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禾聲音不大,卻是把王家飛驚起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是李傑昌,他心胸狹隘,可膽量卻不如李傑昌。


    李傑昌暼眼瞧看夏宇禾,他很希望從他的臉上,看出他此時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


    可是,夏宇禾一直到虎頭座,除卻那聲驚喝,他依舊是麵若清風。不同於王家飛,他沉得住氣,他這一路走來,碰到過多少次這種場景?


    此時卻早已是神定氣安,和夏宇禾一樣,他也是這帳篷裏的謀劃者,兩個人對壘,會在最後一刻揭曉答案,不過現在,他出招了!


    “報……家主,東營頭陳寶珍,南營頭夏蓮折,西營頭魏聞,鎮營長肖得侓前來赴宴。”傳信官急忙跑了上來,向朱青抱拳道。


    朱青麵色是一點都不好,轉頭看向李傑昌,問道:“李營頭,你什麽意思?”


    朱青麵色這般不好,自然有他的原因,東南西北四個營頭都來是什麽意思,以勢逼君?


    李傑昌是怯笑了一聲,抱拳拱手向朱青道:“少家主,你錯怪小人了!今日東台州白發仙人來我北冥,弟兄們仰慕仙人大名,臣是鬥膽請了各營頭們前來,臣並無二心,還請少家主明察!”


    李傑昌這般說,南營頭夏蓮折是站了起來,抱拳道:“家主,北營頭說得不錯,弟兄們是真的仰慕白發仙人大名已久,據說白發仙人來了,自然是想一睹風采,家主莫要怪罪北營首!”


    夏宇禾也一笑:“少家主,既然朋友們有心結交貧道,您也別攔著,既然有宴,那就借花獻佛,在這兒貧道也認識認識各位吧!”


    “哈哈哈……白發仙人果然是爽快人,某家魏聞,現任北冥軍西營頭,作戰四方,曾在北道口聽聞白發仙人您的大名,今日一見,不想竟然這般仙風道骨,某家是實屬佩服!”


    魏聞銀盔銀甲,長得是非常精神,夏宇禾看著他,端起酒杯,兩人隔空一碰是各自一飲而盡。


    陳寶珍也站了起來,對夏宇禾深施一禮,舉起酒杯是也想結交一番。依次的,夏宇禾已經七杯酒下了肚。


    旁邊的人也在不停的勸,酒是亂事兒的鑰匙,王家飛眼看著夏宇禾已經麵紅耳赤,身體搖搖欲墜。


    暗下是冷笑了一聲,眼光飄向了李傑昌,李傑昌也迴以眼神,在告訴他,可以了!


    “哎呀!”


    忽然,聽得王家飛一聲尷尬的叫喚。眾人是一個激靈,一琉璃杯摔碎的聲音傳了過來。


    “啪嗒!”


    琉璃杯碎了,營帳的角落,一個黑影閃過,還沒眨眼,他便消失不見了。也就在那一瞬間,一根針穿過了夏宇禾的道袍。


    也就在那一刻,夏宇禾將酒杯弄丟到了地上,整個人趴在了桌上,整個人沒了氣息。


    看著夏宇禾,李傑昌是突然一個驚唿,高聲道:“不好,有人趁亂把白發仙人殺了!”


    瞬間,那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不止那些個營頭,朱青也是來到了夏宇禾身邊,顫抖的手試了下鼻息,停了!


    夏宇禾,死了?


    一瞬間,朱青是愣在那兒,良久沒有說話。他是害怕了,他什麽都想到了,可惜,他沒想到這茬,夏宇禾死在了他的北營。


    他害怕,他怕的是城外高掛夏字的三十萬鐵軍,他怕的是,三清山之上不怒自威的三清山掌門,怕的是天威浩蕩,自己承受不了那來自天宮的怒火。


    一時間,朱青是愣在原地,怕得沒了話語。李傑昌是蹙眉,來到了朱青身邊,低聲道:“少家主,夏道長死在我們這兒,是有人蓄意嫁禍。出於禮貌,家主,您還是先通知下夏道長的軍隊,然後再捉拿兇犯!”


    在場誰都沒了主意,卻還是李傑昌一笑,給朱青一旁出了主意。


    朱青身子顫了顫,是點頭道:“嗯,你說得不錯,快,快去城外,去將城外軍隊的胡將軍請來!”


    隨即,一兵卒乘著風,來到了城外,雷部的兵卒們都明白,此處是帝君朋友的鎮守之地,很客氣的就將那兵卒帶到了胡光華的麵前。


    兵卒將事情一說,胡光華表現得很是平靜,跟著那兵卒就趕去了城內。


    來到了軍營中,看著地上躺著的夏宇禾,胡光華是笑著向朱青抱了一拳,道:“相公,小將胡光華這下有理了!”


    胡光華如此客氣,倒是在朱青預料之外,朱青迴抱一拳,道:“胡將軍,都怪我一時的糊塗,才讓夏兄……我!”


    見朱青自責,胡光華卻是一笑,道:“小相公莫要自責,人間帝走之前與我有耳語,他說他的事兒是我雷部三十萬鐵軍的事兒,帝君出事兒了,那他的後事兒也得是我們三十萬鐵軍來料理!所以,人間帝的屍首,我就請走了!”


