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苗厲雲心裏憋著火,但他心裏也無比清楚,這個時候,他不能真的跟鍾宏宇撕破臉,畢竟濉河集團大部分還是被鍾鎮鼎,鍾宏宇父子控製著,若是得罪了鍾宏宇,到時候利益受損的必定是自己,想通了這些彎彎繞繞,苗厲雲這才拿股價說事。


    鍾宏宇顯然是有備而來,他輕扯薄唇笑了笑,而後跟苗厲雲說道,“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對苗哥來說會有些突然,你一時難以接受也算正常,這樣好了,我再給你五日時間考慮,到時候你再告訴我,要不要去b國當分公司的掌舵人,至於股價浮動,苗哥無法顧忌太多,父親的每一步決策都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他知道自己究竟在幹什麽,退一萬講,就算股價真的波動,我們濉河集團也不是承擔不起,再說了,股市嘛,波動一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鍾宏宇這番‘財大氣粗’的話讓苗厲雲心裏越發不舒服,苗厲雲本來還想跟鍾宏宇說些什麽,但轉念一想,他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隻是對著鍾宏宇微微點頭道,“好吧,那我再想想。”


    聞言,鍾宏宇看了一眼右手手腕所佩戴的名貴腕表,而後就如此跟苗厲雲說道,“苗哥,我還有點私事要辦,先出去一趟,你先忙吧。”


    鍾宏宇並沒有跟苗厲雲細說接下來自己到底要幹什麽,苗厲雲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他表情淡淡地看著鍾宏宇,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句‘好’,兩人打過招唿後,鍾宏宇就離開了濉河集團,苗厲雲看著鍾宏宇離開,五分鍾之後,才打電話給劉品言,苗厲雲在電話裏隻說了一句‘來我辦公室’,而後就直接掛斷了,雖然是隔著手機屏幕,劉品言也能察覺出自家boss心情的不悅,劉品言越發不敢耽擱,他趕忙走到苗厲雲辦公室,還沒等他敲門,房門就被來人從裏麵拉開,臉色陰沉的苗厲雲站在門口,讓劉品言進來,劉品言有些心有惴惴,不過還是趕忙走進辦公室,而後將房門反鎖,還沒等劉品言開口,坐在總裁椅上的苗厲雲就直接開門見山道,“鍾宏宇這次來拱北就是代太上皇頒布旨意的,他們兩父子有意拓展b國的業務,而且讓我去b國坐鎮,倒是挺看得起我的?你說,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趕緊收拾鋪蓋走馬上任。”


    劉品言一聽苗厲雲這話,眉頭都快要打成死結了,他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而後直接追問起苗厲雲來,“老大,你難道真的要去b國嗎?放棄a國唾手可得的一切,去一個還沒有起步的陌生國度,就算總裁他們讓你做那邊的頭頭,肯定也比不了a國啊?這個時候,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究竟是誰吹過耳邊風?難道是執行部那人嗎?”


    劉品言是苗厲雲的心腹,這個時候又從苗厲雲口中聽說,鍾宏宇跟鍾鎮鼎要外派他去b國,劉品言自然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才詢問起苗厲雲來,如果苗厲雲真的離開a國,一定是高開低走的開始,而且說不定會被慢慢地邊緣化,劉品言是跟著苗厲雲混的,要是苗厲雲在濉河集團地位不在,可想而知,今後劉品言的待遇也會變得越來越差勁,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劉品言還是明白的,劉品言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所跟的老大居然還會‘被貶’。


    就在劉品言心思沉重的時候,耳邊傳來了苗厲雲那嘲諷至極的嗓音,“我當然不願意去b國,可方才就算我拿集團高層變動會導致股價波動說事,鍾宏宇依舊沒有改變主意,而且還言帶警告地告訴我,我們濉河集團承擔得起這點波動,他更是反複強調太上皇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明擺著就是警告我不要再奢望什麽,這次鍾家父子擺明了就是想將我從a國趕出去,明麵上說是想要拓展國外業務,可實際上就是想趁機將我邊緣化,至於到底是誰在吹耳邊風,肯定跟執行部的人脫不了幹係,但我想單憑執行部的,估計也沒辦法讓鍾鎮鼎下這樣的決心,十有八九是鍾宏宇打算親自接手濉河集團了,這才不遺餘力地將我趕出去,他們這招釜底抽薪倒是夠狠,可他們父子以為我就會逆來順受嗎?既然他們不仁,那麽就別怪我不義了。”


