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陌嵐跟皇甫品軒是打算晚些時候再去找範久涵的,可沒想到的是,範久涵卻主動聯絡蘇陌嵐,邀請蘇陌嵐去範家。


    蘇陌嵐跟皇甫品軒商量了一下,兩人決定一起前往範家,蘇陌嵐也提前跟範久涵說了下,範久涵自然不會拒絕。


    蘇陌嵐讓皇甫品軒開車先來蘇家接他,而後兩人一起前往範家。


    皇甫品軒開車,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眉心輕擰的蘇陌嵐,而後語調清冷地追問起蘇陌嵐來。


    “你說範久涵到底打的什麽鬼主意?他怎麽會如此沉不住氣?這個時候見你幹什麽?”


    皇甫品軒還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畢竟梁青雲剛剛脫離險境,這個時候範久涵約蘇陌嵐見麵其實有些不太理智。


    梁青雲的事情,哪怕他們暫時還沒有板上釘釘的證據,但也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他們對範久涵的態度自然就好不到哪裏去。


    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讓蘇陌嵐前往範家,皇甫品軒都不知道他究竟應該說範久涵心大,還是應該說某人愚蠢了。


    皇甫品軒話音一落,蘇陌嵐微微抬頭,漆黑如墨的雙眸劃過一抹凜冽的寒芒,轉瞬即逝。


    蘇陌嵐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略微思索了一下,而後如此跟皇甫品軒說道,“半個小時前,雅閣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跟我說,北宮承德私底下跟c國有來往,雅閣還在追查跟北宮承德來往過密的到底是哪一撥的。”


    “既然北宮承德都已經將手伸到了國外,我想範久涵恐怕也坐不住了吧?梁青雲的事情就算我們沒證據,但大家都不是傻子,該找誰報仇,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能想到的,範久涵自然也想得到,誰都不傻,但他還是不顧這些,都要約我們見麵,可想而知範久涵恐怕也沒轍了。才不得不鋌而走險、”


    說到這裏,蘇陌嵐薄唇微微勾了勾,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蘇陌嵐冷哼了一聲,偏頭看向窗外,道路兩旁的樹正在加速往後退去。


    蘇陌嵐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叩擊著窗戶,目光有些隱晦莫名道,“北宮承德,範久涵都是狡猾多段的老狐狸,跟他們鬥,我們也需要時刻警惕,不然一個不慎,就很容易跌入他們編製的陷阱之中。”


    “今日你跟我去見範久涵,不單單是希望為梁青雲討一個說法,更主要是想要了解範久涵接下來究竟會如何部署,若能夠打探到發夾接下來的動向,對於我們來說無疑是好事。”


    說到這裏,蘇陌嵐停頓了一下,他狠狠地皺了皺眉,語調低沉道,“當然這件事情遠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你也知道,如今時間越來越近,局勢也越發緊張,大家更是使出了渾身解數,為的就是替自己增加更多的籌碼。”


    “誰都不願意輕而易舉地出局,所以我們必須想方設法盡快撬開範久涵的嘴,六大家族之間內訌得越激烈,矛盾越是尖銳,對於我們來說反倒是越好。”


    說到這裏,蘇陌嵐輕擰了下眉心,輕吐口中濁氣,很顯然這件事情也給蘇陌嵐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蘇陌嵐這話一出,皇甫品軒表情也跟著變得越發嚴肅起來,半晌的沉默過後,皇甫品軒接著蘇陌嵐的話說道,“希望一切能夠順利,但我擔心的是,這裏麵還有什麽是被我們忽略了的地方,如果這幾家背後還有一些暗中觀望,或者說是推波助瀾的人,恐怕我們會陷入被動之中,當然我希望這些隻是我想多了。”


