    “這四種輪迴能力其實都算作是一個能力的分支,就是…你繼續作死下去,就肯定會被輪迴規則扔進去挑戰的——生殺予奪。”


    超過輪迴能力的能力,生殺予奪。葉輕眠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微微走神了,他想到了花織,那不正是她的能力嗎?或者說是曾經的青城雨天能力。


    這個能力並不是沒有人獲得過,隻不過禮遊戲的記憶裏已經沒有那個人了而已。直到這時,葉輕眠才真正的直觀的體會到了青城雨天到底強到了什麽程度。


    怪不得她封鎖無數輪迴,鎮壓的連監察者都不敢抬頭,連掌控者柒魚都不願意正麵對抗。也怪不得會導致被柒魚、禮遊戲、姬空戀、白杳這幾個立場完全不同的,甚至互相敵對的人聯合起來圍攻。


    理性再次告訴葉輕眠,別作了,好好過日子吧,別跟輪迴規則硬懟了,再這樣下去就該涼了。感性也再度表示,嗯,沒錯,這次聽理性的吧,它說的有道理啊。


    “你之前說…白點點的那次死亡宣告是為我準備的,意思是趁我被拉近生殺予奪的時候,提前殺了我讓我解脫嗎?”


    “不是啊,我們是在為你萬一進入了恩賜永生準備的。”禮遊戲解釋道,“恩賜永生是很詭異的一個輪迴能力,它已經被創造出來了,卻不在輪迴榜。它可以被挑戰,從沒人成功,但也沒人失敗。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沒有死去。我們無法揣測更詳細的信息了,所以如果你被輪迴規則扔進去生殺予奪的挑戰後,第一關就是恩賜永生,白滴滴不希望你永遠陷在裏麵,所以打算用死亡宣告的力量適時的殺掉你。而且我們猜測,或許死亡才是真正成功的因素。”


    “逗我?”


    “沒逗你,隻是當初有想拿你當小白鼠而已。”


    “我還是當你逗我吧。”


    “白點點的身份有些特殊,他是不會死的,所以死亡宣告算是廢了,所以你要盡量避免被輪迴規則扔去那個挑戰裏。”


    “明白了,就是以後盡量順著點規則,不要亂搞是吧?不過應該也不會有下次了,這迴的收獲足夠了。”


    “收獲?最初?”禮遊戲笑了一下,“你眼光倒是挺毒的。這東西是限製人類文明的軟清洗程序,會根據外部環境無限進化,不可被治愈,是所有物質生命和非物質生命的克星。”


    “所以說這次的冒險還是值得的,起碼…”葉輕眠心情不錯,聽到禮遊戲對最初的評價,他總算覺得自己的付出沒有白費。


    “高興的太早了葉同學。我已經說過了,最初是用來限製人類文明發展程度的。也就是說,當一個時空的文明程度未達到某種臨界點的時候,最初的破壞性是不會表現出來的。舉個例子,你把最初扔地球,什麽都不會發生。”


    “你再說一遍?”


    “再說三遍也還是那樣啊。你想用最初毀滅其他戰區?沒用的,文明等級達不到要求的地方,最初不會表現出破壞性,就算提取出來當飯吃都沒事。要是文明程度達標了,那恭喜你,也不用去費勁投放了,他們那裏必定會自主誕生出最初。可能在某個冰原下麵,可能在某個隕石上,也可能伴隨著輻射從生命體內自我突變出來,根本用不到你。最初就像是一把槍,但這把槍隻能用來殺已經死了的人。”


    葉輕眠現在心裏很堵,他好像問問自己,這些天來到底都在幹些什麽!總結下來就是,連監察者都不願意違背的輪迴規則,自己肆無忌憚的違背了。研究最初的資料,琢磨帶走它的辦法,設法讓循環世界降臨,送走感染者柳祁拔和八封蠻,結果到頭來最初根本就是一個雞肋。而且吞掉了廢土世界,給循環世界造成了壓力,會在短期內影響循環世界穩定。


    還有,在兩個世界接觸的時候,對抗輪迴法則的時候,自己的輪迴徽章全部消耗掉了。這可不是單純的一個人失去了自己的輪迴徽章這麽簡單,這可是意味著,第一戰區的總體評分裏,減少了五千個輪迴徽章。


    “哦對了。”禮遊戲又開始說話了,葉輕眠現在真是怕了,這家夥自打來了之後就沒說什麽好事,“廢土世界脫離了輪迴遊戲主世界,就算你得到了冠軍,成績也是無效的。”


    “你走吧,別再紮我的心了。”葉輕眠需要靜一靜。


    “還有一件事。”


    “你別說了,我不想聽。你不是怕輪迴規則嗎?那就快走啊!”


    “這裏已經不是輪迴遊戲空間裏,手續上已經過戶到你名下了,所以單單一個獨立世界的規則,對我沒影響的。”


    “又紮心了…好吧,我實話實說,我現在不太想看見你了。”


    禮遊戲消失了,但他的聲音卻傳出,“現在你看不見我了吧?那我繼續說了,之前監察者開放了第一世界壁壘,但我介入後,他們又設置了限製條件。短期內應該是安全了,不過我看到了第一戰區被大規模入侵的未來,入侵者均為能力者,是多個戰區世界聯合軍。雖然未來並不是絕對的,但你也要留心了。時間在一年後,你好好準備吧。”


    “說完了走吧…給個麵子,連聲音也消失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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