    “那是,那是!”


    胡光華一頓客氣,是將夏宇禾的屍體弄走了。


    這就讓一旁的李傑昌眉頭一皺,他設想過無數的結果,可這個結果,是預料之外的。


    他是聰明人,而且整個局都是他布置的。從夏宇禾進營門到倒地不起,這種種的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胡光華的態度,那種輕描淡寫的模樣,卻從來都沒在他的計算之內。


    他很詫異,對於一個謀士來說,自己盤算的事兒一旦有一個環節出現了脫軌,那就說明,自己掉到別人的計謀裏了。


    看著這個情況,李傑昌是眯上了眼睛,看著夏宇禾,他明白一切都已經不在他的盤算裏了。


    他的子已經徹底走完了。


    背著夏宇禾,胡光華迴歸了軍營。此時早已夜入深子,萬物悄然。平時喧鬧的北冥城也進入了宵禁,軍兵不敢高語,李傑昌也難以入眠。


    宴會早已撤散多時,朱青受了驚嚇,也早已迴去泡溫水澡去了。


    此時北營,李傑昌的營帳內,王家飛留在了那兒,此時的他麵色發白,嘴唇顫抖,眼神無光,不知他要往哪兒去看。


    “賢,賢第,這這該怎麽辦?按你說的,那夏宇禾應該是躲過了那一發斷魂針。可我在營帳內反反複複也找過了,什麽角落都沒有。”


    王家飛眼神飄忽,李傑昌已經將他的猜想告訴了王家飛,王家飛也是慌得沒了神,他和夏宇禾交過手,他有發言權,他清楚夏宇禾的可怕,更清楚他的怒火,自己承受不了。


    李傑昌點著自己的下巴,說道:“你不用去找了,那根針是射穿了那道長的衣袍,可以說,那一根針應該是殺死了他,可這結果卻不盡然啊!”


    李傑昌很清楚,夏宇禾並沒有死,自己也不需要去求真知,因為那就是真相。


    “李,李先生那你說應該怎麽辦啊?”


    王家飛已經怕得手足無措,向李傑昌說道。


    對於王家飛的害怕,都在李傑昌的計算之內。李傑昌從布置和結束,這種種的一切他都有盤算。可他唯一沒有算的,則是夏宇禾本身。


    一個對於他來說十分陌生的老道。


    李傑昌也很著急,不過,他一直都急在心裏,從來不表現出來,蹙眉,他向王家飛道:“老哥,如今我們無法確定的一切,還是去確定一下為好!我有一個暗中豢養的殺手,讓他前去確保萬無一失!”


    正說著,黑影中一個黑色衣袍的人突然出現,他向李傑昌抱了一拳,然後消失在了營帳中。


    眼看著那黑衣人離開,王家飛是驚道:“賢弟,那黑人……”


    “賢兄莫怕,那黑衣人是鄙人豢養,身藏無數致命暗器,每一發都能讓大羅金仙死在暗器之下,派遣這人去,給那道長補上最後一刀,如果死了那是最好,如果沒死,我這豢養的兒郎,就送他最後一程!”


    李傑昌微微一笑,說道。


    他們正談著,那黑衣之人已經掠過了城樓,來到了城外,此時的雷部鐵軍的軍營裏少有火光,他雖不識夏宇禾的營帳,不過,他也清楚,夏宇禾的營帳定不同於平常的營帳,與其餘營帳定有不同。


    這一點,他還真猜對了。夏宇禾貴為人間帝,營帳上是繡刻了一金色的雷電,以區別別處的營帳,不過,就夏宇禾的營帳,他還真找了半天。


    當黑色的影子來到營帳之前時,已經到了深夜寅時,夏宇禾的營帳裏還有一盞燈亮著,燈映照著夏宇禾的影子,看著那影子,黑影是眯了眯眼睛。


    他來到營帳近前,疊指在營帳上撬開了一個口子,近眼觀瞧,是驚得他一身的冷汗。


    夏宇禾是坐在床上,不過是全身發黃,雙目輕閉,白發蓋在頭上,看得出這位道長已經是死了。


    而且營帳內無人,他觀瞧了四周,也無人在營帳左右把手,他突然是壯了下膽子,闖進了夏宇禾的大帳。


    還別說真是帝君的營帳,看模樣就不同於別處。無論桌椅板凳還是床鋪帳篷,不談奢侈,看樣子就知道價值不菲。


    來到了夏宇禾近前,這黑衣人是冷笑了一聲,伸手去探夏宇禾鼻息,很顯然已經停了很長時間了。


    “哼,什麽人間帝,什麽白發道人,還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見夏宇禾真的死了,黑衣人是膨脹了起來,伸手又取出了一根針,看著夏宇禾連連冷笑。


    “哦,是嗎?老朽愚鈍,真不知道小子你在說什麽啊?”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是突然傳了出來,可是夏宇禾卻是沒有再唿吸,這聲音不可能是他傳出來的!


    “什麽,什麽人?裝神弄鬼!出來,有本事出來!”那一聲,黑衣人是害怕了。他聽得出來,那是夏宇禾的聲音,可是,夏宇禾已經死了呀,這聲音到底……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老朽就不裝神弄鬼了,這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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