    皇甫品軒的話讓蘇陌嵐俊臉表情也有些陰沉,黑眸更是精光乍現,很顯然,蘇陌嵐也想到了這一層,隻不過方才並沒有特意挑明罷了。


    接下來,兩人水也沒開口,隻是兀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之中。


    當皇甫品軒的車出現在範家門口的時候,管家早已經將皇甫品軒跟蘇陌嵐抵達的消息通知給範久涵了。


    聽了管家的話,範久涵好半晌都沒有開口,但從他那緊皺的眉心還是可以看出,此刻範久涵並沒有因為兩人如期而至而感到輕鬆。


    範久涵不開口,管家也不敢說什麽,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範久涵發布最新命令。


    書房裏麵的氣氛很是壓抑,就連空氣之中都彌漫著讓人亞曆山大的緊張感。


    範久涵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保養還是很不錯的,精神更是沒話說。至少能夠比實際年齡看起來年輕十歲。


    範久涵穿著一套中@山#裝,臉上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看起來很是儒雅。


    絲毫都沒有長期浸@淫@#在官@#場的那種感覺,反倒更像是一個高研究的學者。


    但這一切不過隻是表麵現象而已,。


    半晌的沉默過後,範久涵轉過身,目光嚴厲地看著管家李維,語調很是威嚴道,“等下我跟蘇陌嵐,皇甫品軒談話時,不要讓任何人來書房打攪。”


    範久涵話音一落,李維立刻點頭道,“老爺,屬下明白,屬下會交代下去,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前來打攪的。”


    聞言,範久涵隻是微微點了點頭,又沉默了片刻,無人知道這會兒,範久涵到底在琢磨什麽。


    李維隻是一臉恭順地站在一邊,靜候範久涵消息。


    很快,範久涵就走到窗邊,目光幽幽地看著窗外,語調低沉道,“我們已經輸不起了,要是途中再出現什麽岔子,恐怕……”


    範久涵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從他那越發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在擔心範家未來的局勢。


    李維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範久涵,畢竟這些事情不是他一個管家所能決定地。


    而且李維跟了範久涵這麽多年,自然也知道範久涵的個性,範久涵不喜歡碎嘴的人,更不喜歡屬下侃侃而談。


    李維隻是低垂著腦袋,安安靜靜地陪在一邊,什麽都沒說,他也知道範久涵如今不過隻是在感慨罷了。


    很快,範久涵就對著李維揮了揮手,語調清冷道,“你先出去吧。”


    聞言,李維對著範久涵點了點頭,而後就從書房裏退了出來。


    範久涵表情略微高深的看著窗外,黑眸劃過一抹凜冽的寒芒,他輕歎一聲,伸手按捺了一下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而後就轉過身,快步朝著書桌的方向走去。


    範久涵知道蘇陌嵐跟皇甫品軒很快就要來了,他便趕忙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畢竟接下來可還要一場硬仗要打。


    沒過多久,範久涵就聽到書房房門被敲響,他知道管家李維已經親自領著蘇陌嵐跟皇甫品軒來了。


    範久涵深唿吸了一次,而後語調低沉道,“請進。”


    很快,房門被打開,李維語調恭敬地跟範久涵說道,“老爺,蘇先生,皇甫先生到訪。”


    為了表示對兩位貴客的歡迎,範久涵從椅子上起身,徑直朝著兩人走去。


    “小蘇,品軒我們恐怕已經一年多沒見了吧。”


    範久涵臉上綻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主動跟蘇陌嵐,還有皇甫品軒打招唿。


    當範久涵跟蘇陌嵐,皇甫品軒寒暄的時候,管家李維已經主動從書房退了出去,而且離開之前,還很是細心地將書房的門給帶攏。


    之前範久涵已經交代過李維,不希望任何人前來打攪他跟蘇陌嵐,還有皇甫品軒的談話,所以李維自然必須確保期間不會有任何變數發生。


    一番寒暄過後,蘇陌嵐直接單刀直入,目光清冷地看著坐在他跟皇甫品軒對麵的範久涵,而後語調清冷道,“有一件事,小侄心中很是疑惑,希望範伯父能夠指點一二。”


    蘇陌嵐雖然話說得很是客套,可他那樣子卻一點都沒有尊重範久涵,更甚者還有些咄咄逼人的架勢,雖然範久涵心裏很不高興,但他也隻能強忍著,畢竟這個時候他還不能跟蘇陌嵐撕破臉。


    而且範久涵可沒有忘記今日自己將蘇陌嵐,皇甫品軒叫來家裏究竟是為了什麽事情。


    想到這裏,範久涵當然隻能竭盡全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範久涵眉眼帶笑,語調平和道,“哦,小蘇想問伯父什麽事?”