    苗厲雲心裏始終憋著火,說起鍾宏宇跟鍾鎮鼎的時候,苗厲雲就氣不打一處來,畢竟這些年,苗厲雲為了濉河集團兢兢業業,鞠躬盡瘁,可臨了卻落得如此下場,他又怎麽能甘心呢?


    更何況,苗厲雲心裏很清楚,倘若他這次選擇了妥協,那麽日後他就真的沒有任何可以跟蘇陌嵐,司蘭夜還有皇甫品軒,梁青雲等人叫板的資格了,之所以他現在可以‘混得開’,讓人忌憚,就是因為他依舊站在濉河集團的肩膀上,他依舊是濉河集團的總執@行@長,可一旦沒有了這樣的身份,屆時誰又會看重他呢?所以這一步,苗厲雲絕對不會輕易退,因為一旦退了,也許日後就真的什麽都沒了,更何況,自己好不容易說服諸葛無憂,很快諸葛無憂跟江羽墨都要抵達拱北,要是這個時候,他卻失去了總執@行@長的身份,他又該用什麽樣的名義跟諸葛無憂合作呢?


    就算杜奕衡已經決定幫助龍騰集團,就算苗厲雲無法從跟黑翼集團的合作中取得自己想要的利益,但他也絕對不會選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往b國。


    苗厲雲這番話一出,劉品言眉頭越發緊皺,他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苗厲雲,苗厲雲自然也察覺到來自劉品言的打量,他看向劉品言,而後直接開門見山道,“這裏也沒有外人,你想說什麽,直說就好,好歹你也跟了我十多年,對你我還是信得過的,要不然也不會在鍾宏宇剛離開,就把上麵的最新決策透露給你。”


    苗厲雲話音剛落,劉品言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在整理了一下頭緒後,他便迎著苗厲雲的目光,而後如此跟苗厲雲說道,“老大,這次總裁迴來並沒有提前通知任何人,而且他一來就讓你前往b國,他肯定也猜到你一定不會同意,可他卻沒有打任何鋪墊,就直白地告訴你了,我猜想他肯定留有後手,一旦你這邊采取行動,會不會正中總裁下懷……”


    劉品言說到這裏,就停頓了一下,他擰眉看向苗厲雲,劉品言的未盡之意,苗厲雲自然也聽懂了,他眉頭越發緊皺,手指更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著桌麵,顯然也還在琢磨什麽,劉品言隻是點到即止,他知道睿智如苗厲雲,一定知道該如何應對此事。


    就在劉品言思緒百轉千迴的時候,苗厲雲的手機鈴聲有些突兀地響了起來,打斷了兩人的思緒,苗厲雲直接掏出手機,定睛一看,來電顯示不是旁人,正是諸葛無憂,苗厲雲挑眉看了劉品言一眼,後者當即就心領神會,他立刻跟苗厲雲說道,“老大,你先忙,我出去。”


    聞言,苗厲雲點了點頭,很快,劉品言就從苗厲雲的辦公室走了出去,而且出去的時候,還很是貼心地將房門關嚴了,苗厲雲的手機依舊響個不停,他輕吐口中濁氣,而後拿起手機,直接劃過接聽鍵,還沒等苗厲雲開口,電話對麵的諸葛無憂就直接開口道,“我明日下午就能抵達拱北,如果你有空的話,我們晚上七點可以在南橋月夜酒吧見麵,到時候我會再聯絡你。”


    諸葛無憂顯然是把出發時間提前了,而且他跟苗厲雲約在明日晚上七點在南橋月夜酒吧見麵,一聽諸葛無憂這話,苗厲雲眉心輕皺,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閃過了一抹凜冽的寒芒,轉瞬即逝,苗厲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跟電話那端的諸葛無憂說道,“你提前了,那江羽墨呢?他何時會抵達拱北?他可知道你提前來拱北的事?嗯?”


