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落,潔白的雪地上,幾朵血花在雪地裏綻放,一隻豺狼,胸口開了個洞,被夏宇禾扯在手裏,此時白色的頭發蓋在夏宇禾的頭上。


    麵上還是曾經那般英姿勃發,不過頭發已經是蒼蒼之色。他扯著那豺狼,便往山裏走去。


    “嗒,嗒,嗒……”


    山不高,也不是處名山,不過這山中,卻是有處古刹,前些年,此處來了位僧人,他將此處清掃了一番,便在此處容身。


    在山上,如果有人遇險了,這位僧人便會敢來搭救,久而久之,此處也有了些香火。


    今天雪落平山,看看這時間,卻也是到了夜裏九點多。雪花飄飄,不過卻沒烏雲遮擋月光照在地麵上,放眼望去,這山上的美景是盡收眼底。


    一孩童站在村子門口,他看那山,山上枯樹繁多,月光照在那山林間,遠遠的,卻見寒枝之內不見顏色。


    是烏黑,是深邃。


    孩童看著那黑色之處,心平如水。他並不像平常孩童一樣,心中害怕。


    他看著那層層疊疊的黑暗,非常清楚,那深山中,有一位虛風大師,他常伴青燈古佛,還有一友人陪他。


    山裏的妖邪,都被他抓了個幹淨,庇佑了這一方平安,沒有,比這山頭,更讓這孩童向往的了。


    點上了蠟燭,一和尚的身影逐漸被這燭火照亮,慈眉善目的臉龐,粗布的僧衣,頭發蓬蓬的,整個人看上去,三分像和尚,那是七分像乞丐。


    除了那靠在寺門口的錫杖金光閃閃,看得出不是凡物。可單看這和尚,和街頭的乞丐一比,卻是一點也不違和。


    可和尚是一點也沒在意自己的粗布,用一鐵盆,從外麵的河道裏,取來了一些個冷水,為自己清洗了一番。


    潑去汙水,這和尚是重新迴到了古刹,放好了鐵盆,他坐迴到了舊凳子上,凳子是山下的村民們送上山來的。


    因是舊物,他也就收下了。


    翻開經文,和尚靜心瞧看。窗外風雪未停,當他翻過一頁,外麵的風雪是大了起來。


    他看了看時間,想來夜半子時也該到了。


    迢迢的山路,夜半裏貓頭鷹也不“咕咕”的叫,隻有一個人,從那雪地裏,慢慢走向了古刹。


    風雪交加,他推開了古刹的門。風吹著木門,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和尚沒有抬頭,看著手中的經文,卻是說話了:“這是你今天第三次迴來了,也都沒有空手迴來吧!”


    進來的人被風雪蓋麵,不過,他卻沒有否認和尚的話,將手中的豺狼拖了進來,看著和尚道:“嗯,一隻修行了千年的狼妖,在古城寺為非作歹,我把他引到這魚骨山,給他來了個了結!”


    看著那躺在地上的豺狼屍體,說道:“阿彌陀佛,塵陽道長你好歹也是個出家人,對這些畜牲,隨隨便便懲戒一番,便是了結了。怎麽還痛下殺心呢?”


    夏宇禾搖頭,將一些個碎骨頭和碎花衣取了出來,放到了清虛風和尚的麵前:“貧道也曾想饒他一命,可惜了,聽聞唐家灣的小女童走丟古城寺,我就不認為,這畜牲還能有什麽事幹不出來的!”


    眼看著手中這些個有啃咬痕跡的骨頭,和碎成片兒的舊布,虛風禪師說道:“阿彌陀佛,道長,你這,殺得!殺得!”


    雖承認了夏宇禾殺狼是對,不過虛風禪師還是轉頭看著夏宇禾道:“不過夏道長,你殺了他,歸殺了他,又何必扯到我這古刹來?這血腥的一幕,道長你是幾個意思?”


    夏宇禾笑,說道:“今日無事,自然是想請清憂大師你吃頓肉啊!”


    說著,夏宇禾還真將豺狼扯去了河流邊,想要將豺狼取出內髒、拔了皮毛。


    虛風禪師是又想氣又想笑,指著離開的夏宇禾,道:“臭道士,你給我迴來!我一個和尚,吃什麽肉啊?”


    可夏宇禾哪裏聽他的?到了那河流邊,是施展法術,讓那河流中的水即刻沸騰了起來,熱氣騰騰,迷得人眼花。


    夏宇禾也沒多話,掏出了豺狼的內髒,剝開了豺狼的皮毛。將豺狼像雞仔兒一樣處理幹淨,拿到了那山中古刹。


    看著夏宇禾這模樣,虛風禪師是搖了搖頭,將經書合上了,口中念了口佛號,道:“阿彌陀佛,道長,你還真說到做到啊!不過讓貧僧破戒,怕是有點難!”


    夏宇禾也一笑,道:“讓禪師你破戒,哪能啊?你可是慧明大師的弟子,當年也是你救了我的妻子,我怎麽可能舍得讓你破戒?我隻是尋來枝條想要燒烤罷了!”


    說著,夏宇禾真從那破舊的空間袋裏,取出了一些個幹枯的枝條,將那豺狼放到了支架上後,夏宇禾一揮手,引出一道地心火焰,就將那些個枝條給引燃了。


    夏宇禾轉動著那木頭搭著的烤架,頓時是香氣撲鼻,虛風是咽了口口水,看著夏宇禾,念叨道:“阿彌陀佛,塵陽道長一看你就不是好人啊!明知貧僧也是個普通人,還在貧僧身邊燒烤,你這不是誘惑我嗎?”