    說到這裏,範久涵停頓了一下,似乎他還想拉近跟蘇陌嵐之間的關係,所以刻意補充道,“隻要是伯父知道的,伯父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範久涵這話一出,皇甫品軒黑眸劃過了一抹凜冽的寒芒,轉瞬即逝,他目光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範久涵,終究還是沒說什麽。


    皇甫品軒的打量,範久涵自然也察覺到了,但範久涵並沒有說什麽,更沒有迴應皇甫品軒。


    今日本來範久涵隻是想約蘇陌嵐一人而已,皇甫品軒之所以會來,也是因為蘇陌嵐的要求,範久涵想見蘇陌嵐,自然不會拂了蘇陌嵐的麵子。、


    但現在範久涵並不想節外生枝,也不想讓事情升起更大的變數,所以他不會過多地跟皇甫品軒互動。以免引起其他的麻煩。


    範久涵話音一落,蘇陌嵐薄唇微微勾了勾,笑意卻並沒有抵達眸底,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依舊不動如山的範久涵,微微挑眉道,“範伯父難道真不知道我想問什麽嗎?”


    蘇陌嵐這態度擺明了就不是想跟範久涵……好言好語地商量了。


    漸漸地,範久涵表情也有些掛不住了,畢竟他是長輩,而且這些年來,鮮少有人敢如此質問範久涵。


    蘇陌嵐跟皇甫品軒擺明了就沒將範久涵放在心上,這也讓範久涵心裏很是惱火,可麵上範久涵還是沒有表露出太多端倪來。


    範久涵又不是傻子,他自然知道蘇陌嵐如今‘質問’的自然是梁青雲的事情,


    可範久涵還真的不能痛痛快快地承認,畢竟這件事情若是處理不好,恐怕是會引發蘇陌嵐跟皇甫品軒的逆反心理的,到時候別說給他提供什麽‘力所能及’的幫助,說不定還會直接踩上一腳。


    讓他們範家的形勢越來越嚴峻。


    想到這裏,範久涵更加不會輕而易舉地鬆口,他隻是輕輕皺了皺眉心,而後避重就輕道,“如果小蘇你是因為青雲的事情,那我真的要喊一句冤枉了,這件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


    範久涵這話一出,始終沒開口的皇甫品軒突然輕笑出聲,黑眸很是銳利地看著範久涵,而後語調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道,“範伯父,品軒記得,大學的時候,曾有幸聽過您一次公開演講,那時候您告訴我們,做人貴在心誠,您更告訴我們,做人要敢做敢當。”


    “我一直都沒有忘記範伯父當年的教誨,這些人在生意場上,不管遇到多大的問題,都將伯父的話當做金科玉律。”


    皇甫品軒這話讓範久涵臉色有些難看,畢竟皇甫品軒這番話明著是在誇他,但暗地裏卻是在損他說一套,做一套。


    雖然範久涵心裏很不高興,但他又沒辦法為此教訓皇甫品軒什麽。


    皇甫品軒話音一落,一旁的蘇陌嵐也姿態慵懶地倚著柔軟的沙發背,俊臉笑容很是璀璨道,“經品軒這麽一提,我也想起來,當年我一聽說範伯父您在品軒他們大學演講,我愣是將法學課都逃了,就是為了聽您的教誨。”


    “一晃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我們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麵了,而伯父您……”


    說到這裏,蘇陌嵐突然停頓了一下,黑眸劃過一抹銳利的寒芒,很快他就拖長語調道,“伯父您也老了啊。”


    其實對於手握權@柄的人,沒人喜歡被人說自己老,尤其還是當著自己的麵說他老,這不是故意膈應,又是什麽。


    範久涵都快要被皇甫品軒跟蘇陌嵐給氣死了,但他卻不能衝著兩個小兔崽子發火,隻能忍著,範久涵表情有些僵硬,但還是尷尬地陪著笑臉。


    但很顯然,蘇陌嵐並不打算輕而易舉地放過範久涵,蘇陌嵐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抵著下巴,手肘擱在沙發前麵的桌子上,似笑非笑道,“所以範伯父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們說實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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