    苗厲雲更想知道江羽墨的行蹤,這才直接開門見山地詢問起諸葛無憂來,諸葛無憂並沒有刻意掩瞞苗厲雲的意思,他輕扯薄唇笑了笑,而後眸光微微閃爍道,“我跟江羽墨都提前了,不過我們兩並不是同航班,我會比他先到,他估計要到後半夜才會抵達拱北了,而且我提前出發的事,目前江羽墨並不清楚,我打算先跟你見麵,到時候細談吧。”


    諸葛無憂這話越發讓苗厲雲思緒萬千,本來苗厲雲還打算跟諸葛無憂說說杜奕衡的事,但最終,苗厲雲還是把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他覺得在電話裏談還是不如當麵談有效,正是出於這樣的考量,所以諸葛無憂隻是言簡意賅道,“嗯,好吧,那我先等你,明日七點我會準時出現在南橋月夜,到時候再商議具體的事宜吧。”


    很快,諸葛無憂就掛斷了苗厲雲的電話,諸葛無憂剛把手機擱在辦公桌上,房門就被來人推開,赫然出現在房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諸葛承乾,諸葛承乾表情很是嚴肅,顯然心情好不到哪裏去,不過他還是在竭盡全力克製著自己的不悅,隻是嗓音低沉地追問起諸葛無憂來,“你明天就去拱北?怎麽提前都沒有跟我說一聲?”


    諸葛無憂一聽諸葛承乾這話,當即就微微扯了扯嘴角,雖說在笑,但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他輕嗤道,“我為什麽需要事事都跟你匯報?再說,現在你不也已經知道了嗎?提前自然有提前的理由,反正遲早也要過去,早點又有什麽關係呢?難不成,父親你現在又改變了主意,不想讓我去拱北?當然我相信父親你不會做這種愚蠢的決定……”


    諸葛無憂並沒有給諸葛承乾任何麵子,畢竟兩父子上次談話就已經撕破臉了,如果不是為了諸葛集團的利益,恐怕諸葛無憂都不願意看到諸葛承乾。


    諸葛承乾一聽諸葛無憂這話,當即就被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他伸手指著諸葛無憂,可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任何話來,諸葛承乾將拳頭捏得咯吱響,目光不善地瞪了諸葛無憂一眼,而後語氣生硬道,“希望你這次不會令我失望,也不會令整個集團失望。”


    撂下這話,諸葛承乾就轉身離開,諸葛無憂依舊站在原地,表情略顯諷刺,他皺眉看著諸葛承乾離開的背影,低啐了一句什麽,無人聽清,很快,諸葛無憂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他伸手按捺著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而後就整理起需要帶往拱北的資料……


    讓我們再度將視線轉移到苗厲雲這邊,隨著諸葛無憂的這通電話,苗厲雲思來想去,還是打算鋌而走險,畢竟苗厲雲不甘心就此被鍾鎮鼎,鍾宏宇父子邊緣化,苗厲雲必須要為自己謀求一個更好的未來,隻不過這次他需要借助諸葛無憂跟江羽墨兩人了,隻不過此刻,苗厲雲心裏也有些七上八下,他暫不清楚江羽墨此番來拱北究竟想達成何種目的,又能不能給自己帶來好處,但苗厲雲隻能選擇‘借力打力’了。


    鍾宏宇離開濉河集團本部後,就去了城南一處很是普通的小區,鍾宏宇將車停在路邊,卻遲遲沒有下車,隻是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誰也不知道鍾宏宇這會兒來這裏究竟所為何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從小區裏走出一個身穿藕色齊膝長裙的俏皮女子,鍾宏宇這才輕扯薄唇笑了笑,他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一個號碼,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巧合的是,長裙女子也從背包裏拿出手機,而後就劃過了手機接聽鍵。


    “我迴來了,如今就在你家小區門口,榕樹這邊停著的。”,鍾宏宇輕扯薄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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