    夏宇禾卻是沒有和虛風的調侃來勁兒,而是取出了一些個破舊的衣服,放到了清憂的近前,說道:“行了,我的活佛哎,想吃肉直說,通過摸黑我來吃肉,你這就不地道了。在你這房裏燒烤,還是為了和你商量點事兒,瞧瞧,這幾件衣服,都是這幾天鬧事兒的妖精們穿著的服裝,很統一,你瞧瞧看!”


    接過夏宇禾遞來的衣服,虛風和尚是蹙眉道:“這些個衣服很統一,感覺和妖盟裏的統一服裝,非常的相似!”


    “妖盟啊……”


    夏宇禾看著那劈啪作響的木柴,他對妖盟的了解,簡直是太少了。他知道穆榕曾是妖盟中人,白竿也是妖盟中人,可妖盟之中具體有什麽厲害的人物,他不知道,也不清楚。


    虛風禪師看著那豺狼的嫩肉,卻是直流口水,說道:“塵陽道長,還別說,如果你不修行,去當廚子,再創出一道‘佛跳牆’也不是不可能。”


    夏宇禾看著清憂禪師是一臉的玩味:“你這個嘴饞的和尚,還別說,小嘴還挺甜,不過我這燒羊燉肉的做法也是不久前才學會的,今兒個趕巧,讓你嚐嚐手藝!”


    虛風禪師笑笑,說道:“那是,那是!不過啊,塵陽道長,我看你天庭飽滿,仙氣蓬勃,之前收服魚怪與我相交的時候,僅降下一雷便將那化形的妖物,消去了萬年的修為。說你是人間第一仙人,怕是不為過吧?”


    夏宇禾搖頭,迴道:“天下英雄那般多,我哪裏敢在天下英雄麵前自詡第一?可別第一了,我也就隻是為普通老百姓排憂解難罷了,等不上什麽大台麵,住了,住了!”


    夏宇禾白絲垂下,眼中是灼燒木柴的烈火,見豺狼的肉是熟了幾分,便是將準備好的調料全部有序的放入了豺狼的腹中。


    饞得虛風禪師是不住得念“阿彌陀佛”,見清憂如此,夏宇禾自然是笑罵:“你這和尚,動了吃肉的心就大方承認,口念‘阿彌陀佛’,你就不怕佛祖降罪於你嗎?”


    虛風是反擊道:“哼,夏宇禾,你還有臉說我?道家老祖讓你等三清弟子心懷天下,手中劍不能輕易殺生,你看看你呢?”


    “我嗎?”


    聽著虛風的話,夏宇禾是拔出了手中的劍,說道:“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能夠逼我拔出這把劍了!這把劍,我自閉關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出鞘!”


    虛風也很好奇,說道:“如今,當真沒有人能夠逼你拔幹將嗎?”


    夏宇禾笑,道:“倒也不是,那些境界超強的,我自然不是對手,不過若是境界相當,我還真有一個人選。”


    虛風問道:“什麽人啊,居然能夠打敗你這個怪物。”


    “就是這個妖盟的盟主,那個穿黑色袍子的老人!”夏宇禾繼續看著火焰,說道。


    清憂卻是一臉茫然,口中念了句佛號道:“道長,這就是你的信息量太少了!其實妖盟的蝙蝠王,已經死了!”


    “什麽,死了?什麽殺的?”


    當時,夏宇禾吃了一驚。妖盟的蝙蝠王是什麽人?怎麽說死就死了?


    虛風繼續迴道:“還不清楚,不過,他的屍體被釘死在了外海的‘蛇王島’之上,釘死他的是一把金色的鱗尾箭!”


    夏宇禾驚訝,說道:“什麽人,居然一把鱗尾箭就釘死了這位人物?”


    虛風自然是搖頭,因為誰都沒有目睹那場戰鬥,那隻蝙蝠走得很突然,當妖盟發現他的時候,他的屍首已經被釘在崖壁上有七天了。


    江湖上,也沒有人承認是誰幹的,兇手也逍遙法外,沒有人知道是誰,不過有一點可以確認,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夏宇禾分析著那個人的心理,說道:“將妖盟引到‘蛇王島’,用鱗尾箭一箭釘死,這個人心機不小!”


    虛風一笑,說道:“塵陽道長,你有你一點是說錯了!那蝙蝠王無人引他去‘蛇王島’,是他自己閑來無事,去的‘蛇王島’。不過至於將他釘死的是誰,就有點眾說紛紜了。”


    將豺狼的肉烤至金黃,夏宇禾將肉食往前一遞,思索道:“虛風禪師,既然‘蝙蝠王’死了,那妖盟此時是誰繼承的啊?”


    取了些肉,虛風嚐了嚐,說道:“現在,哪裏還有什麽妖盟?早就已經散了!”


    “散了?”


    夏宇禾一聽便是覺得不可思議,蝙蝠王能有什麽什麽?無非兩樣東西,一個名聲,一個他嘔心瀝血構造起來的妖盟。


    如今,殺他的人不知去向,妖盟還散去了。那個人到底為什麽殺了蝙蝠王的?


    “禪師,既然你認識‘蛇王島’,能否帶我去一趟,我倒要看看,那個鱗尾箭,到底是哪個人的飛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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